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伢婆乃上京第一伢婆,她手里的人伢,不管是三岁稚子亦是中年妇人,都会经过各种训练熟知上京勋贵世家礼仪规矩后,才会带出来供世家勋贵夫人小姐们挑选,而能被陈伢婆看中的人伢,至少也是五官清秀的。
季望舒细细观察陈伢婆带过来的这三十来个人伢,小师叔说他都安排妥当了就定然不会有错,这三十来号人中至少有一半会是小师叔安排的人,她如今需要做的,就是从这三十来号人中把师叔安排的人留下来。
她早就从星云主持那里知道他安排的人都有些什么特征,故而并没用太多的时间就把她要的人全挑了出来,她挑人速度之快让陈伢婆都忍不住咋舌,不是说这季大姑娘打小就给送去宝莲庵了吗?怎的眼光竟这般毒辣?她带来的这三十来号人,好的全让这季大姑娘给挑出来了,便是她以往的老主顾世家夫人们,眼光也不会像这季大姑娘这么毒辣。
“舒丫头,你确定留下这几个丫头是吗?”叶华梅看着被季望舒挑出来的十个看上去俱都稳重老练的丫头,心里就有些晦气,转眼又想着季望舒挑了这些稳重老练的丫鬟又能如何?她才是季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丫鬟但凡是聪明有脑子的,就该知道往后在这府中要投靠谁才能生存下去。
季望舒无视叶华梅眼中的晦暗,点头道:“劳夫人费心了,望舒就只要这十人。”
叶华梅转了头看着身边的管嬷嬷:“这十个就留下来,云英,你带她去账房结账。”
陈伢婆想着一次就出手了十个又小赚了一笔,脸上的笑意就不由多了一丝真诚,“多谢夫人。”说完又冲那被留下的十人道:“姑娘心善才留下你们,往后你们可要好生服侍你们姑娘。”
说完她抬脚便要随管嬷嬷去账房结账,却听到身后季大姑娘的声音稳稳传来:“陈婆婆请留步。”
陈伢婆收了脚转头看着季望舒,忖着不会是反悔不要哪个丫头了吧?
“姑娘有何吩咐?”虽心中有些惴惴,陈伢婆还是一脸笑意的问。
季望舒指指被她留下来的十个人道:“这十人的卖身契,婆婆还未曾留下。”
陈伢婆一怔过后,就往叶华梅的方向望过去,以往她带人伢过来,都是由着府中的姑娘们挑了人之后她去账房结账,卖身契也是向来给季府的账房,听这季大姑娘的意思,竟是不知道侯府的规矩,不过也难怪这位大姑娘不知道,毕竟大姑娘打小就让送去了庵堂。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独是靖安侯府才会这般安排,别的府里头,都是当场就留下卖身契的,是以这究竟是侯府的规矩,还是只是靖安侯夫人想要掌控全局拿捏府中所有奴才的身契,却不是她一个伢婆子能管的。
陈伢婆犯了难,叶夫人才是侯府当家主母,可要人的是季大姑娘,俩人都想要这十个奴婢的卖身契,她一个伢婆子,得罪哪一个都不行,可怎生是好?
“大姑娘,您才刚回府不知道这府里头的规矩,咱们府上啊,新买的奴才这身契都会先放在账房那边,等这新买下的奴才熟习了咱们府上的规矩,才会将这身契发放到各个院子里
。”收到叶氏递来的眼色,管嬷嬷忙上前小心冀冀的解释。
季望舒闻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叶华梅道:“季府的规矩却是这般?恕望舒孤陋寡闻,从不曾听说上京哪个勋贵府邸竟还有这般的规矩,不过夫人应当知道,望舒回府那天便差点命赴黄泉,所以这不知根底的奴才,望舒却也是不敢用的,若这十人的卖身契不能留下,望舒只好退回去了。”
叶华梅一噎,她的确是有心想要拿捏这十个奴才的身契,但她却完全没有料到季望舒会是这般的不留情面,当着一众下人还有外来的伢婆面,就敢提当日回府之事,看这丫头的态度,竟像是认定了当日之事是她所为,也借由此事,认定她这个当家主母会谋害她这个继女一般!
一时间,叶华梅是气的脸一时红一时青,偏偏又想着老夫人说过的话,不能真由着季望舒所说将这十个奴才退回去,若真由着季望舒将这十人退了回去,岂不是印证了她这个继母是想拿捏继女的事情吗!
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叶华梅扯出一抹生硬的笑意道:“大姑娘既不放心,那就将这身契留下来吧。”
她脸上的笑意太过生硬,听得多见得更多勋贵世家府邸内宅阴暗事情的陈伢婆焉能不知,忙由袖中掏出卖身契上前一步道:“姑娘不放心老婆子也是应当的,不过给老婆子十个胆,老婆子却也是不敢不敬姑娘的,姑娘您且看看,这十张卖身契对是不对?”
陈伢婆的话显然是在给叶华梅搭台阶,叶华梅的脸稍稍好转,只是拢在广袖里的手却紧紧捏成了一团。
季望舒接过身契一张张细细看过后递后身后的茯苓,点头道:“却是没错的,有劳陈婆婆了。”
陈伢婆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嘴里道:“不敢当姑娘之言,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季望舒摇头,转头看着蓝嬷嬷,“辛苦嬷嬷了,不知道嬷嬷对这十人可否满意?”
蓝嬷嬷笑着点头:“姑娘的眼光却是极好,这十人看上去倒都是稳重的。”
叶华梅心里憋着一口气,见事情办完了,她也不愿再留下去看季望舒那张脸气着她自个,一边吩咐管嬷嬷带陈伢婆去账房结账,一边又指着跟在蓝嬷嬷身后李家的道:“舒丫头,这是老夫人给你安排的管事妈妈,往后有什么事,你可都吩咐她,她的身契,稍后我便命人送过来。”
有了刚刚的事情,叶华梅也知道这个管事妈妈的身契若不给季望舒送过来,怕是回头季望舒就能将人给退回去,所以她才这般爽快的自己就先点明身契的事。
李妈妈由进了这院子后,亲眼目睹了大姑娘为身契一事发作一幕,又见夫人竟是被大姑娘给逼的生生将身契给了夫人,心里头原先对大姑娘的评断立马有了转变,她稳住心神,冲着季望舒端端正正的行礼:“奴婢李氏,见过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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