正:
杨宗闰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活生生的野鸟,杨端午看过去却是辨认不出是什么鸟。
“正要回去,有三只野鸟自己找上门来,停在温泉场门口,张草根提议说抓了吃了,我就和张草根一同抓了它们,给了张草根两只,我自己拿了一只。”杨宗闰兴致很高地说,“野鸟最补身体了,虽然只一只,可一家人省着吃也够了。”
谢灵上前接了去。
那野鸟扑腾着翅膀,颜色鲜艳,倒好像很是雍容华贵一般,端午说:“该不会是哪个富家子弟养的,走丢了的鸟儿,被大哥给抓了?大哥不如好生查查,若是因此惹下祸端,可不好了。”
杨宗闰想了想,说:“当时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倒没问起丢失什么鸟儿的,并且这种颜色的鸟儿,又有哪家会养呢?妹妹必是多虑了。娘,只管宰了吃吧。您也好久没补补了。”
端午知道杨宗闰孝顺,倒也没说什么。
然后谢灵几下就杀了鸟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香味。
一家人吃的嘴巴抹油,隔壁张大婶家更是吃的欢乐,张大婶一只整的,张草根也是整的,连饭都不用烧了。
吃干抹净后,杨宗闰以为,这事情就过去了。谁知第二天,林安静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杨宗闰以为林安静来光顾温泉场,忙叫几个女仆上前迎接,谁知,林安静花容一怒,说:“杨公子,我是来要回我的鸟儿的。”
“鸟儿?什么鸟儿?”杨宗闰一怔。
“昨日我带着父亲郊游,父亲最爱他三只禽鸟,时刻不离左右,便也带了去。谁知竟然飞走了。我四处派人去查,才发现,原来是留在你这里了。”林安静问。“可有这事?”
杨宗闰大惊:“原来我们昨天吃的鸟儿,是你们林家的宠物?”
林安静上前一步,怒视他:“什么?你把它给吃了?”
“林小姐,那鸟儿身上又没写着林家两个字。我们还以为是野鸟,自然是炖了滋补了。”杨宗闰说着,还舔了舔嘴唇,说实话,他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你——”林安静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这鸟儿,乃是我父亲最珍贵之物?父亲养了几年了,他都不舍得吃,你竟然——”
杨宗闰说:“林小姐,你出个价,我赔你便是,你别生气了。”
“出个价?你说的容易。这种鸟你可曾见过没?整个大铭朝只怕也就三只,你有多少钱,可以说出价?”林安静气呼呼的走了。
杨宗闰脸色阴沉,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在山下的杨端午也碰上林安静了。听闻了这事,说:“我们真是无心之失。”
“我爹犯病已经很久了,请来的名医都治不好,后来来了个道士,奇奇怪怪的,送来了三只禽鸟,是什么种类我们也不知,说如果这三只禽鸟活着,我爹就会长命百岁。可如今——”林安静不由的悲从中来。“都怪我,没事去什么郊游呢。没看顾好鸟儿,现在可怎么办呢。”
原来是这样。
杨端午说:“道士胡言乱语,林姐姐为何就相信呢?”
“因为只从那禽鸟来我家来之后,我爹的病就奇迹般好了。所以我们便都相信得很。”
“那何不再把道士找来,问如果禽鸟没了,如何补救?”
林安静摇摇头,脸颊忽然就飘红了,“那道士是个神秘的,叫我们如何寻他?只不过他也留了一句。如果禽鸟没了,只要找来弄没禽鸟的那个人,和他——”
“和他什么?”杨端午说,“林姐姐,你快说啊,只要我大哥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劝他。”
“和他成亲——”林安静吞吞吐吐说了出来。
杨端午笑道:“看来这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了,为何那禽鸟就偏偏飞落在我大哥的温泉场门口,又为何吃的人又偏偏是我大哥?”
林安静娇羞一笑:“端午妹妹,你好生可恶!”
