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大喜,小马哥这顿马屁正好拍在了他的心坎里,抚须笑道:“马太守言重了,‘当世英雄’这四个字老夫实不敢当!”说罢指着左侧的骑黄骠马的吕布说道:“这位便是老夫的义子吕布吕奉先,现任从军主薄,一杆方天画戟所向披靡,从无败绩!”
接着又对吕布说道:“奉先吾儿,马孟起将军乃我东汉开国名将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此番出征更是大破南匈奴,间接解了我并州之危,端的是少年英雄!”
吕布此时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小马哥的天龙破城戟之上,听丁原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抱拳说道:“吕布有礼了,马将军年少英雄,此番大破匈奴叛军亦是功劳甚伟,可布心中有一疑问,还望马将军解惑。”
马超心里一惊,暗道这厮不会是看中小爷的天龙破城戟了吧!张口道:“吕将军言重了,早听闻‘人中吕奉先,并州英雄前!’今曰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不知吕将军有何疑问?小将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吕布闻言面带得意之色,指着天龙破城戟道:“听闻当年伏波将军马援以一对擂鼓瓮金锤征战天下无敌手,晚年时期武帝感其战功,将西楚霸王遗宝赐下,不知小将军手里的长戟可是楚霸王的天龙破城戟?”
小马哥见吕布已然识破,暗叹吕布不愧为使戟大家,竟然连天龙破城戟的下落都知道,幸好这厮没去西凉马家强抢,否则当时的马家绝对保不住此戟,当下点头道:“吕将军慧眼如炬,此戟正是当年西楚霸王的天龙破城戟,又名‘鬼神’、‘虎头盘龙戟’,此戟在我马家蒙尘了近两百年,今曰方才重现世间!”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正要说话,丁原却抢先说道:“奉先吾儿从军十几年,素有勇名,人称‘飞将’,马腾老弟知晓也不足为奇。可文远刚刚投军一月不到,不知汝父如何得知?”
“这”小马哥心里一阵尴尬,张辽生于169年,比他只不过大了八岁而已,今年二十还不到,他本为郡吏,在白马铜攻杀并州期间,丁原见其武力过人便召为丛军将领,故此张辽虽勇,此时却才刚刚崭露头角。
不过这点小场面自然难不倒情商、智商过人而又熟知历史的小马哥,他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没,随后正色道:“张将军武勇非常自不必说,其先祖更是西汉抗匈奴名士聂壹,亦是名门之后,沧海之遗珠,家父无意中听闻,亦不知真假,今曰正好向文远兄求证?”
张辽满脸惊色,正色道:“不错,先祖确是西汉名士聂壹,后来为避祸以张为姓,不想马太守竟知此事,辽佩服!”
此话一出,连丁原和吕布都惊讶不已,聂壹可是西汉年间著名的抗匈奴义士,历史上著名的“马邑之谋”的发动者,虽未能成功还得罪了匈奴和西汉,但后人对其却甚为敬仰。
寒暄过后,双方也算认识了,小马哥便言归正传,手指须卜骨说道:“这位便是现任南匈奴单于须卜骨大王,前单于羌渠的次子。不久前左贤王,白马铜,于扶罗,突各呼等人聚众造反,不仅攻杀了羌渠,还派出两路大军进攻我大汉,导致前任并州刺史张懿殉国,若不是丁伯父擅于用兵,麾下又有吕将军,张将军这等猛将,怕并州百姓又要饱受战乱之苦!”
丁原看了看须卜骨,皱眉道:“据吾所知,须卜骨乃是左贤王,白马铜等人所立的傀儡单于,羌渠长子右贤王于扶罗才是世子,此刻正出兵幽州同幽州刺史刘虞剿灭张纯,张举等反贼,另外贤侄言两路叛军犯我大汉,另一路可是侵犯了西凉之地?”
小马哥和须卜骨对视了一眼,须卜骨抱拳道:“丁刺史此言差异!吾是左贤王,白马铜所立的傀儡单于不假,可小王绝无造反之念,那于扶罗早就与左贤王,白马铜等人沆瀣一气,于扶罗出兵亦是想趁机谋取幽州之地,用心险恶至极。大汉兵多将广,粮草充足,虽刚刚经历黄巾之乱,但也不是我小小匈奴可以撼动的,吾实不忍心见匈奴勇士蚍蜉撼树、自取灭亡,便暗自修书一封,邀西凉太守马大人前来平叛。幸好少将军神勇无敌,不仅阵斩突各呼,还挥军剿灭了乎韩的援军,最后攻破王庭大寨,逼死左贤王”
“此言当真?”丁原闻言脸色大变。
小马哥点头道:“正是如此,须卜骨此言非虚,如今南匈奴内部反叛已平,除了前面的白马铜残部,尚有幽州的于扶罗。大人乃一方牧守、朝廷肱股之臣,还望大人能将此事火速上报给天子,以让幽州刺史刘大人有所防备或先下手为强直接剿灭于扶罗,否则一旦于扶罗联合张纯、张举、乌恒王丘力居等反贼突然发难,幽州危矣!”
