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山林和海洋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闷得人简直气都喘不过来。
一座高高的山顶之上,跪趴在地上的几个人影,将头紧紧的埋在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在萦绕在周围。
中间一个头上插着羽毛,浑身抹满兽血的老人,一手持法器,另一手中却是一枚头骨,站立在中央,神情肃穆,却又夹杂着悲悯,抬头望着黑暗的天空。
忽然,天顶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缝,白色的闪电照亮了大地,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照亮的夜空中,那浑身涂满兽血的老人,脸上却是被岁月雕刻的痕迹,却在此时,只听那老人一声高亢的嘶叫,刚刚匍匐在地上的高大男子慢慢的躬身站起,晃着膀子随着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鼓点跳跃起来。
老人那双枯瘦的双手高高的举起,转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的吟唱着那不知名的腔调。
兽神啊,您忠诚的子民,带给您鲜活的祭品。
让那风雨啊,远远的飞去吧,跟着大海的波浪啊。
兽神啊,您像是太阳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请赐予我族神之意志,庇佑我族渡过难关啊。
那歌谣,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利落,时而舒缓,似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般,带着颤抖的波浪向空中延伸。在轰隆隆的雷雨之中,显得那么的诡异而又神秘。
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在茂密的森林中似乎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在茂林中央,一片空旷的土地上,矮矮小小的帐篷伫立在空地边上,破烂的帐篷并不能抵挡雨水的肆虐,帐篷内,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水中浸泡了一般,几个男子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却仍然在瑟瑟发抖。
却在这时,一名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拿出一张兽皮,盖在青年身上,道:“先忍忍吧,赛格正在生产,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生。”青年脸上有些灰败,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待那高壮的男子走了出去,这才喃喃道:“没用的,这是兽神的惩罚……谁也逃不掉的……逃不掉的……”那蜜色的皮肤上显现出青白的颜色,看起来着实很让人担忧。
那名高壮的男子,头上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兽耳下意识的动了动,粗壮的胳膊上一道道的青筋剧烈的抖动,握了握拳,那长着兽耳的男子大踏步走向了最中央那个小小的帐篷前。
“怎么样了?”男子看了周围围坐在一圈的兽人,目光却是急切的看着中间那个枯瘦的老人,想要从中看到自己的希望一般,他不敢看周围族人那麻木的面孔,他想要亲耳听大巫告诉他实情。
那老人手指枯萎的如同干尸一般,嗓子也喑哑的厉害,试了试,那被称为大巫的老人,也不勉强自己疼的沙哑的嗓子,只是摇了摇头。
那高壮的男子看到大巫摇头,眼中的那抹光彩迅速的黯淡下来,直至消失,那如山般健壮的身材似乎无法支撑自己一般,踉跄了一下,满目的看了一眼衰败的部落,眼中的疼惜仿佛要从那眸中溢出来一般。
“难道,真的是兽神的惩罚么……”男子喃喃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族人,看着敬爱的大巫,声音几度哽咽,“兽神……真的要放弃我们了么……”
“胡说!”那大巫突然目呲尽裂,嘶声怒道:“我们翼虎族是兽神忠诚的子民!兽神又怎会放弃我们一族!”大巫用手中的骨头订制的法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敲,道:“你是翼虎族的族长,岂能这般怀疑兽神?!”
“是。”那高大的男子低垂着头,那毛茸茸的兽耳动了动,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其中有个兽人青年,眼眶有些发红,一扭头却是直接蹲在角落里,大大的手捂住双眼,呜咽着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压的很低,那种悲切的声音让人不忍闻之。
“伟大的兽神是不会放弃我们翼虎族的。”大巫沙哑却又有些尖锐的嗓音回荡在众人的耳边,似乎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