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洪荒，天地初开。彼时的妖兽与人类还能够做到和谐共处。算起来，妖兽与人类们也算是同根同族...”
萧和表示理解，在这个大陆上关于物种起源的理论和龙国古代是一样的，都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与《山海经》中的记载重合度很高。
盘古且不论，那造人的女娲可不是人身蛇尾的么。人家算起来，就算不是全妖兽，也能算是个半妖了。
“妖兽与人类中对于等级的划定又是不同。”蠃厉继续说道，“比起人类修士看重灵根天赋，妖兽之中更重血脉，虽然修炼的体质、功法也有五行之分。而自上古流传下来的远古荒兽的血脉便是妖修中的佼佼者，几乎每一个都天资出众。”
“我们蠃鱼也勉强可以上古传袭下来的远古荒兽一族。一直与你们青丘九尾狐族交好。”说这话的时候，蠃厉淡淡地看了一眼林修。
“我们蠃鱼一族天生善水。出了水面，我们的战斗力便大打折。但是青丘九尾狐一族却是不同的。在上古，他们便是被女娲所宠爱的种族。修炼速度比起其他的一些荒兽甚至有着天壤之别。他们吸食月华提升自身的修为，是荒兽中精灵一般的存在。”蠃厉说这话的时候，豹眼里带着一些空茫，仿佛想起了那个被神所眷顾的种族的绝世风姿。
“而这个洞府的主人林衍，便是上代九尾狐族族长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身体中的血脉之力也强的可怕，自从一出生，便是九尾狐族众星捧月的所在。而他本身也是偏水属性的体质，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很好。”蠃厉的语气里不无伤感，“而那时，人类和妖兽的关系不知道为何变得紧张了起来。”
“阿衍他生下来便是九尾狐中的天狐一脉，修炼天赋绝高，在他刚过弱冠之年，便已经达到了升灵的修为...”
升灵！也就是说对方二十岁的时候就达到了相当于人类修士元婴的修为么？萧和心里暗震，而且加上妖兽比人类长得多的寿命，可不就是前途无量么。
“九尾狐族的人，容貌皆是不俗的。而阿衍，在他成年以后，便一直被称为九尾狐族的‘第一美人’。”说起这段是历史的时候，蠃厉大叔的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显然想起来了那个芝兰玉树，皎皎如月的少年。
...美人爹生出的美人小修嘛
“而他的眉心。”蠃厉定定地看着小林修，“也有这样的一颗朱砂痣。”
说罢，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感受到了天狐血脉出来，当我看到小修你的脸之后，就知道了你是阿衍的后代，就凭这张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蠃厉此时的目光有点慈祥，像看一个疼爱的后辈般。
林修的心越跳越快了，强烈复杂的情感使他情不自禁地出声喊道：“那他为何...从不曾来寻过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
见到自己小徒弟的情绪有些失控，萧和又想到了之前林修的遭遇，心底的怜惜疼宠翻涌上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家小修的背，慢慢地安慰他。
这招很有效，自家小徒弟颤抖的身子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唉，孩子你并不知道。”蠃厉苦笑道：“阿衍在他虽然天赋异禀，修为过人，在隐居人世的青丘谷像个小王子一样长大。别人第一眼见到阿衍都会被他的外貌所迷，但是却并不知道私下里的阿衍却是个顽皮跳脱的性子。”
“有一次，他趁大家不注意便偷溜去了人间玩耍。那个时候，人类和妖兽间的关系已经有所紧张，但远远不像现在这般是所谓的死生大仇。而且青丘狐一族作为实力强劲的远古荒兽，在外往往也是受礼遇的。这一出去，便是近一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剑修，说是路上所交的至交好友。”
“那剑修也是一副好相貌，生的相当英俊，却也是相当不近人情，平时只与阿衍说话，对许多暗送秋波的美貌妖修一概不理。阿衍的父亲，也是我治平叔见阿衍回来虽然表面上装得生气其实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对阿衍所说路上救了他许多次的剑修也是礼遇有加。可是谁想到！”
蠃厉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之色，显然对那剑修恨得不轻：“他竟然是那上清门派来的卧底。我们蠃鱼一族和九尾狐一族几乎被灭族，我爹和冶平叔拼死才把我和阿衍送了出来，而我的其他族人和阿衍的族人们都...”
