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追问,他没有勇气去求证那个他三年来自以为是的答案,他也没有理由再这样纠缠下去,他转过身,带着满心的失落和梦醒后的悲伤,踩着残碎不堪的错觉,走向自己虚渺的归处。
“你等一下!”她焦急地跑到他的前面,伸出手试图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你听我解释!”
他无心听她的解释,他几近粗鲁地推开她的手,绝决地,而且是大喊着:“我不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我活得起!”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振飞的口中说出,她甚至不敢相信就在刚才的一刹那,在现实中,在她眼前活生生地存在着。她震惊了!父亲的错怪,振飞的误解,以及无从消解的委屈让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顿时泪如雨下。爱之深,恨之切,她可以原谅父亲的莽撞,但她无法原谅振飞的无情无义。她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面孔,如同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她的心房。她还能用什么情绪来应对,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你想让我怎么向我爸解释?难道是让我向他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而且他还冷酷无情地在我面前大喊大叫!行了,够了!就当我们谁也不曾认识过谁!”
黄伊伊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振飞向前走去。她可以消音她的哭声,但她却无法阻止泪水倾泻。悔恨跳入她的眼睛,直至她的心灵深处,让她痛不欲声。
振飞停住了脚,楞楞地站着。他听到了他内心的震颤。彷徨让他悬浮在空中,却无从着陆,但随即他便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很疼但却很踏实。她说她喜欢他,而他更是爱她的,这一点此刻他比谁都清楚。他伤了她,就是刚才的那一刻,而她即将在他的眼前消失,永远的消失,一生一世,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他擦肩而过,是的,就在不经意的流转中,只留下一个背影,做为回忆,他不想这样!他也不能这样!
他猛地转过身去,追上正匆匆走路,不停拭泪的黄伊伊,挡在了她的前面,眼中挂着泪光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他真诚地向她道歉,但是她并不接受,她甚至痛恨自己竟然还为这样的男人流泪,虽然她忍不住,虽然她对此无能为力,虽然她骂自己无药可救。她怒不可遏地想要推开他,嘴里不停地说:“你走开!你走开!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是一种耻辱!”
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她推开了他。他感受到了她的恨以及他自己的无能,无助的苦楚。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彻底,但是他不想再错下去。于是他又追了上去,挡住她,急切地说:“你原谅我吧,求你了!”这种语气是苍白无力的,可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并不为之动容,她大喊着:“走开!你走开……”她用力地去推他,他巍然不动,任其如何地用力。她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绕开他,就当她将与他擦肩膀而过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她,并且牢牢地将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