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丁掀开被角看了看躺在旁边的人,乌云散乱,云鬓遮面,显然是一个女的,但又不大认识。?八?一中?文 w?w?w?.1811?z8w?.8c?o8m不知道曾乙凡和张飞虎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他拿出电话看了看,有曾乙凡、寇强、郑中其打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也打了好多次,其中一次好象还接通了-----他已不记得自己是否接过一次电话,不用多猜,这个号码肯定是简再民打来的,毕竟是高中形影不离的好友,更何况在这千里之外的小城又相遇了,他就那样疯也似的跑了,怎能会不闻不问呢。
“哦,夜里我接了你一个电话,好象叫简再民什么的,他问你在哪里?”突然旁边躺着那个女的说,支起了上半个身子,几乎是一丝不挂。
“你怎么说?”
“也没怎么说啊,就说你在我这里-----他还问我是谁。”
“你又是怎么说?”
“我说我是你的朋友啊。”
“哦,”庄丁沉吟地点了点头,“那也是你帮我把电话调到震动上的,是吧?”
“是,接了那个电话之后,还有好几个电话不断打来,我不敢再冒接了,就干脆把你的电话调到震动上了。”
“哦,那你是谁?”
“嘻嘻,”她笑了笑,把头捋了捋,他才看清她的面目,算不上漂亮,但额头饱满,脸盘洁净,嘴唇倒是显得很调皮,除了眼睛有些青眼圈,可以说是个精神抖擞而可爱的女孩,“你说我是谁?”庄丁记不得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疼得自己龇牙咧嘴呻吟起来,才想起头天晚上糊里糊涂地挨了那几拳,头上、脸上都有些青伤红伤,一个颧骨上还贴上了一个创可贴,应该是旁边这个女孩替他贴的,但自己是怎么和她呆到了一块呢?!
庄丁打开了顶灯,对面墙壁上就有一面镜子,他看到自己的半边脸红肿之处艳若桃花,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如秋天高挂枝头还未被霜打的柿子。有个自称为大仙的家伙说得好:我喝酒,喝酒里血肉。尽管庄丁也很喜欢这句话,但却从来没喝到酒里的血肉,每次都喝得内伤加外伤,甚或还有暗伤,赤橙红绿青蓝紫,倒也色彩斑斓狼狈不堪。他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自嘲道,这又是何必!
既然是自己的好朋友,又何必天天开酒中全会,为谁强颜为谁笑。如果是别的应酬场上,比如官场职场生意场,那又是何必,索性养上一只狗,整天以各种酒喂养,使其变成颇有雅量的酒狗,实在推不过,索性让狗当道,“要喝,成,先把我这条狗放翻,咱俩再酒下见高低杯里乾坤大!”想到这里,他自己忍不住乐了,噗嗤,笑得咳嗽起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你笑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一只狗。”
“狗有什么好笑的?”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我自己突然想,要是有这么一只狗,它会喝酒,不但会喝,还是海量,每次出去和别人吃饭喝酒,尤其是那种所谓的应酬酒,躲又躲不开,非逼着你喝酒,那我就对他说-----要喝也成,先把我的狗喝趴了才成。”
“你就和我男朋友一样,就爱胡思乱想。”
“你也有男朋友?!”等自己一说完,却恨不得煽自己两嘴巴,什么叫-----你也有男朋友-----而且还特别加了个“也”字。他的脸很烧,他觉得自己的整个头颅快变成烤猪头了,紧张地端详了端详她,没见她有什么反应,脸不红心不跳,也没什么生气的样子。他低吟似的说,“那、那你男朋友现在在哪儿,他是作什么的?”他依然很窘迫,觉得也问地不对劲,怎么象调查人家户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