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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曲寒衣断肠人 2(1 / 1)

心底微微叹口气,今日她又失控了,三年了,只要那个人一出现,她就失控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了他,可是当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她却只有投降的份。当年他那么决绝地离开了琼山,连她的孩子也不要,她忍痛打掉了那个孩子,离开了琼山,重回了中原。本是前来寻找他的消息,赶到中原时却只听到了那个女人的死讯,她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更何况还掺杂着云麒的缘故,她对顾念兮从来就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下去吧。”挥了挥衣袖,她阖了眼眸,不再言语。流觞抬眼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微痛,他想说些什么,却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该说,只得低声应道,“是。”语毕,他便扭头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踏出屋子的前一秒,他停下了脚步,侧过眸看着杜寒衣紧闭的眼眸,眼中有一丝挣扎,“三年了,寒衣,别难为自己。”

杜寒衣猛然睁眼看向门口的方向,流觞的背影却已出了房门,她眼底划过一丝动容,三年了,他不是不敢叫自己的名字,他只是不想她伤心难过。

“对不起……我也不想……”杜寒衣再一次闭上了眼,口中喃喃着,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重新睁眼,眸子里只剩冷静和淡漠,“来人……”

“阁主。”两个丫鬟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福身问道。

“去备热水,本阁主要沐浴。”杜寒衣扫了一眼丫鬟身上同样是桃红色的粗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以后不要再让本阁主看见桃红色!”

两个小丫鬟听到阁主突然变冷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立刻跪在了地上,“奴婢明白了。”

“退下!”杜寒衣一展衣袍,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两个小丫鬟诺诺着连忙退了下去。

另一边,流觞换了一身黑衣,出了麒麟阁,余光里闪过一抹白影,他眯了眯眼,脚步微挪,跟了上去,一个转角便不见了踪迹。

是夜,暮春的寒气在窗棂上铺就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杜寒衣站在窗边,持一杯酒,任凉风拂过鼻翼,淡淡的酒香混着女儿香,漂浮在宽敞的房间。这里,是她自己的寝室,一地的桃红色绒毯,漫天的绯色幔帐,一切都是他喜欢的颜色。然而,他早就不喜了,他的喜好全随着那个女子而去,他今日一身的白衣,是她不曾涉足的回忆。呵呵,她自嘲地笑了,今日他的到来,全是为了那个女子,甚至不过是一个与她相仿的女子,没有一丝与她有关,这结局早该料到。

“葡萄美酒谁与醉……”朱唇轻启,她饮尽杯中酒,回眸间,一曲寒衣,长袖轻舞,屋内满是飘香的气息。她自顾自地在原地旋转着,在假想的音乐里肆意地舞蹈,那是她在琼山时消闲的玩意,这一生,她只在云麒面前舞过一次。今日是第二次,她莫名地想要再跳一次,尽管无人欣赏,就当她顾影自怜,彻底斩断那些年的痴心妄想。

披散开来的如墨的青丝飞扬着,那清丽的面庞与艳丽的妆容搭配成了诡异的妖媚。

她舞着,忘情地舞着,全然未注意到窗外长廊边静静观赏的黑衣男子。

流觞安静地欣赏着屋内独舞的女子,长廊上灯笼里昏黄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重叠在一地的月光中,满目深情。他就像是一棵安静的树,只懂得站在一旁安静地欣赏,却从未告诉那跪在佛前祈祷的人,告诉她一棵树的历经千年的守护。

他从来不知自己的心也会如此动容,三年来,他从未这么渴望入了她的眼。因为今日那个叫云麒的男子,激起了他心底的危机感,尽管那个男人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前来。

三年了,他与她也不算干净的关系,她不排斥他,甚至不时地召唤他,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男宠,然而他却是麒麟阁里唯一的男宠。那份亲密中掺杂了她满心的报复和放纵,可是他不在乎,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如果他猜的没错,今日那个男人才是。但是他暗自下了决心,他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他要用他的全心全意逼她忘掉过去的一切。

