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紫衣青年的话,黑塔惊惧的连连后退,心底骇然中倒也明白了:到底还是如此,这青年有如此宝剑在手,且身怀绝顶武功,来到这荒凉边陲古镇,必有所图,遇到并解救自己不过是刻意为之,目的显然是为了图谋顺王。
“燕小贼,黑塔蒙顺王殿下知遇之恩,此次漠北之行早就将生死看透了,我也明白敌不过你,但尔贼取我性命容易,妄图加害殿下却是休想!”言毕,黑塔扎腰虎步,双拳展开,一副要与青年拼命的架势。
得,又从算命的变成小贼了!紫衣青年无奈的笑着说道:
“黑虎大哥,如果我要加害你,不必等到现在,而且凭你的金钟罩虽然刀枪不入,以我的剑气破之也不难吧?”
什么金钟罩?黑塔转眼一想,或许是先前那瘦虎背后偷袭一刀,自己却是毫发无伤,让这青年误认为自己修炼了金钟罩、铁布衫类的功夫了吧。
“哼,说的好听,怕是欲盖弥彰,你方才故意替我解围,是想引我找到顺王殿下吧,我可不是傻子,不必多言,放马过来吧!”黑塔瞪着因为脑袋大却显得小的一双眼睛,那表情分明就是‘我懂你’的神情。
看着黑塔那自作聪明的憨样,紫衣青年也是心里一阵好笑,无奈的解释道:
“有些事不必瞒你,我是奉皇上密旨前来,有事与妥欢殿下相商,先前这些杀手早已在预料之中,在下也是被圣上临时授命前来大漠,也有保护顺王的职责。”
看黑塔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紫衣青年郑重说道:
“连这些多年不出世的老鬼魔头都来了,既然他们早早埋伏在这古镇之中,那肯定是经过周密的部署,如果我所料不错,顺王一行人必在不远,黑塔,再不领我去见顺王,若遭不测,你可担罪否?”
“这,这...”黑塔迟疑起来,他也承认紫衣青年的话有道理,先前遇到的这些魔头,随便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尤其是那‘黑白无常’。犹豫再三,黑塔终于下定决心道:
“好,我信你一次,不过你得发下毒誓,不能伤害殿下!”
紫衣青年只好按照黑塔的要求发了毒誓,皆如‘若心存歹意,不得好死’、‘出门掉坑里’、‘走在大街上被马撞死’等云云。
等到二人赶到妥欢顺王一行人驻扎的避风谷之时,远远便看到有百十人围在那里,他们身穿西域奇特服饰,“不好,殿下有危险!”
就在黑塔刚刚喊出声,紫衣青年便弃马一个飞跃,腾空朝谷内飞掠而去,黑塔也顾不得羊肉和酒,将其一股脑的扔在地上,脚下生风也紧跟着青年而去。
谷内,众蒙古侍卫已经跟敌人交上了手,他们将妥欢护在了中心,二十个蒙古侍卫围成一个保护圈,手持弯刀对外,本来魔教众人以为就凭这几个蒙古鞑子,本可轻松拿下,可是当他们几次冲杀过后,自己一方却被斩杀十几人。
战场几十丈开外的一名近五旬的老者,看衣着便是这魔教一干人等的头领,当他看到手下的兵刃砍到对方身上,而对方却跟没事似的依旧挥出弯刀对抗,片刻间又有几名手下被弯刀砍死或者砍伤。
目光转向身侧之人,一个背负宽大巨剑的中年汉子,老者说道:“对方穿有护身甲胄,寻常刀剑无用,你去吧!”
