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晅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望着跟前的丐帮弟子,她不相信,莫夏对她一心一意,怎么可能做那朝三暮四的事情,这些丐帮弟子,整日不学无术,就知道拿别人开涮……
那丐帮弟子一笑,拎着酒坛往赌场里而去,白雀晅瞧着那身影,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怒气。
她在莫夏平日里要饭的地方站了许久,终是不见莫夏的人。
时间越过越久,日头已是日晒三竿,她站在那里望着青石板上孤零零的影子,脑子里已是不由地开始乱想。
莫非真像那丐帮弟子所说,莫夏有了新欢,可是,可是不久前的夜里,她还记得他对她说过,这一生,这一辈子,永远不会负了她……
白雀晅的心里开始有些慌乱,她咬咬唇,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顶着寒风,踩着泥泞,愈近寒湖,那寒风愈是刺骨,她的心越是不安。
寒湖四下寂静,她站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望着寒湖边的景色,心底里却是一阵泛凉——真如那丐帮弟子所说,良辰美景,佳人在怀,那紫衣女子撑着伞站在寒湖边,而莫夏,则是穿得整洁,亦立在女子旁边。
白雀晅站得远,她听不真切远处的两人在说什么,可她的眼睛,却不瞎,她看得清楚,不知莫夏说了什么,那紫衣女子娇羞一笑,偏过头去靠在莫夏的肩上。
她的心头蓦地一颤,垂在身侧的两手直直打颤,心底里五味杂陈,眸里尽是不甘心……她想上去,上去问问莫夏,她算什么,他对她所说的不负,到底算什么……
可她站在灌木丛后,却觉得脚下的步子那样沉,挪也挪不动,她不知道是该走出去找他好好质问一场,还是转身回杏平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装作她什么也不知道……
远处佳人俊朗相依,时不时传来两人清脆的笑声。
新人在怀,笑靥纷纷,却哪闻得,旧人碎心声。
孟冬凌风刮,刮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那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肩上,她的乌发上,落在她的面上,湿了一片。
她就在那灌木丛后站了许久,眸光黯淡,可再回过神来时,她见莫夏像是有什么急事般,跟那女子告了别,急急离去。
他走了,往杏平的地方去了。他应当是去找她去了,可是她……是不是也该回去与他相会了……
蓦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迈着步子,从灌木丛后走上去,往那紫衣女子那走去。
跟前的伊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也缓缓回头朝她看来。
“白姑娘?”那伊人疑惑到,她认得她,也不为奇怪,之前她和莫夏在武道大会上一举夺魁,名声响彻千里外。
可是,她不认得这女子。
雪花飘飘落落,落在她的肩头上,那女子见了,撑着伞的手也不由地往前伸去,可那伞还未为白雀晅挡去风雪时,便听她冷冷地问了一句,“方才站在这的,可是莫夏?”
那女子的手陡然一顿,面色竟是沉了几分,“是,就是莫夏。”她有力地说到,可这语气,却让白雀晅一阵不爽。
那女子似是瞧出了白雀晅的几分怒气,清风拂过中,又那女子试探般地开口,“白姑娘和莫夏,莫非是……眷侣?”
白雀晅没有答她,只是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跟前的女子,她的面容姣好,窈窕身段,一袭紫色衣裙将她衬得肤白貌美,可瞧那眸中,却还是带着几分稚气,想来对方的年龄,应当是比自己小上个一两岁……
蓦地,那女子尖锐的声音划过她的耳际,“平日里怎么从未见过姑娘和莫夏在一起?我只知他时时与洪麟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呢!”那女子轻轻掩嘴一笑,眸子微抬,瞥了一眼白雀晅,话语里尽是挑衅,“当真是不知道姑娘与他竟是……”
话还未说完,便听见白雀晅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对方这般挑衅,她也毫不示弱,她只觉得背上的双剑在蠢蠢欲动,若那女子再多说一句,她恐怕是不能保证这女子还能走着回去。
那女子轻轻挑眉,“白姑娘这是……”
“倒也不能怪姑娘见不着,我平日里师门事务繁忙,得了空也不愿在杏平晃悠,总是喜欢同莫夏去那远处的桃林赏花看月,听他说各种新奇故事,等回杏平来时,已是夜过三更,镇上除了打更人,再无其它,姑娘见不到我同他一块出行,倒也不为奇怪。”她勾了勾唇角,一席话竟是将方才的挑衅全数回击,她只觉得这女子实为嫩了些,若想同她为敌,回去修个三百年也实为太晚。
那女子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似是有些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与他如何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姑娘方才所言不解,雀晅这才好好做了番解释……咦?莫是寒风太烈,姑娘吹得病了,怎的双颊这般泛红……”白雀晅一字一句地说着,眸子里挂上一抹嘲讽,明明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话将这女子激怒了,才惹得她双颊泛红。
“白雀晅,你!……”
她莞尔一笑,瞧着跟前的人怒火冲天的模样,只觉得好笑,“雀晅与姑娘第一次见面,倒还不觉得已是熟到可以连名带姓相称了……我与莫夏还有约在身,便不在此耗时了。”她拱手一笑,只听得跟前的人气得牙齿咯咯响,而她自己,却纵身一跃,踩着轻功离开此地。
到了杏平镇口,她见莫夏已是站在那树下等她。可她想起方才在寒湖时看到的种种,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平了平胸口的怒气,才踩出步子走上去,莫夏见她人来了,也是顿时一喜,忙迎了上来,“你去哪了,我找遍整个杏平都不见你人影?”
她在心底里哼了一声,倒是觉得讽刺,“你一早便在这了?”
“嗯,等你许久了。”
白雀晅只觉得跟前的人的一言一语,有趣极了,可她不拆穿他,她倒是想瞧瞧,他想瞒她到几时,“方才有事去了趟寒湖,如此才来晚了些。”
她轻轻抬眸,果不其然,莫夏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诧异和恐慌,“你、你去寒湖做什么了?”
“去见个人,倒也没什么重要的。”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而旁边的莫夏却是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