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沙原上风很大,那染了血的沙粒,很快就被覆盖,恍似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行人继续启程前行,只是巴图尔却沉默下来,再不像之前那般说说笑笑,看着她的眼光,也带了几分警惕和畏惧。

终于,在翻过一座沙丘之后,巴图尔指着前方道,“小公子,前面就是科达尔草原了。”

她顺着望过去,前方隐约是一片绿色的草原,转头看着巴图尔道,“巴图尔大叔,我知道之前的事您一定很害怕,可是您放心,我们不是为非作歹之人,巴图尔大叔,您知道那达鲁花赤为什么要留下我身边这两个护卫吗?”

见她眸光真诚,巴图尔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那是因为他看出我她们两个,是姑娘而非男人,所以他才想要强行留下她二人,巴图尔大叔,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若留下他们活口,他们肯定会回去禀报你们大汗,届时,不但我们会被你们大汗追杀,巴图尔大叔您,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望舒坦诚相告,巴图尔听了她的话,不由愕然的看向白薇和白芍,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两个居然真的是姑娘扮的,两个如花似玉的西楚姑娘若是落到那达鲁花赤大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他很是清楚,想到这里,他心里那一丝不满和害怕,总算是消了泰半。

对于那位达鲁花赤大人,巴图尔心里也有着憎恨,那达鲁花赤大人,仗着大汗的信任和器重,不知道强占了多少个女人,他一个朋友的女儿,就是被那个达鲁花赤强抢过去,没一个月就死了,所以对达鲁花赤的死,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甚至觉得,这样一个人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起先只是觉得这小公子小小年纪太过狠辣,如今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后,他心里倒有些能理解。

“到了科达尔草原之后,你们换上我们北漠的服饰,再把脸染黄一点,这样会方便很多。”

想了半天,巴图尔看着望舒给了个建议。

望舒毫不犹豫的点头,“好,巴图尔大叔,一会到了科达尔草原,劳烦您去借几套你们北漠的服饰给我们。”

之前在那个客栈时,她就想过换装,只是那客栈里实在太脏,想来也没有合适的服饰,所以她当时便没开口,这科达尔草原上住着游牧部落,应该是有合适的服饰的。

一行人又继续前行,在天色还没暗下来之前,终于踏上了科达尔草原,一眼望去,蓝天衬着白云,整个草原好象一块碧绿的地毯,白色的羊群散布在碧绿的草原上就像云朵浮荡在蓝天上一样。

草原上零星散布着几座牧民的白色毡房,远远望去,好似玉兰花绽开在草原上。

巴图尔带着他们进了其中一家牧民的毡房,那牧民黝黑的脸上有着热情的笑意,在巴图尔和他说了几句北漠语后,牧民就指了指那边的堆放着的衣物,示意他们自己去拿。

几人行了过去,挑选了适合自己的衣物之后回到原地坐好,那牧民给他们端上了马奶酒,望舒尝了一口,只觉得马奶酒温和甘甜、香凝醇郁,比之前在客栈喝的羊奶茶要好喝得多。

游牧民族天性好客,巴图尔和这牧民说了几句话之后,牧民就退了出去,半了有一会,才端着一大盘大块大块的羊肉还有几个走进来。

这牧民将羊肉盘放在小案板上,然后又拿了几把小刀过来递给他们,然后看着巴图尔说了几句,巴图尔就看着他们道,“吃吧,这是扎西大叔特意为你们做的。”

那扎西大叔已经拿着小刀割了一块羊肉大嚼。

长孙逊便拿着小刀也割了一块递给望舒,望舒接过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但觉这羊肉鲜嫩无比,配着那马奶酒,端的是说不出的口感。

当下众人大口吃肉,大口饮酒,倒是非常尽兴,一扫这连日奔波的劳累。

到了晚上,扎西大叔和巴图尔拉着他们去外面,望舒和白薇白芍则留在了毡房里,趁着没有男人在了,三人换上了挑选出来的衣物。

换好衣物之后,三人也出了毡房。

草在的夜景极为美丽,如玉盘一般的圆月挂在草原的天空上,无数璀璨的星星,和牧民们点燃的篝火灯火相映,草叶和花朵的清香,随风慢慢飘散。

远处传来少女嘹亮的歌声,以及悠扬的笛声,间或还能听见牧民们欢快的笑声。

长孙逊走到她身边,轻轻道,“绾绾,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望舒轻轻点头,巴图尔就带着他们往那篝火的方向走去。