蠃厉的声音已经接近哽咽了，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显然让这个铁血的汉子也留下了热泪。
萧和心下也有些动容，灭族这种事情，搁任何一个有智慧的生物身上怕是都无法接受，这蠃厉背负了深仇大恨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没有嚎啕大哭算是有自制力的了。
只不过，这上清门——萧和心里暗自疑惑，完全没有听过啊...
另一边的林修完全地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不曾经历过这样族人都惨死在自己面前，只余自己苟活的事情，但是他血液中流淌的血脉天性，也让他心中充满了一种巨大的伤感。
蠃厉努力控制下了自己的情绪，努力咬字清楚地接着给萧和与林修道清后面发生的事情：“事情发生后，阿衍整个人都很自责，他认为是自己带来了这等灭族之祸，整个人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我打醒他，让他不要辜负冶平叔和其他族人的期望，然后拽着他来到了冶平叔告诉我们的这个隐秘之地住了起来。”
“阿衍后面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了，却变得不爱说话，我以为是这场大变改变了他的性格，使他变得沉稳了，便也没在意。与此对应的是，阿衍对于修炼更加的刻苦专注，终于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达到了化形的修为。”
“然而有一天，当我闭关出来的时候出来的时候，不见他的人，只看见了塔尔纸条，他说自己要找公孙仪那个畜生去问个明白...”
原来那个剑修叫做公孙仪啊...新npc名字get
“我在这灵虚秘境等了整整半个月，没有见阿衍回来，便也按捺不住出去找他了。”蠃厉接着说道。
“但我也自小没有出过那青丘之山，对人世很不熟悉，加上此时人类与妖兽之间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听说同属于远古荒兽的凤凰麒麟这些属于荒兽中最顶级所在的族群都被一一灭族，我路上不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足足花费了有一年时间才慢慢打听到公孙仪的消息，也慢慢接近了他。”
“最后我在上清门找到了阿衍，可是阿衍他...被公孙仪那个畜生！”说到这里，蠃厉刹住了车没有再说下去，青筋跳上了他的额头，看上去整个人分外恐怖。
虽然蠃厉没有细说，萧和大概也明白——毕竟在b站和论坛被刷过无数“yooooooo”加上之前系统说过的背景介绍，估计是林衍被公孙仪那啥那啥了...
“我本欲和那公孙仪拼命。但是阿衍一直拦着我，还告诉我他应该有了后代，但是寻不见他的踪影，让我若是找到那孩子的踪影一定要替他好好照顾。但是我的踪迹还是被那公孙仪发现了，阿衍为了掩护我死生不知，我撑着半条命回到了这灵虚秘境，动用了禁术才算把这条命给捡回来。但是，我这一辈子大概修为无所寸进，也不能离开这灵虚秘境。我原本以为，我要辜负阿衍所托，直到冷清地死在这里。”
“我想过死。”蠃厉的牙咬紧了，“但是我不能，我要在这里等，直到我最后死了。”一声叹息
“还好，我等到你了，孩子。”蠃厉看着林修，眼里尽是柔光。
萧和心里也叹了口气，无论是蠃厉和林衍，这命都算是坎坷了...
林修听完了这一切，脸上沉默，不知是喜是悲——自己的父亲没有抛弃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记挂着他的，上辈子，还有这辈子，他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都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么...
气氛陷入了一种凝重之中，汉子如蠃厉，回想起这段历史，眼里的泪花也要再度洒下。
沉默了半响，林修率先开口，他从自己的纳戒中拿起了一个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吊坠——就是一开始被俞予拿走，导致林修受欺负的那个坠子。
这个坠子看来也有什么玄机，萧和心里暗自揣测。
“你。”林修的声音有些暗哑：“认识这个么。”
当看清林修手里拿的那个吊坠的时候，蠃厉瞳孔一缩，声音因为惊讶显得如雷鸣般响亮：“天玄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