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王长贵一声大吼,把王正惊得差点儿腿下一软跌趴到地上。王正见一家老小都朝他看过来,任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宴氏这会儿见着小儿子,见他衣衫穿得齐整的模样,心里放心不少,直接无视掉身边正生气的男人,忙道:“我儿可算是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饿了,快点坐过来吃,你嫂子蒸了高粱面窝头。”

王正虽说路途中吃了个鸡蛋,走了几里路,这会儿还是有些饿了,他忙放下桶,将手往胸前的衣裳上擦了擦,便抬手去拿瓷碗里的窝头。王长贵将筷子往他手上一抽,“给老子滚,不出力,你就甭吃老子的饭!”

宴氏见老头子发火,赶忙出声劝道:“莫听你爹的话,你赶紧吃。”

王长贵瞪了宴氏一眼,“就你惯着他,等哪天他闯了大祸来,我看你还怎么替他搽屁股!”

王正有老娘撑腰,也不惧怕他爹了,直接往椅子上一坐,道:“爹,儿子今儿真有要事儿出去,若不然,咱家地里这么忙,我也不可能撇下这么多活儿不管不是!”

王正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个窝头啃了几口,又道:“爹,儿子今天可是大大给您争光了,想必不日这上下庄还有谁人不知晓我王二的?”

王长贵讥讽道:“你那些狐朋狗友,还有谁不知道你。老子早些年便劝你莫要跟那些人鬼混,你非不听,我可告诉你,哪天你若真在在外头闯了大祸,你就是给老子死在外头,也别想让家里人给你补娄子!”

王正嘻嘻一笑,嬉皮笑脸道:“爹,儿子可是您亲儿子,您放心,儿子绝对不会给家里带来一丁点儿祸事儿!”

王正吃完一个窝头,似乎才想起怀里揣着的那包东西,赶忙放下碗筷,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袱来,往宴氏跟前一放,粗声道:“娘,这是儿子今天赢来的,您收好。”

宴氏那老脸笑得就跟朵儿花儿似的,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她伸手把包袱往自己怀里一搂,偷偷打开一角,见着里面有一些碎花布,头花,还有一根约莫也值十来个钱儿的簪子,宴氏心里很是高兴,见小女儿也在旁边偷偷往里面瞧,连忙捂得严实。

宴氏看了看只管闷头吃窝头的大儿子,再看着笑嘻嘻的小儿子,心里对大儿子是越发不喜,不由道:“还是正儿好啊,去哪儿都不忘我这个娘。不像你大哥,如今娶了媳妇儿,哪里还有我这个娘。”

王显闻言不由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宴氏瞧着他那傻气样儿就更气,“怎么,难道为娘还说错了。你看看你可曾给娘扯过一尺花布?”

王显见他娘生气,只得开口道:“娘,等收拾完田里的庄稼,我再去镇上做活儿,定给娘扯一尺花布。”

宴氏看着呆头呆脑的大儿子,气道:“我还是不是你娘,等你秋后做了工赚了钱,这一家子不得吃饭,你弟弟不还得娶媳妇儿?这钱你这当大哥的莫不是就不想出了?”

王长贵见婆娘又说老大,怒道:“吃的都堵不了你的嘴,老二的婚事儿不都是你这婆娘在操劳。老子早就说了,鲁瘸子他家那闺女不错,你这婆娘硬说人闺女长得丑,我倒要看看你要娶个什么样的天仙回来。”

鲁家人与王家人还有些沾亲带故的缘故,早年鲁瘸子与王长贵玩笑说不若让自家闺女嫁给他家得了。那时候宴氏还没有现在这般泼辣,鲁瘸子因着腿疾,家里也穷,见王家生活富足,是有那结亲的心思,又不好直接问,便借着某次醉酒,与王长贵说了一二。王长贵倒是满心的原意,回头便说与宴氏听,哪成想宴氏怎么都不愿意,只说不能娶个鬼面媳妇儿。这鲁家的闺女模样其实也长得周正,只这左边脸上长了一块胎记,影响了容貌,是以有些人就给人家娶了个绰号叫‘鬼面’。

宴氏一下子与王长贵争吵起来,王正听得直翻白眼,忙拿了个窝头便往门外去,一屁股坐在大门口的石凳子上,眼珠子到处乱转,不由瞧见了正坐在厨房门口的大嫂。

王正见大嫂怀里端着个盆子,里面装着豆子,一双小手在里面仔细翻看,柳眉微蹙,不时丢出一些什么东西来。王正一下子觉得心里发酸,只觉得娘偏心,都给大哥娶了个漂亮女人,轮着自己了,这不是大饼脸就是水桶腰的女人,让王正心里气得够呛。

王正这会儿咬着窝头都觉得没啥滋味儿了,看着屋里头正为着自己亲事儿吵架的爹娘,闷头坐着的大哥,王正心里暗想,当初真该把那鬼面女人说给大哥,不然这会儿柳氏只怕都是他媳妇儿了。一想到柳氏若是成了自己媳妇儿,想到她姣好的面容,那细细的腰肢,软软的声音……王正只觉得心头发热,忙低头瞧着自己的鞋面儿。

王正这些年本就与当地的闲汉耍闹惯了,听过不少荤段子,便是不曾做过那事儿,也不能止住脑子里的念想。王正原本端坐着,不多久便换了姿势,死死夹住双腿,脸憋得通红,过了一阵,只见他飞也似地跑回自己的屋子。待他再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宴氏与王长贵此刻已经停了嘴,虽见小儿子换了身衣裳进来,也没当回事儿。宴氏问他是否吃饱了,王正看着碗里还剩一个半的窝头,想到大嫂还没吃,便摇了摇头,只道已经吃饱了。

宴氏这才开口叫儿媳妇来收拾桌子。柳氏麻木地捡了碗筷,正打算走出房门,宴氏一下子叫住她,又看看了两个儿子,唬着脸道:“今儿早你们谁可捡了圈里的鸡蛋?”

