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晴的话是让振飞放松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甚至不敢正视荣晴怀疑的目光。显而易见,荣晴看到到了他和“黄段洪秘书”会面,但他无从知晓荣晴听到的是他和来人谈话的只言片语还是全部详情,他不得不揣测荣晴的问语到底是一无所知的询问还是要求他如实回应的讯号。他并不担心自己谎言曝光,他担心的是荣晴应付真实的不安。他说谎只不过是想保护她免受现实痛楚的凄苦,因此他并不觉得自己说谎是一种丑陋的欺骗,尽管他的内心因掩盖真相而变得焦虑不安。此时,他如同射出的飞箭,已没有回头路可循,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言继续下去。这在某种程度似乎有着赌搏的痕迹,最终他还是决定押上所有的筹码。
“那个黄董事长吧……其实是……”振飞冥思苦想,“其实是跟我一样出旧书摊的,那是我给他起的外号。他姓黄,叫黄懂,于是我们就亲切地叫他黄董事长。他在上个月向我借了两百钱,这几天他去外地了,出摊的是他的妻子,我就催促他妻子把钱还上,但他妻子不知道这事……刚才那个人就是他委派来的……就是这么一回事!”振飞焦头烂额地解释一番,无奈而又尴尬地笑了一下。
虽然振飞的表演难称完美,但必竟还算是有板有眼,可是荣晴对此似乎并不相信。
“振飞哥,你跟我说实话,爷爷治病是不是没有钱了?”荣晴说着泪水涌了出来。她必竟是一个弱不禁风,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柔弱的肩膀还难以扛起现实的重担。“振飞哥,爷爷治病这事你没有必要自己扛着,你告诉到底还能维持多少时间?我求你了!”
振飞走到荣晴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抖动的肩膀,微笑着说:“你别哭了,你怎么会想的这样可怕?”
虽然他也痛苦,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落泪;虽然他也觉得像荣晴一样觉得无路可走,但他必须咬紧牙关;虽然他还稚弱,但必须得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挺直胸膛。即使荣晴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学生,而且正站在人生最至关重要的路口,她什么也解决不了,只会增加无形的痛苦。振飞故作轻松,像一个大人哄着小孩子一样,微笑着说:“荣晴,你想多了,爷爷干了一辈子,怎么会让这种小病弄破产呢?爷爷特意嘱托我他的钱早已做好了计划,一部分用来治病,一部分用来攻你上大学,还有一部分,你猜怎么着,是给你办嫁妆的!”
荣晴抬起头,噙着泪的双眼带着怀疑看着振飞:“振飞哥,你不要骗我了,这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