篝火边上,牧民们围着篝火盘坐,中间是一群手拉着手的少年少女们在欢快的绕着篝火跳舞,还有牧民,在弹着马头琴。

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惊动载歌载舞的牧民们,牧民们依旧欢快的歌舞着,而他们,则坐了下来静静欣赏。

直至牧民们熄了篝火,他们一行人才回到毡房,扎西大叔已经躺在一边睡得极香,他们各自寻了块角落躺下休息,巴图尔则拿了毡毯递给他们。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得极为香甜,直至天朦朦亮,才陆续醒转。

告别热情好客的扎西大叔,再次踏上前往怒尔沁草原的路途。

科达尔草原很是辽阔,整整走了十天,才算走出了科达尔草原,这四天过得很是安稳,并没有什么事端。

科达尔草原再往前行,就是塔根拉草原,相较科达尔草原,塔根拉草原更为广袤,只是做为曾经的北漠皇庭,塔根拉草原相对就显得荒芜了一些,

百年前那场瘟疫,夺去这片大草原牧民们的性命以及家蓄,后来北漠皇庭被逼放弃这片曾经水草肥美的草原,迁都至呼伦尔草原,这片曾经肥美的草原,就变成了一片人烟罕至的荒原。

“小公子,这片草原上有很多野狼出没,可要小心一点。”

踏进塔根拉草原之后,巴图尔面色肃穆地看着望舒,郑重叮嘱。

望舒点头,前生她不曾到过这片草原,所以对这片草原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可以看得出,这片草原人烟绝对稀少,人烟稀少的草原,野狼多就不足为奇了。

一连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走了三天,都没遇见一个人,更没看到一个毡房,好在巴图尔早有准备,带了一个帐篷和若干干粮,因此晚上,都会派人轮流值夜,歇在帐篷里面。

这样又行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的晚上,就着月色行驶了半夜之后,一行人正准备扎蓬休息,长孙逊忽然道,“大家小心。”

众人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一个个带了不解地看着长孙逊。

长孙逊淡淡地道,“我们被狼群包围了,而且离我们并不远。”

巴图尔顿时一惊,双目望向四周仔细观察。

狼是草原上最常见的食肉走禽,喜欢群居,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遇上狼群,能侥幸脱生的,也没几个。

他观察了一会,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不由皱了眉看着长孙逊,“长孙公子,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长孙逊摇头,“我没有看见,但我闻出它们的气味了,你往西北方向仔细看看。”

一行人就都朝西北方向望了过去,凝神细望了很久,边墨砚率先点头,“他说的没错,那里至少有十来头狼。”

单西北方向就有十来头狼,那四周加起来,这该是多少头狼?

众人心下惊悚,身上也惊出了冷汗。

他们这些人虽都身怀武功,可狼是不怕死的,若是上百头狼围过来,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发寒!

就在这时,狼群似乎也察觉他们发现了它们,头狼一声长啸过后,狼群由四面八方向他们疾奔过来。

“白薇白芍,将火生起来,多堆几个。”

望舒转头吩咐,这些天他们每天都拾了不少木材用来晚上生火,而狼最怕火,希望将火生起来后,就算不能让这群狼退缩,至少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白薇白芍依言,将木材堆放在地上,然后拿出火折子将火点燃,引燃这堆火之后,那边文曲和武曲也已经将另一个火堆引燃。

一直生了五堆火之后,狼群不在疾奔,往而在不远处来回奔跑,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狼群虽然没有进攻他们的打算,但也没有退走的意思,就在不远处守着。

“你们先歇息,我来守,一有动静,我叫醒你们。”

边墨砚看着众人道,这样僵持下去一直不睡,到了白天又哪来的精神继续赶路。

众人也没反对,帐篷也不搭了,裹着毛毡就地躺下。

边墨砚持着火把,看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狼群,却无半丝睡意。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狼群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两只前爪不停刨地,整个身子也弓了起来,边墨砚心中一惊,忙大叫道,“都起来,狼群怕是要发动进攻了。”

众人本就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听到边墨砚的声音,一个个翻身起来,众人背靠着背,将望舒和巴图尔围在中间保护起来,面朝着狼群。

突然‘嗷呜’一声长啸,显然是头狼发起了进攻的指令。

随着头狼的‘嗷呜’声后,四周猛然响起一片嗷叫声,狼群前仆后继的朝他们攻了过来。

西北方向的狼群离得最近,率先而至,长孙逊不等狼群靠近,一掌拍出,那挟带着真气的掌风所到之处,奔在最前面的狼群的脑袋皆被震碎,脑髓脑干以及鲜血流了一地,看上去极为凄惨。