中年汉子应命站出,“是,锐金旗刑宽遵命!”抱拳施礼后,身后十几名背负同样宽大巨剑的魔教弟子跟了出来,刑宽从背后将巨剑拔出,率人杀了上去。
魔教虽然人多势众,但蒙古侍卫们身上有金丝甲护体,只要不是被伤了手臂或是被割下了脑袋,刀剑砍来根本就不用躲闪,再说这些侍卫都是从原先蒙古皇室的护亲卫队中精选而来,刀法精湛,众人娴熟精密的配合下,已经将围攻而来的魔教之人杀得七零八落。
众人正杀得兴起,突然敌围中闪出十几道人影,都是双手紧握巨剑之人,这些巨剑长六尺,宽两尺,而且厚重无比,十几人一冲上来便挥动巨剑砍来,蒙古侍卫纷纷举弯刀格挡。
远处的刑宽看着这一幕,却是阴阴的笑了,拿以速度轻巧见长的弯刀,硬抗魔教五行旗之一的锐金巨剑?
结果真如料想的一般,一回合之下,七八名蒙古侍卫连刀带人被巨剑震飞倒地,更有两人因为距离太近,被从上而下拍来的巨剑砸得脑浆崩裂,身死当场。
妥欢悲愤的看着死在巨剑之下的两人,黑塔以及这二十人保护自己多年,在被明皇软禁的这些年一直陪伴在身侧,忍辱负重,为了此次漠北之行却横死在这里,连尸身都未保全,妥欢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流下了悲凉的一行清泪。
“妥欢顺王,交出我们要的东西,便放过尔等鞑子,否则,嘿嘿,我魔教锐金巨剑之下,叫你们死无全尸!”刑宽手握巨剑剑柄,将剑插在地上,立在圈外藐视众人说道。
面对刑宽的一席话,那剩下的十八蒙古侍卫从同伴死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便齐齐又组成小圈,将妥欢护在身后,其中几人刚才被巨剑震伤,身体虽然摇晃,但神情依然倔强傲然。
“好!很好!”刑宽伸出右手,“既然你们这些蛮鞑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你们埋在这黄沙里吧!上!”
“慢-----着!”刑宽刚要挥手,下令手下开杀,却听到一道暗含内力劲气的大喊,声音由远而近,便有一个人影飞掠而至,紫衣青年翩然的轻巧落地。
刑宽看着也不由心惊了一下,来人轻功着实了得,乃生平罕见,魔教数万教众中也不乏轻功高手,然而能与此人相较者却是极少。
“来者何人?此乃我魔教管辖之事,阁下还是莫管闲事为妙!”刑宽未知青年底细,喊出魔教口号能让他知难而退,毕竟也是上策。
“魔教之人不在西域,跑来这大漠作何?难道在这荒凉的大漠,也有你们魔教的分坛?”紫衣青年冷笑道
“哼,我魔教之人走到哪里,还容不得你这小子指手画脚,奉劝你一句话,想要活命速速离去,要是嫌自己命长,嘿嘿!”刑宽望了一下自己的十几名巨剑手下,威胁的说道。
“魔教手再长,也不是哪里都能伸的!尔等速速滚回西域,告诉你们现任教主,就说天命所归,不要妄图逆天行事,否则落得个‘身死教灭’!”紫衣青年气势外放,冷冷大声说道。
刑宽听完,不为紫衣青年身上的气势所动,反而气急而笑,“哈哈哈哈,小子,你得了失心疯了吧,还是出门忘吃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敢威胁我魔教,真是大言不惭,好!”
刑宽说着,右手猛然挥下,“给我宰了这小子!”