丁原闻言深信不疑,因为这一切都合情合理,于扶罗带一万轻骑前脚刚走,后脚左贤王等人便发难攻杀了羌渠,立须卜骨为傀儡单于,同时十万大军攻打并州。现在小马哥和须卜骨一口咬定于扶罗亦是反叛之一,出兵是假,伺机谋取幽州是真,让人不得不信!
“此事事关重大,二位可有于扶罗反叛的证据?”丁原倒底不是愣头青,虽深信不疑,却仍要保证万无一失。
两人谋划了一路,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须卜骨道:“证据自然有,本王就是证据,待除掉白马铜,本王会与马将军一同赶往洛阳见天子,除了请罪之外,还要当面向天子说清此事,同时献上白马铜,于扶罗,突各呼,乎韩等反叛首脑的首级及家小。”
马超也说道:“左贤王虽死,但其心腹却被本将活捉,其证词足可证明于扶罗亦是反叛首脑之一,还请丁伯父明鉴!另外小侄官微言轻,前往洛阳面见天子之事还需伯父一力促成。”
须卜骨趁热打铁道:“正是,还望丁大人一力促成,小王愿奉上粮草十万斛,黄金白银各五百斤给大人,以补偿匈奴叛军对贵军造成的损失!”
丁原闻言大喜,这可是大功一件啊!不仅可以得到天子的封赏,还白白得了十万斛粮草和黄金白银各五百斤,一并连并州军粮草不足的问题都解决了,略一沉思道:“此事事关幽州得失,本刺史哪有不应之理?待剿灭了白马铜余部,二位当火速前来晋阳,吾要亲自引见二位进京面见天子。”
“多谢丁大人!”
“多谢丁伯父!”
两人闻言大喜,相互对视一眼,眼底深处尽是一副阴谋得逞的后得意。
丁原无故得了不少好处,甚至有可能加官进爵,亦是满心欢喜,哈哈笑道:“贤侄年少勇武,又出自名门之后,再加上此次立下的不世奇功,天子定然大有封赏并加以重用,将来封侯拜将,位同三公,身比九卿亦不远矣!”
小马哥谦道:“丁伯父过誉了,小侄年幼学浅,此番不过是侥幸而胜罢了,和伯父麾下的吕将军,张将军比起来是万万不及的。”
这一大马屁同时拍了在场的三个人,三人俱都大喜,尤其是丁原见小马哥毫不居功自傲,又对自己极为恭敬,心下愈加欣赏,忍不住问道:“贤侄年岁几何?可有家室?”
小马哥心里一动,忙道:“小侄年方十二,家父自幼便给小侄定下一门亲事,乃征西将军韩遂之女,双方年幼尚未完婚!”
丁原闻言叹道:“可惜!可惜啊!”
吕布闻言脸色一变,眼中冷光连闪,随后便恢复了平静,也跟着叹道:“可惜!可惜啊!”
丁原奇道:“老夫有一外甥女,父母双亡且年刚及笄,本想许给小将军为妻,因闻已定亲事才道可惜,不知奉先吾儿又有何可惜?”
吕布神色复杂的看了丁原一眼,心不在焉的说道:“西凉马家乃当朝名将之后,孟起又手持楚霸王的天龙破城戟,想来亦是武勇难当。吾见猎心喜,想向其领教一番马家戟法,哪知孟起年方十二,比之小女也不过年长四岁而已,若比,胜之不武!不比又岂不可惜?”
丁原哈哈一笑,回身说道:“贤侄莫怪!奉先好武成痴,此番见贤侄武勇非常,故此忍不住想与汝切磋一番。”说罢又回身对吕布说道:“孟起尚且年幼,学艺未精,吾儿若想见识马家戟法,再过几年亦不迟。”
马超心里一动,开口笑道:“久闻吕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将军若想和小将切磋亦无不可,只怕眼前是没机会了,待剿灭了白马铜大军,吾自会来并州拜访丁伯父,如将军不嫌弃小将年幼学浅、班门弄斧的话,届时自可切磋一番,小将亦求之不得!”
吕布心里大喜,下意识的一手紧握住方天画戟,抱拳道:“孟起贤弟客气了,如今西凉‘神威将军’马孟起之名早已传遍北方之地,再加上大破匈奴叛军的战绩,便的当年的冠军侯霍去病亦不过如此,布早有耳闻!”
马超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名头竟然已经传到了吕布耳中,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并州和西凉毗邻,而马腾治所又靠近并州,道听途说之下听闻也不足为奇。只是自己和吕布从未见面,为何这厮对自己怀有敌意呢?莫不是想抢小爷的天龙破城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