“林姐姐,你莫非不知道,我大哥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吗?都两年了,我大哥如今生活也宽裕起来,来做媒的也多,可大哥一概拒绝。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杨端午决定今天要替杨宗闰,把他的心事告诉林安静。
“我如何知道呢?”林安静装傻。
杨端午拉着林安静的手说:“我大哥喜欢的人,是你啊。我大哥是痴情的人,断不肯和不喜欢的人成亲的。”
林安静脸红地垂下头,“这只是你说的,他未必是这么想的。”
“那我让大哥来和你说好不好?”杨端午很高兴可以促成杨宗闰的婚事的。
林安静说:“哎呀,你这个小滑头,作死呢。尽说些羞人的。我走了,不和你聊了。”急匆匆地走去,可是她脸上却是笑的。
晚上,杨端午把这事告诉给谢灵和杨宗闰听,谢灵说:“林安静虽然嫁过人,可却和前面一家没有关系了,家世长相能力都是一流的。如果宗闰真的喜欢,我去林家为你提亲。”
杨宗闰叹口气说:“怕只怕林老爷不同意,你知道,先前,他是多么反对端午和林安夜。”
谢灵说:“林家和我们是不合适的。从上一代就开始。可宗闰你也不小了,娘也早看出来了,为何这么多人来做媒,你都不要,你是在等林小姐那。娘不能为了上一代的恩怨,摧毁了你的幸福。就好像端午和林安夜一样。”
端午说:“娘,你也不必自责,我现在也很幸福。就是大哥和林小姐,其实早就相互有意了。只是两个人都没捅破这层纸。只是说林老爷会反对,过去也许是这样,可如今,林老爷的禽鸟正好被大哥给吃掉了,林老爷迷信那道士的话,只怕为了活命,还巴巴的求大哥和林小姐成亲呢,怎么会不同意呢?”
谢灵说:“端午,既然你这么说。娘心里也有底了,明天娘就去买些见面礼,去林家谈谈。”
林老爷果然是迷信之人,听林安静说是杨宗闰吃掉了那禽鸟。心里就有了要纳杨宗闰为女婿的想法。
谢灵和杨宗闰来提亲,就显得很顺利了。
只是林老爷心底还是瞧不起杨宗闰的,竟然提出要杨宗闰做上门女婿。
杨宗闰不肯,眼看着这门亲事要告吹,林安静在林老爷床前。跪了一夜,表达了她要嫁给杨宗闰的决心。
林老爷说:“安静,杨宗闰有什么好,你为何这么执着呢?”
“其实女儿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可女儿知道,没有他,女儿不会幸福的。”林安静说。
最终,林老爷答应了,还提出陪嫁一个门店。
林安静一直在经营的桐木斋就当作陪嫁。
杨宗闰则要准备大额的聘金聘礼,没办法。他只好来找李元宝借钱。
林家的女婿,嫁妆很丰厚,可要得到这么丰厚的嫁妆之前,还是先准备好大额的聘礼的。
李元宝借给杨宗闰银子,林老爷生怕迟办对他生命不利,就催促他们赶紧订了婚。
明年,等端午嫁出去后,杨宗闰就和林安静成亲。
日子都定好了,杨宗闰一下子有了未婚妻,干活更加卖力了。
之前温泉场门口的面店一直在装修。不下两个月,年前就装修好了。
过了年,张大婶就直接搬进面店里面卖面。
考虑到张大婶的肉臊面技术比不上二丫和端午,杨宗闰就设计了好几种面。看客人喜欢吃哪种就做哪种。
有时兴的面疙瘩,排骨面,海鲜面,鱼头面,等等。甚至还有拉面。
店面虽小,可桌椅俱全。客人们泡好温泉,来坐坐,边看美景,再吃一碗热腾腾的面,别提有多惬意了。
因为怕张大婶一个人忙不过来,干脆,杨宗闰找了两个佣人帮忙洗碗端面。
秋冬两季,端午把七亩地都租出去了。
村民们穷苦得也是很多的,自己买不起地,祖上也没给他们留的,靠租地来种,若是收成好,不但能解决自己吃的问题,还可以赚点小钱。
