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夏满眼惊恐与绝望地看着巨大的铁支架倒向自己与时依,脚踝被紧紧地缠住,丝毫不能移动。? 八?一中文? w≤w≤w≤.≤8=1≈z≈w≠.≥
就在铁架即将砸到时依头顶的一瞬间,一束黑影一闪而过,把她整个人从铁架覆盖的范围中拉了出去。黑影继而转向倒在地上的宗夏,猛扑过去,在架子砸到地面的一瞬间将她卷入怀中,严实紧密的压在了身下。
一片漆黑之中,宗夏只听见轰鸣声如雷贯耳,架子上摆放的钢条与铁钉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灌注在离自己身边不到十公分的地面,危险之极,让人不得不胆寒的去猜想,如果被那些钢铁贯穿了身体与脑袋会是怎样的后果。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一点嫣红顺着他削尖的下巴滴落,在她脸上绽开一朵血红的小花,一片湿热。
世间此刻一片寂静,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她惊慌失措的目光。
“月、月苍?你……没事吧?”宗夏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没事。”
沈月苍无力支撑,顺势倒在她肩头,耳边传来他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硬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低哑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但其中不乏安慰的语气。
见他受了伤还不忘让自己安心,宗夏鼻尖一阵酸涩,忍耐已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沾上他干净的梢。
他从来都不会甜言蜜语,只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刻一声不响的出现。他从未对她承诺过如何海誓山盟,只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担起对她的责任。
宗夏抽泣着将他抱得更紧,身上的铁架很沉重,也使得二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
围观事故的人群此时纷纷乱作一团,有人试着走过去将架子移开,也有人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温漫站在铁架旁边心中一片焦灼,布会的紧要关头,怎么就会出现这种事故呢?
所有糟乱的人群中,只有时依安静的立在一旁,不是她太过冷血淡然,而是已经忘了反应。
当沈月苍不顾自己将她从危险中拉出去的那一刻,她心中还有几分欢喜的,有几分期许慢慢在心底蔓延,看吧,他果然还是在乎她的……
她以为那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却没想到他转身又冲进了更危险的地方,就为了……救那个毛手毛脚的宗夏?
她这一刻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如果……如果倒在铁架下的人不是宗夏,而是她,他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救自己?
这个念头才刚刚浮出脑海便被她自己否认了,六年前,她满怀希望的在大雪中等了他整整一天一夜,他依旧是无情的一丝希望都没有给过她……
他在乎的是眼前和他倒在一起的女人,只有把宗夏除去了,她才有可能重返他的心里,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世界只有她。
警笛声远远的传来,铁架已经被人拆开移走,沈月苍目光有些涣散的站起来,不时依旧有鲜血从头顶流下来,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与睿智。
再次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中,全身上下半点伤都没有,唯独脚腕处被绳子缠出了一条醒目的红印,有一点破皮,但跟沈月苍后脑的伤一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她起身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沈月苍头上的伤,他的身边围满了前来关切的人,温漫也在其中,却纷纷被他躲过,随意的语气,“擦破了皮,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宗夏不肯罢休的追着他,“都流血了,万一伤到脑子怎么办?”
沈月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算伤到了也比你聪明。”
他的言辞之下是在说她很笨?
宗夏承认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很蠢,不仅犯错绊到绳子差点把自己给害死,还牵连他一起受了伤,心里万分愧疚,好在他没什么事,否则她会悔死。
眼看宗夏低着头不再说话,沈月苍误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便搂过她的肩膀轻哼一声,“要陪我去医院吗?”