见头领示意,魔教众人便向紫衣青年围上来,看他是孤身一人,一位手持巨剑的魔教弟子有心抢功,便一个疾步上前,手握巨剑率先向青年拍去,想直接把他拍成肉饼。
见这些魔教妖人不听劝,紫衣青年也不再废话,施展步法,一个侧身躲过了劈来的巨剑,身体瞬间前倾,右手猛然拍出一掌,那巨剑之人躲之不及,“砰”的一声,被青年一掌击中胸口飞了出去,巨剑也在半空中掉落,“啪!噗!”剑和人先后倒地。
魔教众人见状,皆不敢再对他轻视怠慢,齐齐举起巨剑,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携带着碎金破石的风声而来。
一路狂奔的黑塔也到了,就在此时看到紫衣青年被巨剑围住,避无可避,他惊呆之下,也闭上了眼睛。
远在青年身后的妥欢,簇拥在侍卫们的保护之下,也在此刻不忍看下去,不管这青年是何来历,无奈此时却是有死无生。
外人看得着急,深陷危局之中的紫衣青年却是不慌不忙,丹田真气涌动,拔出腰间的宝剑,“斩天术!”随着舞动的宝剑,千百道剑影突现,无以匹敌的剑气纵横四射,将拍来的十几把巨剑震开,数百道剑影一闪而逝,一切都安静了。
紫衣青年已收剑自立,而刚才围攻的魔教众人,一个个都双手高高举着巨剑动也不动,缓缓的,每人腰间一股血流顺着衣服淌了下来。
站在圈外观战的所有蒙古侍卫连同妥欢都惊呆了,黑塔紧张的心也落了下去。
战场中的这一切,皆被刑宽以及远处的老者看在眼里,这青年的剑法竟然如此之高,施展出如此高绝剑术之人,当属绝顶高手之列!
目视自己手下这一干锐金旗弟兄缓缓倒下,刑宽眼睛狠狠的眯成缝,见后面的老者不说话,他此时也只能拼命上前了,
“喝!”刑宽紧握巨剑,纵身起掠到青年身前一丈处,大力向着对方横刺过去。
青年则是快步闪过一侧,由于巨剑剑身宽大而且来势迅猛,他也是堪堪躲过这一剑。
本以为掌握如此重剑,速度定然不够,但就在青年刚刚避过之时,巨剑却如影随形的变幻方向,朝自己以更快的速度横切过来。
青年刚施展步法躲开一招,此刻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他若稍迟一瞬,便会被巨剑拦腰砍成两节!无奈之下,他只好举剑挡在胸前,“嘡啷”一声,青年被剑上传来的力道震得身形后退一步,而刑宽也被反震得巨剑差点脱手。
待稳定心神后,刑宽目光瞥向自己的巨剑,不看不要紧,看了吓一跳!此时的巨剑之上,剑刃处有道寸许的缺口,显然是被对方的剑斩出来的,刑宽转而盯着对面青年手中的剑,那把剑竟然完好无损!那把剑除了剑柄和圆形护托是黝黑色外,整把剑亮如秋水,日光映射下的寒光使人眼神恍惚,难道是‘倚天剑’?
不可能!刑宽身为魔教中人自然听说过‘倚天剑’,当年倚天剑和屠龙刀被峨眉派掌门周芷若互相砍断,到后来屠龙刀被魔教锐金旗几位高手重铸复原,当时就被教主张无忌当作兵器使用。而倚天剑因为先前在灭绝师太手里,死在剑下的魔教之人众多,故此没有人愿意修复它。从那时起,断裂的倚天剑一直被封存在魔教总坛——光明顶。
尽管确定对方手里的不是倚天剑,但青年手中的宝剑却是毫不逊色于‘倚天剑’!
就在对方心里揣测自己手里宝剑的时候,紫衣青年已然快步冲了过去,他刚才险些中招,也是担心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宝剑,却是丝毫无损,毕竟那可是重达百斤的重剑,只守不攻可不是他的性格。
青年人未到,剑光已至。
刑宽刚刚回过神来,对方锋锐刺骨的剑气已经到了,也顾不得对方剑的锋利,他慌不迭地将巨剑挡在身前,护住头胸等上半身,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击在巨剑之上,刑宽把持不住巨剑,任由自己的巨剑撞在身上,‘蹭蹭...’连退好几步,口中喷出一道血雾,一个站立不稳‘噗通’跪在地上,强自想用巨剑支撑着站起来,试了一下,却又吐了口鲜血,剑也握不住了,轰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