屋内的舞蹈戛然而止,那抹蓝色的倩影飘忽着跌向一旁。

流觞身影一闪便从窗口跃进了屋内,长臂一展,将杜寒衣捞进了怀中。

垂眸看着那张泛着潮红的脸,他眸色沉了沉,之前的念头更加强烈。

她醉了。

迷离的眼,绯红色的脸,亮蓝的抹胸,洁白的藕臂像藤蔓一般攀上了他的脖颈,“别走……别离开我……求你……”她小声地抽泣,不过二十二岁的年华,她却像个孤独而绝望的老人。她紧紧地将脸贴在他的怀中,哀求着。

流觞抱着她坐在暖和的绒毯上,一地的桃红,是他最常见也最习惯的色彩。

“给我一个机会,我绝不会辜负你。”他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

“别走……求你……我的孩子……求你……”她死死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仿佛梦魇般喃喃自语,一双手在他胸前恣肆。

流觞眸色一沉,心疼与欲望同时涌上大脑,“我不走……我永远都在这里。”轻轻在她耳边承诺着,像蝴蝶一般的吻缓缓朝着杜寒衣落去。

杜寒衣半睁着迷离的水眸,里面星光点点,她的手抚上了流觞的脸,轻轻描绘着那熟悉的轮廓,头脑不算清明的女子,眼中模糊的人影,口中只记得呼唤着曾经的那些记忆,“云麒……”

流觞正欲落下的吻顿了顿,眼底冷光闪过,一抹不甘和嫉妒悄然扎根,他仔细地凝视着怀中人的眼,“我会让你忘了他!”

“唔”,杜寒衣只觉得猛然间不能呼吸,她努力地睁眼,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脸,一双柔软却棱角分明的唇正狠狠地封住了她口中飘香的酒气,她微微张口想要呼吸,却被那人趁虚而入,越发霸道而肆意地亲吻。谁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她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半靠在那人怀中,仿佛欲拒还迎。

“我是谁?”恍惚间,有一个声音隐隐传入耳中,像是来自虚空和飘渺,不甚真切,那吻却继续落在她的唇。她的纤细的脖子上,引起她阵阵颤栗。

杜寒衣眨了眨迷离的醉眸,眼前却是那张七分相似三分不同的模样,“云麒”二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时,脑中却闪过另一个名字,那是她三年前无意中救下的男子,她对他居高临下,她将他当作男宠,她今日还打了他,在那人面前,她心虚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虚,起初的恨意随着这半日的时光的流逝,仿佛也流淌干净了。

她颤抖着一双手,在他的耳边摩挲,鼻间是葡萄美酒的香味,唇齿间却是他干净的气息,是她这三年来熟的不能再熟的气息。云麒的名字再脑海中越飘越远,眼前的面庞却越来越清晰。

“流……觞?”可是她还是想尝试,想从他那里找回曾经的自己,她深知,这张蓝色妖姬般面容,并不是她,不是杜寒衣。杜寒衣,只是杜寒衣,她不想做麒麟阁的阁主,不想整日守着这不被那人记起的地方,曾经这是她的希望,今日之后,这将是她一辈子都不想碰触的旧疤痕。所以,她试探着喊出了新的名字,流觞,你会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几秒钟的沉默后,回应她的是倏然靠近的俊颜,和唇齿间更深刻的掠夺和占有,她微仰着头,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缓缓抚平了她心底的痛,一滴泪悄然滑落,她像飞蛾扑火一般,主动回应着他。

唇齿纠缠,她勾着他的颈项,他摩挲着她的柔软肌肤,一地凉风袭来,他随手一挥。

窗户被一阵掌风关上,屋内红色的幔帐更容易挑起人的□□,桃色的绒毯见证着一夜的抵死缠绵,她极尽魅惑,衣衫尽褪,放纵自己沉醉在这片刻的想象之中,他俯身,狠狠占有她的美好,告诫自己牢记今夜的欢愉和誓言,因为她终究记得他,喊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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