似乎是被长孙逊露的这一手给震住了,后面的狼群不敢再前进,只瞪着绿油油的眼珠死死盯着他们。

只是没过一会,又是‘嗷呜’一声长啸,头狼再次发动进攻的指令。

狼群们不再犹豫,再次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而这一次竟是聚齐了一起扑过来,顿时,掌风凌厉,群狼惨叫,血肉模飞……

望舒眼也不眨地盯着这一幕,若有狼趁着空隙钻了进来,她就补上一掌。

而巴图尔,一张脸吓得铁青,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却又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狼钻进来咬他,只能死死咽着那股反胃的恶心,看着狼群不停的进攻,然后又不停的倒下。

那匹头狼,似乎发现白薇和白芍二人最弱,它又发出一声长啸,然后它带着一群健壮的狼朝着白薇和白芍扑了过去。

狼群缠住白薇和白芍,而头狼却趁机一跃而起,竟直接跃过了白薇的头顶进了中间,进了中间这片空地之后,头狼竟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两只后腿一纵,跃上半空,张开血盆大嘴就朝望舒的喉咙咬过去。

就在这时,长孙逊突然转身,一拳擂上头狼的头颅,生生将那头狼的脑袋给擂成了肉饼,头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尸体就由地半空掉落在草地上。

解决完头狼之后,长孙逊这才提脚用力一甩,将两条趁着他打头狼这个空隙,死死咬着他小腿的狼甩向半空,然后他再补上一掌。

头狼一死,剩下的狼群更为疯狂,一只只不怕死的往前冲……

狼群死完之后,众人也精疲力竭,文曲和武曲扶着长孙逊坐了下来,看着自家公子小腿深可见骨的伤痕,二人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

贪狼和破军拿出怀中的药,正准备为自家公子上药,一只小手伸了过来,二人一愣,默不吭声地将锦瓶递给望舒。

“边墨砚,把酒拿来。”

看着阿逊小腿上的伤痕,望舒再一次痛恨自己,若是自己足够强大,阿逊也不会为了保护她伤得这般重!

边墨砚将装着酒的酒缶递给她,她伸手接过,将酒倒在长孙逊的伤口上,清洗创口,酒淋在创口上,长孙逊的身子隐隐一抖,却没有吭声,只温柔地看着望舒。

将伤口淋洗干净之后,望舒又将锦瓶打开,将那瓶中的药温柔地抹在伤口上,尔后又寻了干净的衣裳,扯成一条,将伤口裹好。

自始自终,长孙逊都不曾发出过声音,巴图尔心里,就涌了一股敬佩。

他都能看见伤口里的骨头了,可显而知这伤有多重,这年轻人,看着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却这般能忍,就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可这少年公子,却愣是没吭一声,当真让人佩服啊!

“下一次,不许再这样了。”

给他包好伤后,望舒抬了眼,正正迎上长孙逊温柔的双眸。

看清她眼底的生气和不舍以及心疼,长孙逊温柔的点头,“好。”

见他点头,望舒心里那点子生气,也就消了,转了头看着遍地的狼尸,恨恨地道,“我要吃狼肉。”

她这略带孩子气的表情,让长孙逊展眉一笑,“好。”

文曲和武曲不等他吩咐,已经走了过去,挑了两头尸身算是完整的狼尸,很是熟络的扒了狼皮之后,再用长剑剖开腹肚,将内脏掏掉,然后用水缶的水略略冲洗一遍,再将长剑穿过狼的躯干,放在火堆上烤起来。

他二人动作非常熟练,待狼肉烤熟之后,二人又酒上盐巴,一股子香味就弥漫开来。

因着这一场恶斗,众人也的确有些饿了,撕开狼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天色也微亮起来,且满地的血腥,众人也没有歇息的念头,将草地上的火堆熄灭之后,收拾整齐之后再次启程。

一路疾奔,再也没遇上狼群,到了夜色快要降临之际,前方草原上,一排几十个帐篷排列得很是带整齐,一行人朝着最近的帐篷打马疾奔过去。

还没到帐篷边,帐篷里的人许是听到了马蹄声,已然弯着身子由帐篷里走了出来。

众人奔至帐篷边停下,翻身下马,巴图尔看着那站门帐篷边的少年说了几句北漠语,那少年听完就朝他们看了过来。

看过之后,少年朝巴图说了几句,就转身往后面的帐篷行去。

巴图尔转过头道,“他说他做不了主,他要去问他们的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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