王正马上道:“娘,我可没捡。不信你问大哥去。”

王显也道:“娘,我也没瞧见。”

宴氏一双眼睛立马死死盯着柳氏,似乎想在她身上盯出个大窟窿来。柳氏任她打量完,一改往日唯唯诺诺的形象,挺直了腰杆看着她道:“娘,我也没捡。今早我一直都跟着夫君,夫君可替我作证。”

柳氏说完一双大眼睛看向王显,王显还从未被她这般看过,一下子有些慌乱,忙道:“对对,娘,今早娘子一直都与我在一块儿。”

王正见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心里生气,阴阳怪气儿地道:“大哥,莫不是大嫂如厕你也跟着!”

王显嘴巴笨,见弟弟这般说,只道:“二弟,你怎会说这样的话来。我……”

宴氏不等大儿子说完,直接朝柳氏发火,道:“你还敢骗我,说,鸡蛋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柳氏道:“娘,我说我没偷过鸡蛋。娘若非要认定是媳妇儿偷的,那我无话可说!”

宴氏见她说话虽然声音小,但并非平时那怯弱的模样,见她还敢跟自己顶嘴,宴氏气得很,一拍桌子,喝道:“好呀,你个小娘们儿,还敢给婆母顶嘴了,这是哪家的规矩。看我今儿得教教你怎么做人儿媳妇!”

宴氏说完便起身,上前就想如往常一样抽打柳氏,不想这回柳氏居然还敢躲开,更是生气。柳氏一直躲着她,几下子便蹿到王显身后,王显立在中间不时还被宴氏拍打了几次。

王长贵气得拿起一个碗便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放,发出声响来,怒道:“你这婆娘,儿媳妇既说她没拿,可见便不是她拿的,你追着她打顶什么用!”

王正这会儿也劝道:“是呀,娘,兴许那鸡蛋是贼给偷了,又或者被老鼠吃了,弄不好那鸡去别去下蛋了。”

宴氏这会儿听着虽说也觉得有理,可这平日里任她揉捏的媳妇儿今儿个竟然敢与她顶嘴,这可让宴氏觉得难堪,她今儿个就要打这媳妇儿一顿不可!

柳氏这身子骨到底不敌宴氏,没多久便被她抓住,扯了几把头发,疼得柳氏眼冒金星,她看着宴氏,将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的怨气大声发泄出来,道:“你打,你不如打死我算了!”

“哎呀,你这小泼娘们,你以为老娘不敢?”说着就要扯着柳氏去院子里找那木棍子。

柳氏破罐子破摔,声音叫得老大,那声声凄厉的声音一下子传开来,立马周边的邻居便都打开了自家大门直往王家院子里凑。

柳氏哭叫道:“我自嫁到王家来,洗衣做饭,田里地里哪样没做过?可婆婆您三天两头不是打我便是骂我。本就不是我拿的鸡蛋,您非说是我拿的,你今儿要打不如就打死我算了,好叫我去阎王爷那里好好说道说道!”

宴氏气得够呛,这还没打她呢,就大声嚷嚷着要打死她,宴氏看着自家院子看热闹的人,心里暗恨,真个就取了那木棍子来要抽她。

王长贵最是好面子的人,平日里私底下这婆娘要怎么样他这做公爹的也不好管,久而久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儿就不行了,看着周围的邻居对他家指指点点,王长贵脸都黑了。

王长贵三两步走出来,朝自家婆娘怒骂道:“你给老子住手,我瞧你真是老糊涂了,那鸡蛋兴许就被野猫吃了去。”

宴氏见平时压根儿不管事儿的丈夫此刻站出来竟然当着众人的脸面下她的面子,宴氏心里是气得不得了,当下也不理会他,抄起手里的棍子就朝柳氏身上抽去。

柳树哭得越发凄惨,在地上到处翻滚。周围人见宴氏如此不把儿媳妇当人看,说打就打,有人便出言阻止,更多的是互相议论宴氏。林婆子少不得将前些日子柳氏何时何地因何被宴氏责打,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人皆同情弱者,不多时,出言阻止的人越来越多。

王长贵这下子觉得脸面都被这婆娘给丢尽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媳妇,王长贵气得几大步走出去,抬手就扇了宴氏几巴掌。这还是王长贵与宴氏自成亲以来,第一次打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宴氏一下子便怒了,还跟王长贵动起手来。

旁边一些男人见这婆娘竟然还跟自家男人动手,一下子便大声嚷嚷开,嘴里叫喊着让王长贵别让一介妇人坏了纲常。

王长贵到底是男人,那力气可不是宴氏一个女人能比的。再加上周围人的煽动,王长贵狠狠揍了宴氏一顿,直把她打倒在地起不来。不知为何,这些年一直被宴氏死死管着,此刻王长贵见宴氏躺在那里,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快意,只恨自己早些年为何不修理这婆娘一顿,竟让她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王长贵想到此处,不由恶狠狠地道:“你这恶妇,若再这般不明是非,小心老子的拳头!”

柳氏躺在地上装尸体,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宴氏的哀嚎声,柳氏无声的给自己比了个V,嘴角微扬……

最新小说: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九零福运小俏媳 谍海偷天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八零好福妻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