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她在身后翻找东西,找了半天,把一个什么东西从旁边伸到他的脸前,他拿过来,象是把人家的衣服架子拆了弄直弄成的铁丝。八?一中文??网w≤w≈w=.≤8≈1zw.他用铁丝去够那猫,那猫伸出前爪拨了拨铁丝,就象在戏耍一般,又,喵地叫了声,添了舔自己的脸,向后退了几步,连铁丝也无法够着了。即使够得得到,一根铁丝又怎么能将那猫抓过来,他有点无可奈何了,顺手将铁丝扔下去。铁丝掉在正在行走的一个人的前面,那人抬头看了看他,似乎很愠怒,又看了看那只猫,眯缝着眼看了那只猫片刻,默不作声地走开了。庄丁还以为那人会作起来,至少也要骂上自己两句,尽管本地的人骂他的话他也听不懂-----他已经在这个小城呆了近四年了,但他还是不大能听懂当地人的方言。
“要么算了吧。”女孩似有不甘地说。
“不,我正在想办法。”
“手又够不着,人也没办法过去,还是算了,要不然太危险。”
“在旁边那个房间的窗子上也许能够着。”他说。
庄丁到旁边的房间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里面没有什么人住宿。女孩去找服务员帮一下忙,想叫打开一下门,但服务员说他们店里有规定,不能随便打开房间的门的,除非替顾客去打开门。女孩儿说,“我们就是顾客啊。”那服务员歉意地笑了笑,“但是你们并不是那个房间的顾客啊。”女孩儿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进一步笑着说,“除非你们现在想要订那个房间,我们才能给你打开。”
女孩冷笑着说,“我现在订那个房间做什么!”
“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有规定的,万一被现了,会挨骂的。”
“真是横着竹竿进城。”女孩儿悻悻地说。
庄丁看到女孩的脸上不怎么高兴,“怎么了,她们不愿意开门。”
女孩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走进他们自己开的房间,庄丁也跟着走了进去。女孩趴在窗户上去逗那猫,学起了猫叫,但那猫却没声息,她叫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估计那猫已经离开了。庄丁走了过去,趴在女孩的旁边,看到那猫还在原来的老地方,添着自己爪子开始洗漱了起来,洗脸、理毛,不动声色,全神贯注。女孩又学了一声猫叫,它仍然不理不睬。喵-----,这声不是那猫叫的,也不是女孩学叫的,而是庄丁学的,难听,嗡声嗡气,简直象一只恶猫,又象是一只正在感冒烧的猫……
女孩看了看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庄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学这猫叫。喵-----,喵-----,喵-----,喵-----呜,终于那只猫也回应了他一声,喵-----。他俩又笑了一下,他接着再叫了几声,那只猫向他们走了过来,终于女孩把猫抓在了手里。她一把把那猫揽在怀里,贴在脸庞,“它浑身还在打颤里,好可怜啊。”她把猫举起来,亲了那猫湿润的黑嘴一下。
“你很喜欢猫吗?”
“你看它多可爱。”庄丁实在不喜欢她这样子说话,嗲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皱了皱眉龇牙咧嘴地倒吸了一口气,“我倒是不怎么喜欢狗啊猫啊的,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穿着华丽表面上还挺雍容典雅的女人,在一泓水潭边逗弄着她那两只哈士奇狗,在草地上和它们打滚嬉戏,一句‘dar1ing’一句‘亲爱的’地叫着,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拿着狗链子在旁边等候,只见那女的对那老人颐指气使,后来我才弄明白,那老人还是她亲爹,但是她对他却好象很不耐烦似的-----自从那一次以后我更加厌恶这些宠物了。”
“也不能一概而论啊。”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什么事都不能一概而论,但我就是讨厌宠物,所谓宠物,就是在这个宠字上。现在有好多人,什么狗道主义啊猪道主义鸡道主义啊什么的,就是缺乏人道主义,对那些小动物倒有的是柔情蜜意,可是对人就是很冷漠,把别人当作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正如鲁迅在《伤逝》里所描写的一样,‘自觉了我在这里的位置:不过是叭儿狗和油鸡之间’,一个女人对自己心爱的人尚且如此,更惶惑他人呢。”
“没想到你还是个愤青。”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