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丹谱是季望舒生母陆氏的嫁妆,却由靖安侯府继弦夫人叶氏的亲哥哥叶三爷卖给曲举人。
华容之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季大姑娘埋下的手笔是要牵扯出叶氏及叶氏的娘家叶府!
继弦夫人将前头夫人的嫁妆拿回娘家,又被娘家重金出售,这消息一旦传出,叶氏及叶府的名声可想而知,以季大姑娘如今的年龄来说,这手笔不可谓不狠辣!
看着季望舒的眼神不由变得有些复杂,她究竟和那人有什么渊源?
见曲举人掏出了买卖契约,许掌柜也舒了口气,只要白底黑字契约在手,无涯斋也不会落个销赃的名声。
季望舒接过契约细细看过之后,面带歉疚的看向曲举人道,“先前多有误会,还望曲举人原谅。”
曲举人淡然摇头,想了一想就将头转向许掌柜道,“许掌柜,既然上清丹谱是这位季姑娘母亲之物,在下虽以重金才购回,但到底这书目前有争议,恕在下先不能以书换剑了
。”
许掌柜自是点头应下,华容之亦命随从将剑收好放进剑匣。
曲举人望着季望舒问,“季姑娘,虽然此书是令慈之物,但在下亦是以重金方购买而来,若季姑娘能回府问个清楚明白,只要叶三爷能将在下当时购书的银两还给在下,在下亦将此书还给季姑娘如何?”
这番话却是合情合理。
虽然书是季望舒生母陆氏的,但他的确是重金购买而来,且有买卖契约在手,就算他不将书还给季望舒也是理所当然的,如今他肯在拿回他自己的银两前提下将此书还给季望舒,却是他身为士大夫光明磊落的品行了。
季望舒面上恰到好处的表露出感激之情,“如此有劳举人了,只是可否请举人将这买卖契约先借给小女,举人若不放心,有许掌柜及华老板为证,小女回府问清之后定会奉还契约。”
曲举人就朝许掌柜和华容之望过去,许掌柜面有犹豫之色,华容之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在下敢以四海钱庄为担保,曲举人只管放心。”
见华容之这么爽利担保,许掌柜亦只好跟着点头。
见他二人都为季望舒担保,曲举人焉还有不放心的,自是点头应下。
季望舒收好契约,带着白芍和白薇二人出了无涯斋坐上马车,看着季家大小姐坐上马车离去,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也慢慢散去。
“子渊,你之前认识这位季大小姐?”看着季府马车离去,收回目光的华容之不经意间看到长孙逊看着季府马车离去方向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问。
长孙逊收回视线,用手拢紧了白狐大裘,轻轻摇头,转身朝店外行去,边行边低声吩咐,“全伯,我要知道这位季大小姐所有的事情。”
竟是连他也不知道,华容之心中不由愈发好奇。
看今日季望舒的表情,也的确是不认识长孙逊的,这可更是奇怪了!
持有血梅令的季望舒,如何会不识得血梅令最早的少主子?
难不成那人,到死也没在季望舒面前提起过长孙逊?
季望舒的马车缓缓停在季府门前,守门的小厮抬眼望过去,却见大小姐带着两个丫鬟下了马车。
俩小厮互望一眼,大小姐不是被送去冢庙了吗?难不成是老夫人又命人接大小姐回府了?
可若是老夫人命人去接的大小姐,按说就算李大管事不在至少也应该有个二管事啊?
不管俩小厮心中如何猜想,大小姐到底是季府的主子,为人奴才的,岂敢拦着不让主子进门。
季望舒带着白薇白芍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福安堂,守门的婆子瞅着她睁大了眼,还没等回过神,就见大姑娘带着两个丫鬟已经进了院子,婆子吓得忙迈开大步追过去。
适逢蓝嬷嬷正好走过来,瞅着大姑娘蓝嬷嬷也是一愣
。
“有劳嬷嬷去通报老夫人,望舒有事求见老夫人。”季望舒停了脚,幽幽的眸光看着蓝嬷嬷。
蓝嬷嬷心下惊疑不定,这大姑娘,竟不谴人禀报老夫人就私自回府,这可真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头了!
虽心中惊疑不定,嘴里却很是本份的道,“大小姐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回去禀报老夫人。”
打起帘子进了厢房,看着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小姐她回来了,说是有事求见老夫人您。”
原本闭着眼在休憩的老夫人瞬息睁开了双眼,“谁叫她回来的?”
蓝嬷嬷摇头,老夫人此时也回了神,知道季望舒是自已跑回来的,脸色就阴沉下去,“让她进来。”
“望舒见过老夫人。”进来之后,面对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季望舒坦然福了个礼。
老夫人心中不喜,拧着眉淡淡地道,“你私自回府,可是不将祖母的话放在心中?”
季望舒却是轻轻摇头,“望舒私自回府,自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只待将事情禀明老夫人,望舒自会回家庙。”
“哦,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你不禀报一声就直接回了府?”老夫人捺下心中的不喜,一双老眼紧紧盯着季望舒问。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老夫人将大夫人一并请过来。”季望舒面色坦然的迎上老夫人阴鸷的双眼。
老夫人眉心跳了一下,心中隐有不安,却不发声,只朝蓝嬷嬷望过去,“去将大夫人叫过来。”
很快叶华梅就随着蓝嬷嬷来了福安堂,进了厢房叶华梅一眼就对上季望舒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就不由一跳。
“你母亲也来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老夫人挥手免了叶华梅行礼,冲着季望舒道。
季望舒正眼看着老夫人问,“请问老夫人,先母嫁妆,是否由大夫人叶氏掌管?”
老夫人听了心就一沉,略带狐疑的看着季望舒,这小丫头,该不会也知道那三箱书被盗卖了的事了吧?
“你小小年纪,问这些做什么?”老夫人不答反问。
叶华梅在听见季望舒问的问题之后,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两只眼死死盯着季望舒,这小蹄子,又想做什么?
季望舒由袖中掏出契约递给老夫人道,“若是家母嫁妆由大夫人叶氏掌管,那望舒却要在这里质问一声,大夫人有什么理由将家母嫁妆送去给叶府?”
一语出如平地惊雷。
老夫人脸色晦暗的接过契约,而叶华梅只觉得头眼发晕。
完了,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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