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还真的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下我这个大活人,唯一勉强可以藏身的,就是在洗手池边有一块突起的墙,本来可能是水管之类的东西,用瓷砖把它整个砌在了里面,所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转角。
只是这个地方虽可以藏人,可由于视角的缘故,人只要站在抽水马桶处,便仍可以发现我。但在这紧急的当口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眼看许舒的母亲就要进来,我急忙两步就迈了过去,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了那个转角之处。
刚藏好,便听见门呀的一声推了开来,许舒母亲快速走进,然后马上把门关上锁死。我将身体牢牢贴在墙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奇怪的是,许舒母亲并没有直接去上厕所,我听到一阵手机拨号声,接着她压低了嗓音道:“喂,我看到你的短信了,下午你为什么不能来?怎么了······这样啊?真讨厌!你们师里事情怎么这么多呀······嗯,那······你什么时候会有空······真是的,我们都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我知道,我会在B市待上一段时间的,我等你电话······嗯,我也想你······好,拜拜!”
她收了手机,我又听到自来水打开的声音,许舒的母亲洗了下手,便开门离去了。我在墙后呼出了一口长气,心想:“好险!原来许舒妈妈是躲到这儿来打电话的,听她的语气,下午她和情人的幽会泡汤了。唉!真没想到这女人一把年纪,女儿都这般大了还会偷情,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她的丈夫是堂堂中将司令员,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了丢她丈夫的脸?”
我转念儿又想:“不过我也没资格去指责她,我自己有老婆,还不是一样要和她的女儿偷情?唯一的不同只不过我老婆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如果被别人发现了,一样也要受到伦理和道德的谴责!唉!都是无法见人的!许舒的父亲年纪少说也有六十多了,又患有心脏病,精力不可能还象年轻时那样。许舒的母亲正当虎狼之年,熬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也······不是太奇怪。我虽然无意中发现了这事,但······我想我还是把它烂在肚子里罢。这种事没法说,说了情况只会更糟糕。只要许舒的母亲把握住分寸,不要闹得太大,不要伤害到儿女的感情,这些个人隐私还是由她去罢!”
我叹了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确信外面无人了后,才开门出来,急匆匆下了楼。我刚到一楼,便看见施姐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迎了上来,如释重负地对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出现了!我们这些人一个个被你吓得魂不附体了呢!快,这是你的衣服,换上后赶紧离开这儿罢!”
我只有苦笑,接过了塑料袋道:“施姐······唉,和许舒说一声罢,我先走了!”
我找了个房间换上了衣裤,穿好鞋子,做贼似的溜出了别墅,上车离开了此地。我一边开车一边想:“我现在总算知道偷情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了,我以后要娶许舒为妻,那么我和她的私情必然会被天下人所知。我是不要紧啦,可许舒身份尊贵,万人敬仰。要是受到了众人和媒体的指责,真······不知她能不能接受得了。唉!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许舒也不会有这种困镜。还有菁菁,我要与许舒结婚,那必然要先与她离婚。虽说这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可外人怎么会知道?到时候舆论的压力一样也会把她给害苦的。我为了一已之私,却要同时伤害了最爱我的两个女人,想想,真是罪该万死啊!”
我的心情沉重,与许舒久别重逢的喜悦此刻已化为乌有。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矛盾很快就要爆发出来了,我······真不愿意看到那一天,我们大家都受苦啊!
我没有回家,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里。此刻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我回到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一包饼干就随便吃点充饥。坐在椅子上,思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听到钱小蕾的声音道:“唐总,你在吗?”
我回过神来,道:“在,进来罢!”
门被推开,钱小蕾走了进来,道:“唐总,我在下面看到了那辆奥迪车,所以过来看看。早上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哦”了一声,道:“早上我手机没带在身边,你找我有事?”
“嗯,我刚从范总家里回来,是范总要我打的,她希望······你能过去陪她!”
“哦,范总她病好点了吗?”
“差不多了罢,我看她精神不错,过两天就应该可以来上班了!”
“那就好,一会儿有空,我会去看她的。”
这时,钱小蕾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那半包饼干,皱着眉道:“唐迁,你中午就吃这个?”
