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无妨,无妨!”妥欢将黑塔扶起身形,“自我元朝江山破灭,妥欢何德何能蒙诸位不弃,如此一件金丝甲衣而已,而燕侠士屡次相救之情,比之却是珍贵万分!”
燕飞鸿见妥欢顺王并未责怪黑塔,可见二人虽为主仆,但彼此也是相为尊重,便谦让道:
“顺王言重了,区区出手几次,不过是使命尔,在下蒙殿下之情也完成了皇上所托,反倒是在下羞愧万分了!”
“哎!”妥欢摆了摆手,“燕侠士就不必过谦了,我这里还有一物相赠阁下。”说着便将手里的一个黑布包裹递给了燕飞鸿。
燕飞鸿惊奇的接过包裹,在妥欢笑而不语的目光中,低头打开了手中的黑布包裹,黑塔也是好奇的看去,竟然是一件白色丝质长袖内衫,质地极为轻薄,隐约透明状,难道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天蚕衣’?天蚕之说甚于江湖之上,燕飞鸿自幼在明宫收录的典籍中也看到过,不过真正的‘天蚕衣’是否存在,确实没有注解,不过以明宫的手段都不曾确定的事物,想必定是传说。然而现在自己手里的丝衣难道仅仅是一件普通衣物?
见燕飞鸿呆木的看着包裹里的衣衫,妥欢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解释道:“天下间尤其在江湖上,一直都有‘西域天蚕’的传说,真假我自是不知,但是我们元朝皇室的典籍之上却记录了一种黑蚕,这种黑蚕数量极少,生活在漠北大草原的极寒之地,全年大部分时间都是结茧睡眠于冰冻之中,唯有夏季才破茧出来觅食,而这件衣衫便是用黑蚕的茧丝制成的。”
看到燕飞鸿与黑塔都是好奇的仔细听着,妥欢继续道:“这黑蚕通体黝黑,吞吐的蚕丝却是银白色,且不惧刀剑,即使寻常水火也是难以破损其丝毫,这一点恐怕要比那传说中的‘天蚕丝’强不少,而这衣衫便是当年我族大萨满乌哈尔穷极半生,在漠北冰原搜寻黑蚕茧缝制而成,原本是上贡给‘成吉思汗’大帝的,然而就在这宝衣运送途中,大帝却是驾崩了,而这件蚕衣由此下落不明,直到二十年前本王登基后,才在皇宫密室内发现了此物。”
听完这件黑蚕衣的来历,燕飞鸿和黑塔都是唏嘘不已,这样一件宝衣堪比巨宝,古时有云‘战国时期赵国的和氏璧能换数座城池。’而这件黑蚕衣恐怕是能抵数个州郡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稀世至宝,全天下就此一件!
“这黑蚕衣本王一直贴身带着,如今便把它送与燕侠士,江山与宝藏对于本王来说,也都如过眼云烟,一切不复了。你我虽相见半日,但本王甚感燕兄弟侠肝义胆,只此一件防护衣衫,便当是本王送与燕兄弟的一份心意,万望不要推辞!”也不管燕飞鸿如何再说,便转身径直下了山崖而去。
燕飞鸿与黑塔面面相觑,以黑塔的身份都不知道这件黑蚕衣的存在,可见此物的珍贵程度,既然无法推辞,燕飞鸿无奈中只好将黑蚕衣重新包好,收了起来...
夜深了,酒早就喝光了,只剩下空酒坛斜趟在地上,燕飞鸿与黑塔依旧坐在山崖上,两人聊了很久,直到黑塔略感到睡意,二人才打算起身,黑塔明白过了今夜之后,燕飞鸿便要返回中原,而自己也要随顺王去漠北草原,俩人即将天南地北相隔万里,黑塔悲切的嗫嚅道:“燕兄弟,你我即将分别,此去千山万水,若不是黑塔还要保护顺王殿下北行,一定跟随兄弟,一起闯荡江湖,喝酒快活!”
“黑兄不必伤感,此刻离别并非永不相见,你我兄弟彼此珍重,有朝一日必会相见,到时咱再把酒言欢!”燕飞鸿压抑住心里的不舍,强自欢笑着安慰黑塔道。
这一说不要紧,黑塔再也忍不住,上前对燕飞鸿一个熊抱,“燕兄弟,黑塔实在是不忍啊!”此时在黑塔这热情不舍的怀抱里,燕飞鸿感受到黑塔真挚的胸怀,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异样温暖的感觉,这令他感到安全而温馨,或许是自小从没有感受过父亲那伟岸的胸怀,此刻燕飞鸿也不舍得离开黑塔这一抱...
清晨,众人醒来时,见燕飞鸿已然不在,知道他先行离开了,于是收拾好了行当,继续往漠北前行而去。
其实燕飞鸿并没有走,此刻的他正站在山谷很远的地方,远远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闪现黑塔几步一回头的不舍,燕飞鸿心里也不由一阵心酸,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他却不能立刻返回京城,妥欢顺王身有藏宝图本是绝密,但先前玄阴宗与魔教等先后都来图谋这宝藏图,想必都事先得到了消息,而魔教虽然势大,恐怕也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就连‘瘦虎肥龙’这样的避世魔头都来了,可见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来历必然不简单,故燕飞鸿猜测先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是被利用罢了,而真正的黑手还在后面!方平山等魔教众人的离开,恰好帮了自己的计划,自己已经给方平山表明了明宫弟子的身份,那么隐藏在背后的主谋之人一定也从魔教那里得知:是明宫最终拿到了宝图,而宝图自然是在自己身上!如果是这样,‘匹夫因怀璧而罪也’,想到这里,燕飞鸿便不再隐藏形迹,打算以身作饵,将那些隐藏在暗中觊觎藏宝图的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那妥欢与黑塔众人便可安全的返回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