宗夏这才重新抬起头来,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伸手替他将脸侧的鲜血擦干净。
由于已经有人提前拨打过急救电话,二人很方便的一出门便看见了红白相间的救护车。
宗夏正要上车,身后的温漫追了过来,身边还跟着时依。
二人分别看了一眼沈月苍和宗夏,时依率先开口,“宗夏……是这样的,刚才温漫报了警,怀疑这次的事故有可能是人为导致,特地把绳子放在路中间的,过会会有警察来调查这起事故,而你作为经历事故的当事人,还是留下来配合警方调查比较好。”
“人为导致?有什么证据?”一旁的沈月苍开口质疑道。
时依微微一笑,解释的头头是道,“这一次的布会十分重要,大家都提高警惕小心翼翼,不可能有人会犯这种小错误的,轻者会致使无辜群众受伤,重者会让布会都受此影响,无法成功举办,敢问仅仅是粗心大意就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谁又担得起?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竞争对手的恶劣手段,故意派人安排这次的事件,如果不彻底调查清楚的话,谁也无法保证三天后的布会上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沈月苍低垂的眼中幽暗一片,点了点头赞成了时依的说法,确实,如果真有人恶意竞争的话,不把事情调查清楚,说不定布会当天还会再出什么纰漏。
他看向宗夏,脚腕上的伤痕微微有些醒目,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道,“非得让她配合调查么?”
“因为她是当事人,知道的细节看到比我们大家都要清楚……”时依同样看了一眼宗夏,知道沈月苍在犹豫什么,善解人意的补充道,“只是问她几个问题而已,等问完之后我开车送她去医院跟你汇合吧?”
有了时依这一番话,沈月苍才难得的放下心来。
“那你……”
他刚开口,宗夏便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配合调查的,你自己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跟身边的人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微微点头。
“既然这样,就让我配沈总去一趟医院吧,身边总得有个熟悉的人照顾才是。”沉默已久的温漫挽了挽耳边的丝。
沈月苍对自己的得力下属自然是充满信任,“好。”
二人依次上车,宗夏和时依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如时依所说,没过多久便有警车缓缓驶来,从车上跳下两个身着警服的男人,一个身材高大但看上去头脑简单,一个中等个子,清秀的小脸像是高中生,腼腆而亲和。
宗夏被带到单独的房间,跟他们二人仔仔细细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二人一个负责询问,一个负责记录,有条不紊。
送走了警察之后,时依拿着一盒药膏走了进来,递到宗夏的手中。
“你脚踝受伤了,先擦点药吧。”时依坐在了警察刚刚坐过的沙上。
“嗯,谢谢。”宗夏礼貌性的道谢之后,拧开药膏瓶,缓慢而仔细的附身擦在脚腕上,刺痛感与清冷的药膏混合在一起,痒痒麻麻的感觉。
“时依,你有没有受伤?”宗夏记得铁架倒下的时候时依也站在旁边,当时情况混乱,也没有注意到她有没有受伤。
像她这样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女人,总是让人不经意的想要关心,尽管她们之间关系并不算好。
“我没事……”时依的表情变了变,不太习惯她的关心,但表情的变化转瞬即逝,一眨眼又扬起了冷冷清清的笑容,“宗夏,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开会的时候,我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忘了拿回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然后我再开车载你去医院,可以吗?”
只是绕个路而已……宗夏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反正自己的伤也只是皮外伤,跟着她一起也能免去打车的烦恼。
“好。”
二人一同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时依可能是怕宗夏走起路来会很费劲,特地搀扶着她,只是宗夏不习惯与她如此亲密的接触,不动声色的抽离出来,如此反复,时依便也不再强求。
时依在停车场内一辆纯白色雷克萨斯前停了下来,载上宗夏径直驶往凌月集团公司总部。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两旁的七彩霓虹灯闪烁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好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
到达目的地,时依拿起手机准备下车,脚刚着地,一个踉跄,忽然惊叫一声向前扑去,将宗夏吓了一跳,赶紧下车赶过去看了看。
时依手撑在车门上,身体微微卷曲,左脚抬起,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紧咬的嘴唇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一样。
“时依?你怎么了?”宗夏不知所措的过去扶着她。
“我脚崴了……”时依紧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眸中的神色却是绝然狠厉。
“宗夏,扶我到车上坐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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