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到肠子都青的魁梧大叔痛不欲生地打起滚,可没一滚都异常的腾腾,筋脉尽断,活着也是个废人。
可废人也是活着,能呼吸空气的那种,他不想死。
“挨千刀的林月笙,你个死混蛋,痛死我了,你……。”
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要诛杀他的气魄,那一声声的哀嚎,响彻整个巷子。
“你们还有要上吗?”
围堵他的黑衣人只有几个死士,林月明没那个本事来养着自己的侍卫,毕竟他吃喝嫖赌就已经耗尽了他的月钱,死士怕是那几个大家族借给他的吧。
“都给我上。”凶狠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那些慌乱逃窜的男子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们都是拿钱办事,林月笙受伤中毒,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这模样,这么生猛个,他们这些二三级的武士根本不是对手。
一切不过为了钱,可也不能赌上命呀。
“去你大爷的,老子又不是来送死的,给我滚开。”
狂暴逃跑的男子直接被死士捅上一刀,他捂住胳膊上的伤口,直接破口大骂。
“你想要爷死,那爷就先让你死。”
说着那男人便与捅他的死士对抗上了,一边打,还一边骂。
“你个杀千刀,老子拿钱办事可是说好的,一百个金币杀中毒的人,你大爷的,这五级修灵师,你这就是要老子的命,想要老子命,一百金币可不行。”
男人骂骂咧咧地缠上了死士,两人互相砍着,林月笙也看得自在,至于其他想跑的人里,有好些被死士直接捅了,不过林月笙好人做到底,鼓动内乱不留余力,就是助那些正常逃跑的人一手,两边相互牵制。
还顺便布下了天罗地网结界,吃下那颗药丸,他感觉到体内的毒素似乎停止了流转,倒也省了灵力去控制,全身心投入战斗。
“阿笙哥哥,这人求生多好,却有人偏求死,当真是不解,即便多大的恩情,也不至于以死相报吧?钱财真的比命还重要吗?没了命,还留着钱做什么?”
活了不知多少年,却依旧看不懂人性,自私贪婪无知愚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才是最难以琢磨的。
“愚蠢幼稚呗!又或许被逼无奈。”
那种痛他懂,在他兄弟俩还没成长起来那会,历经了多少暗杀多少折磨,多少个夜里连睡都要睁着眼,生存让他不得不狠。
冷眼看着混乱成一团相互厮杀的敌人,他没有一丝怜悯,这些要取他性命的人不配活着。
以德报怨,从来就不是他的原则。
抱起阿蛮转身飞入了官衙之中,踢开官衙大门的那一个瞬间,特别帅气,大哥这些年一直护着他,他也该为大哥做些事了。
衙门院亭之内的一众官差在看到归来人时,脸色各异,有人暗自神伤,有人带着满满的怀疑,也有人是真的在笑,在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
“这挺热闹的,各位可知外面更热闹。”
林月笙笑着,那些人的情绪他尽收眼底,甄别出来三类人来,彻底背叛类,中立保命类,还有忠心耿耿类,只可惜大部分都是浪子野心。
迎上来的是于副将,他脸笑肉不笑地打着马虎眼。市坊监察都督官衔虽比他要大,但双方所属部门不同,于副将也没有多大的谄媚,只是正常打着交道。
“林大人所言可是衙门外那些无知妇孺喧闹,这红袖招事宜我们衙门一直致力于办案,只是事与愿违,他们怎么也不肯接受天灾的解释,我等也没办法,这就锁上大门了,好真是不知道外面多热闹。”
他一句热闹推到了口舌妇孺身上,倒是将忽视死士作乱当做不知,这官腔打得好。
“我们这正苦恼着呢,这不连夜商讨着要怎么处理这事?想这么久也没用,就是不知道我们大人怎么想,我们大人可有什么想法让林大人传递的?”
于副将微微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眼光若有若无地闪开了,所以我揣测,这人与月黎哥哥遇刺可能有关。
“于大人,许久不见,这话倒是说得越发圆润了。”我打趣地笑着,“于大人把官衙大门堵上,到真是不怕外头那些老弱病残妇孺孩童出什么意外?比如遇上作乱的人?或者是疯子?”
“还是说于大人恨不得让疯子倒腾倒腾这官衙门口,好落得个安静。”
面对我的拷问,于副将没有正面回应,反而是呵斥我,“小姑娘此言差矣,本大人自是不敢生出那般想法,倒是小姑娘这口齿伶俐得不饶人,也不怕扯上大麻烦,单单冤枉朝廷命官这一条,就不是你这小身板能受的。”
于副将声音微冷,但依旧笑着说,“念在小姑娘童言无忌,本大人倒也不追究,只是有些话不当讲,我官衙门关上亦非不接民事,只是这群妇孺折腾闹活没个尽头,迫不得已自有特殊的应对方式,衙门此行无不妥。”
“那好,既然大人尚接民事,那我等有事要报,可需走流程?”林月笙护住阿蛮,冷冷地看着于副将笑,这个人留不得,也许已经是李家人。
他目光如炬,似乎于副将一旦说是他就要杀死他那样,林月笙继续自顾自说着。
“于大人不会不明白,官衙之外横尸遍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大人再不出兵,死的就不是一两个死士了,可能还有无辜的百姓。”
“本大人当真不知林大人所言何事,不过既然林大人报案,衙门定然是走程序去了解案情,那本大人就不陪大人您闲聊了。”
于副将转身的那一刻,脸都黑了,当真是一群废物,人都中毒了,也杀不了,真没用。
“你们还杵着干嘛?林大人报案说我们衙门口都要横尸遍野了,你们还在这闲嗑,是不是要等着我们大人回来革你职呀。”
声音很凶,于副将不淡定了,他倒是想拖着,反正都死了,就扯不上他头了。
“还不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