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豫说过,鲲鹏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这座城市三分之二以上的楼盘都是他们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他从没跟自己提过他的家人,也没带她去过他的公司。
她们在逛商场的时候在一家专柜里看见过他手上带的表。
那个牌子她虽然不认识,但那标签上的数字简直让她咂舌。
他当时却支支吾吾的跟自己说他手上的表是假的。
她相信了,像一个近乎于执拗的信徒一样,对他坚信不疑。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起码,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了傻子
宝贝…宝贝…秦思远试探性的喊了她两声。
跟他预期的一样,这丫头被对他的身份一时半刻还消化不了.
鲲鹏集团董事长,秦思远,37岁,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硕士。
手上持有鲲鹏30%的股份,是集团内最大的股东,本市最年轻的企业家。
五年前离异,跟前妻没有子女,行事低调,甚少面对媒体。
我说的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请秦总补充,
阮左左的声音的像北冰洋里的冰魄,冷的致命,让秦思远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话里展露无遗的讥讽让他更加有些挫败感。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反应,说白了,就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想到的是她会惊讶,疑问,猜测,甚至是不敢置信。
最后是窝在他的怀里矫情的说着以后不许再骗她,之类的撒娇,耍赖的话。
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突然知道了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是一个耀眼到人人都希望与之攀上关系的商业巨鳄,不是应该更加崇拜,敬仰他吗?
只是,现在的她,眼睛里是有的却是愤怒和失望。
这在很大程度上挫败了秦思远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他轻轻地把阮左左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替她”压惊”
怎么了?傻丫头,是不是一时半会有点接受不了你老公其实是个大人物的事实啊?
没关系,慢慢来,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要你融入我的生活做些什么改变去适应我的身份。
只是觉得不应该在瞒着你,对我,你也多少应该有些了解,,不是吗?
大掌抚上面前因为有些吃惊而泛白的小脸
但当他看到阮左左脸上那讪讪的笑时,一瞬间,他感到周身溢满了一种挫败感
你对我说的话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即使这样近距离的跟他面对面,她依然觉得他如此的不真实。
听到这话,秦思远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些怒意,但是他还是极力的克制着。
心理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这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
她还只是个孩子,做不到立刻用理智和成熟的态度来面对问题。
需要给她一些时间让她自己来慢慢缓冲一下这些事实,
他长舒一口气,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耐着性子哄到:宝贝,又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是不是?
别任性,我并不想瞒着你我的身份,只是,我不能逢人便说我就是鲲鹏集团的董事长秦思远吧。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机会,来告诉你我是谁,你要理解我是不是?
(14)歇斯底里
阮左左恨恨的推开秦思远,她现在觉得她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一路顺着她的心脏直冲脑门。
积聚在那里,快要爆炸了。
她这么信任他,到头来确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呀?
自己就被他耍的团团转的,所以啊,这丫头现在就是横竖都觉得自己委屈,一肚子的火。
你在乎我,你哪里在乎我了?
在乎我能处心积虑的骗我,在乎我,所以努力的为我营造一个愚人天堂是吗?
在乎我,所以你站在一旁看着傻子一样的我在自以为是的幸福里沾沾自喜。
你狠满足是不是?
不,我用词不准确,应该是得意吧?
你操控着我的感情是不是像操控着你手里的股票一样易如反掌啊?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成功?
特有成就感?
你不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还是一个感情的操盘手。
你就是一个骗子,超级大骗子,简直虚伪透顶。
阮左左是越想越来气,所以这当下就口无遮拦了。
也不管这话能不能说,伤不伤人,所性想到什么说什么。
可以说是一鼓作气,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思远此时脸色发青,额头上青筋暴露,但扬起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话句句咄咄逼人,挑衅意味十足,没有给他留一丝的余地,生生把他逼到墙角。
即使他真的存在那些卑劣的想法,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忍受内心阴暗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更不能忍受她眼里的不堪和嘲讽。
一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就这样被个十八九岁的黄毛丫头掷地有声的控诉着。甚至批评得体无完肤,这等于把他的尊严,面子统统撕碎,让他情何以堪。
即使如此盛怒下,他仍然不舍的动她一个手指头,握成拳头的手掌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吱吱的响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思远捏紧阮左左的下颚,对上有些泛白的的脸子,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
但终究还是只留下一句: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便拿起沙发上的西服,砰的一声摔门而去。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秦思远第一次扔下她一个人。
阮左左只感觉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靠着墙壁的身子慢慢的往下滑,最后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墙角。
此刻,她失去了刚才所有的凌厉与尖锐,变得狼狈不堪。
像极了一只被人折断羽翼的鸟儿,她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奔涌而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哭的溃不成军……
秦思远坐在车里,越想越生气。
他就是对她太好了,把她宠坏了,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真是白疼她了。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窗子,真是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这么长时间真是白疼她了!
好极了,他又不是非她不可,想跟他秦思远睡觉的女人多了去了。
这回,非得给这个猖狂的臭丫头一点教训不可,他怒不可遏的发动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