我笑了一下,道:“错过吃饭时间了,只好随便吃点充充饥。”
钱小蕾道:“饼干怎么吃得饱?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说着她转身便要离开。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叫道:“小蕾,不用了!你来坐下,我有件事要问你!”
钱小蕾不解地走了回来,站在我桌前道:“什么事?”
我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你先坐下罢,我很认真地问你,希望你对我不要隐瞒。”
钱小蕾有些莫名其妙,只好坐了下来看着我。我坐直了身子,很严肃地道:“小蕾,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与解琴见了一面,后来喝得大醉被你送回家去的吗?你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送我回家的?
我看到钱小蕾先愣了一下,然后眼中似有恼意,道:“我不是说了很清楚了吗?你怎么还问这个事情啊?”
我道:“你别不耐烦,还记得我回去后发现嘴巴上有个咬痕吗?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弄明白这是谁咬的。这几天我忽然想到,来来今年虚岁四岁,是二零零三年生的。按照时间推算,我忽然想到如果来来是解琴的亲生儿子,那么如果那天我喝醉了对解琴做了什么糊涂事,很有可能······这个······你明白吗?”
钱小蕾突然“嗤”地一笑,道:“你的意思来来其实是你的孩子,只不过解琴一直在瞒着你?”
我认真地道:“我猜测而已,所以我需要弄明白那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那时你也在场,你应该最清楚了,我希望你能真实地告诉我实情!”
钱小蕾笑道:“你和解琴单独在一起时,我已经和孙丽回家了。谁知道你和解琴做了什么糊涂事?这事解琴和你自己最清楚了,干嘛要问我?”
我正经地道:“我和解琴单独在一起时,我是很清醒的。我们去跳了舞,又去了几家酒吧喝酒。我开始喝得很少,解琴喝醉了时,我还打电话叫你来送她回家的。问题是后来我一个人又喝了不少酒,以后的事全不记得了。那个咬痕除了解琴,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对我做这事,这太让人奇怪了!小蕾,你确定后来解琴没回来过吗?你确定你后来送我回家时,我嘴上就已经有了这个咬痕了吗?”
钱小蕾的目光瞧向了别处,半天没有做答。我则期盼地看着她,希望她回答出实情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钱小蕾把目光转向了我,坚定地道:“首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来来不是解琴亲生的。我和解琴从来没有失去过联系,她有没有怀孕生过小孩我会不知道?其次,你嘴巴上的咬痕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的,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缩在酒吧门口哭,那时你嘴巴上就已经有那玩意儿了。最后,你还要不相信,可以和来来去做亲子鉴定,用科学的手段一试便知,还用得着这么麻烦问东问西?”
我呼出了一口气,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摸着嘴唇道:“是吗?唉!那算了,谢谢你小蕾!”
钱小蕾站了起来,道:“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钱小蕾向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转头道:“唐迁,就算来来是你和解琴生的那又会怎么样?你能和华菁菁离婚,和她们母子在一起吗?”
我一呆,顿时说不出话来。钱小蕾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等我回答便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我的脑中乱成了一团,是啊!就算我证明了来来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又能怎么样呢?抛弃华菁菁娶解琴为妻?那还有许舒怎么办?
我抱着脑袋苦思了半天,最后我想:不管来来是不是我亲生的,他总是我的孩子,我待他一片真心毫无分别。过几天让许舒和菁菁说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抚养这个孩子。只要我待他视如己出,那么来来的出身来历,弄不弄清楚还不是一样?
我正乱想间,钱小蕾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塑料饭盒,对我道:“这是我晚上准备给范总送去的饭菜,先给你吃罢,晚上你自己想办法给她另送一份去。”
我忙站了起来,道:“是吗?那谢谢了。”说着我接过饭盒,打开来一看,发现还是挺丰盛的。说实话我现在真饿了,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钱小蕾站在我身边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忽然脸现温柔,轻轻地道:“吃慢点,别噎着了!”我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从小对我就有成见的女人,怎么还会有关心我的一面?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把筷子交到左手,掏出手机一看,这个电话正是许舒打来的。
由于钱小蕾在身边我不方便接,只好用抱歉地眼神看着她。钱小蕾立刻会意了,道:“那······那你忙罢,我先走了。”
等钱小蕾一出办公室,我马上按下通话键,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