并且端午这边,还低价卖给他们树苗和种子,甚至还教他们技术。端午的田地都有水渠灌溉,四季都是不缺水的,若是发洪水还可以引流,可谓是村里少有的良田了。
想要租端午家的田地的很多,端午是看哪家家底不错的几户老实人家出租的,并且每户租金必须三个月一交,这样就免了拖欠。
很快,谢灵不像以前那么累了,每月都有固定的租金到她的手,她就管理好她的蚕桑就可以。秋冬蚕宝宝也是休息的,谢灵的日子就更轻松了。
可是天生劳苦命的谢灵,哪里闲的住,找端午商量说:“端午,娘知道你为了娘好,不希望娘太疲累,可娘还不老呢,还能干上几年。总是这么闲也不好。美丫也马上要十一岁了,也能做家务了,她学你,天天抢着做家务,端午,你倒是出个主意,是不是在哪里再开一家店,让娘去帮忙呢。”
端午摇摇头,双手揉揉谢灵的肩膀说:“娘,开店需要很多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可是要集中精力,在蚕桑和温泉这两块,不能再多了。多一个项目,就多费一个脑。再说,咱们现在的本钱还是不够的。”
“说到钱,你大哥为了娶林小姐,从李元宝那里借了八百两银子,把他所有积存的余钱都用上,凑足一千两去订婚,这可怎么还呢。你说娘能闲的下来吗?”
“娘,林家不会亏待我们的,林老爷自己都说了,桐木斋就是陪嫁。那桐木斋,里面有多少好字好画,价值何止上千两呢。更何况林老爷必定是十里红妆的陪嫁。”
“可那是林小姐的东西啊。总不能用来还我们的债。还是要宗闰自己还的。”谢灵说,“林小姐看着温柔大方,可那样的贵族小姐,过门后也不知认不认我这个穷婆婆呢。不过宗闰喜欢,我也就尽力帮他便是了。”
“娘的一片苦心,大哥一定是知道的。温泉场生意如今是越发好了,还债的事,娘也不必太担心就是。反正,娘的积蓄都还在。”端午说。
谢灵摇摇头:“你若是日后主了家,就知道持家的不易了。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娘是不能闲下来的。”
端午说:“娘,女儿对你的小强强般的精神非常佩服,那好吧,明天带你去干活。”
“这丫头,越来越爱说胡话了。说啥呢。”谢灵明显听不懂小强强这是什么。
次日,端午拉了板车过来,谢灵问:“咦,这不是以前山下二丫摆面摊时用的板车吗?上面怎么还有茶具?还有茶叶呢,端午,你这是想干嘛?”
“娘,你跟我来便知。”
谢灵尾随端午而去,却见端午把板车停在过去的摊位上,摆好桌子,放好茶具,摊位上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茶肆。”
“娘,这个摊位以后就卖茶喝好了,这个位置是通向温泉场必经之路,很多客人在上山之前想喝杯茶,这样去山上也不饥渴。娘以后就守在这里,如果有客人来要茶,你就泡一壶给他。这些茶叶分好的和一般的,如果是一般的,则泡好就可以喝,如果是要好茶,则还要烧开,或者精心调制,方法我呆会都会教给娘亲。娘若是春忙起来,也可以去田里干活,这茶事先给烧好,写个牌子,过往客商要喝茶的,只管自取,不过要留下银子便是。那些客商也都是有钱人家,不会赖我们这点银子的。”端午分析得头头是道。
谢灵说:“好闺女,你想出个这么主意,还是不希望娘累着。就是坐在这里泡泡茶,想必也是不忙的。还可以赚点清闲钱。你真是娘的好闺女。”
“娘,往后女儿要嫁人,帮不了娘太多时候了,所以这个茶肆倒是很适合娘干活的。”端午正说着,有个客人来了。
“你这里有茶卖?给我来一杯吧。”那客人递了银钱。
端午马上泡茶,笑脸很甜:“客官,您是要去山上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