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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授异相(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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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有一个最奇妙的地方,如果你从海边的一个地方出发,无论从哪个方向绕着海岸线转一圈,最后都能回到起点。无论这个岛是圆的、方的、长的还是其它什么奇型怪状,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井俊公小的时候一直有这个理想,他想知道这个海岛到底有多大。只是直到今天,他的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海岛上的情况一直相当复杂,没有人敢随便行走,最多是在自己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活动。如果走的再远,老人告诉井俊公说会遇到强盗,强盗可不会和你讲理,抢完你的东西,如果他们觉得满意,会踹你几脚让你走;如果不满意,你就会稀里糊涂送了命。

井俊公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就送了命。老人又告诉井俊公,更可怕的不是强盗,是麻子。麻子?就像我脸上长的这个吗?老人摸摸井俊公的头,傻孩子,他们的麻子不是麻子,而是麻风,大家习惯上叫他们麻子。老人又告诉井俊公,你如果在这岛上走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回头看看,如果看不到海了就一定要小心,因为麻子都住岛中央,据说那里是高山树林,就像一座坟的坟头,事实上这座岛倒真像是个坟堆。

麻风是什么?井俊公听大人们说起过无数次,但始终不知道是什么,大人们只是说千万不要接触麻子,不然你也会变成麻子,成了麻子就会生不如死。成了麻子就不能再和自己的家人接触,因为会再传染给家人,所以即使活着,也是孤独一生凄凉地死去。

麻子的死据说很可怕,并没有哪个麻子是最终老死的,他们的头发会全部掉落,脸会变形,肉全部烂掉,骨头全陷下去,脸上一个一个的大坑;他们的手脚都会扭曲,膝盖臂肘都会外翻,背会驼,腰会弯……总之所有你能想像出的恐怖情况,都会在他们身上发生。

人如果变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提前死掉,或许是种解脱。井俊公总是这样想,这辈子千万别被传染上。还算幸运,这个愿望至少目前看,还是实现了,以井俊公的年纪,再活十几年已经是长寿,所以被传染的可能已越来越少。在这个岛上,能活六十岁的人已是长寿。

麻子都很守规矩,他们躲在自己的地盘里,从来不出来乱窜,所以你只要不踏进他们的地盘,就不会接触到他们。井俊公也恪守着一个规矩,出行一概沿着海岸线,这样就绝不会误闯入麻子的地盘。

新安城就建到海边的高地上,起初也是一片树林,茅草屋散落在树林间,井俊公家是这里比较早的居户,所以房子比较好些,是用石块和红土盖的,算是大宅院。也就因为是大宅院,那一年,强盗们突然闯入,不仅抢走了很多东西,还杀死了井俊公的妻子和孩子,只有他一个人幸免。

那一年后,井俊公开始游说四周的人,号召大家组织起来,共同对抗强盗,永远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慢慢的,很多人被井俊公说动,他们开始对自己的村落进行巩固,比如在周围开始筑起栅栏,在路口安排人放哨……

井俊公的名气越来越大,周边慕名来投的人也越来越越多,井俊公结合当地的地形,做出了一个建城的计划,得到了众人的拥护,这座城就叫新安。名字是井俊公取的,他希望能给所有人一个新的安全的家。

十多年了,新安城陆陆续续被建了起来,由于在是海边,一面是悬崖峭壁,所以只需要加固三面就行。井俊公带人开采了山林,拆掉了当初的木栅栏,全部平地而起建起了城墙。山里不会缺石头,他们又有人手,只要肯下工夫,一天天城墙就建了起来,虽然只有三四米高,但这比木栅栏要牢固多了。

井俊公沿着城墙根慢慢地走着,这里是他的天下,虽然只有几千人,但不论男女老幼都非常尊重他,碰上后都会行礼问好,因为他们都知道,是井俊公带给他们安稳的生活,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强盗的侵扰。

“爹……”一声清脆的喊声,把沉思中的井俊公惊醒。

是女儿,井俊公的家人已经全死了,又从哪儿来的女儿?

鱼水清走的很急,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满脸焦躁的表情。她已经二十出头了,出落的如花似玉,远不似当年被井俊公捡起时的那个黄毛丫头。那时候井俊公的队伍刚成立不久,在击败强盗救下一个村落后,看到了哭的满脸泪水泥土混在一起脏兮兮的鱼水清,那时候她才刚刚十岁。

井俊公看着被强盗掠夺过的村落,满目疮痍,手下在忙着扑火,根本顾不得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家人应该都在其中。

“不要哭,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井俊公蹲下,给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污迹,拉起了她的手。

“什么事?”井俊公慈祥地看向鱼水清。

“爹,我到处在找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土哥他们回来了。”

井俊公愣了一下,“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们走的南门……你快去看看吧,情况好象不太好,很多人受了伤。”

土名秀是最早跟随井俊公的人之一,如今已年近三十,也成长为井俊公身边得利的助手,此时他的左肩头正裹着厚厚的布,仍旧挡不住鲜血的沁出,他却没有时间理会这个,非常焦虑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井俊公从外面匆匆走进了院子里,随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来的鱼水清。

“城主。”土名秀见到井俊公急忙迎上去,非常羞愧地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井俊公见到院子里的惨相有些惊讶,院子里或坐或躺着二三十个受伤的人,之前出去的时候他们还都完好无损。

土名秀本来是带人出去截击强盗的,他们收到情报,有一股强盗要袭击新安城附近的一个村落,井俊公自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本来很顺利,我们成功的伏击了那股强盗,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可就在我们返回的路上,却遭到了又一股强盗的伏击……”

井俊公的表情像是明明吃下了一口香喷喷的饭,结果里面却嚼出个臭虫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在新安城的附近会被强盗伏击?

“确实是这样,城主。”土名秀的表情仍旧十分沮丧,“他们的人数很多,而且都是生面孔,应该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要不是我们奋力杀出……我们虽然杀了出来,可……伤亡惨重。”

井俊公愣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忙喊:“赶快派人加强守城,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向我报告。”

鱼水清忙说:“爹,你放心,已经安排了。”

井俊公松了口气,满意地点点头,城外竟然有强盗敢伏击他们,这说明对方有一定的势力,目标也很可能是新安城,现在必须立刻加强警卫。

“城主,强盗虽然人不少,可要不是我们大意了,也不会……”

井俊公拍了拍土名秀没有受伤的右肩,“胜败都是常事,不用太放在心上,也是我估计的不足,让你带的人太少。”

“城主,还有一件事……”土名秀张着嘴,没有说下去,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井俊公一脸疑惑,眼睛紧紧地盯着土名秀。

“是……是山道元。”土名秀终于说出了口。

“他怎么了?”井俊公语气有些惊讶,隐隐有些预感。

土名秀把头垂了下去,“他的伤很重,胸口几乎被劈开……是为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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