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算上前世的31年,这也是张铭第一次目睹自己有如此之多的拥趸,更是第一次像明星一样给他们提供签名“服务”。
谁心里没有一个明星梦,当真正享受到这种明星待遇的时候,张铭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为了更长久的拥有这种感受,队伍最前方的几名读者被张铭嘘寒问暖,在书扉页上的签名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些张铭搜肠刮肚琢磨出来的心灵鸡汤。然而没过多久,张铭发现自己这种做法简直过于天真,长得看不到尾的队伍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而自己的手已经隐隐有些发酸。孙涛乘着间隙悄悄来到张铭耳边焦急地说:“我说张铭,你这样可以不行,速度太慢了。少写那些有的没的,赶紧签完名拉倒。”
话糙理不糙,要是真按张铭现在这种写法且不考虑体力能否承受,光是这人数能在明天早上搞定就要谢天谢地了。听到行内人的指示,张铭果断改变了策略,开始不再多问话,来一个签一个再换下一个,所签的内容也从还算清晰可见的“张铭”两个字,开始渐渐变成连张铭自己都认不出来是什么的鬼画符一样的图案。他只是觉得人一个接一个跟上,而队伍的末尾在哪里他还是看不到,似乎永无止尽一样。
当下午五点活动最终结束的时候,张铭立刻瘫倒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孙涛,张铭有气无力地说道:“孙大哥,这绝对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搞这种签名售书了,实在是太累吃不消啊。”
孙涛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呵呵,等你下一本书出版的时候估计我都不在出版社了。这事儿啊,就留给我的继任者去头疼吧。”
“也好。”张铭点点头,“如果真是孙哥你的面子我还不好推辞,既然换人了,那我很多话也好开口多了。”
“敢情我在出版社还耽误你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了?”孙涛看着一滩软泥般毫无坐相的张铭有点哭笑不得。就他和自己谈判时锱铢必较的劲儿,这世界上还真有人能占他的便宜不成?孙涛自问是没这个本事。冬日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在这个十五岁的大男孩身上显得世间格外慵懒平静。
“当然是啊。”张铭顺势稍微坐正了点身子,“话说我下一笔版税什么时候能到账,现在销量已经破20万了,预付款可是不够了哈。我现在可是缺钱的很,投资到展讯的钱我还指望着这点版税呢。”
“这个啊,我还真知道一点。”孙涛一脸神秘地对张铭说,“昨天去接你的时候在社里,我还听社长和财务商量支付你版税的事儿,我估计春节前应该会有一笔到账,至于多少,估计得看具体销量了。”
“有就行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尽管张铭现在账面上钱不少,不过都已经有了去处。2月初股市里的钱撤出来之后,他可是计划着要去打劫美国人的,能额外有笔收入填补展讯投资的空缺那是最好不过。
对于张铭来说,一直以来最大的困难就是原始资本积累的速度太慢,缺少必要的启动资金。未来两年美国互联网泡沫这一出大戏他是一定会去掺和的,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事业的基础绝不能完全仅仅建立在金融投资领域,必须要拥有具有竞争力的实业作为自己的退路。而未来若干年,排除掉垄断性的资源类企业,发展最为迅速的就是互联网行业,恰恰现在这两年就是即心浪、嗖狐等之后,所谓互联网第二波创业的高潮,也是奠定未来十几年互联网格局的关键时刻,如果错过了这一波机会,张铭只能等到03年以后东哥的JD,或者是2010年之后移动互联网那一波创业浪潮了。而那时候大的格局已经被BAT所奠定,大家只能看着BAT的脸色行事,更为不利的是如果等到2010年后,张铭本人最大的重生优势将会在几年后就迅速丧失,那自己就更是双眼一抹黑了。
晚上七点钟当张铭和孙涛走进全聚德的时候,宋华军已经在订好的包厢内恭候多时了。一看到张铭走了进来,宋华军就像面对一个完全平等的同龄人,甚至还略微带一些恭敬地迎了上来:“张铭啊,你总算是来了,我可是在这里坐立不安,恭候多时了。”
张铭装作惶恐地看了看表,对宋华军说道:“宋大哥,你这可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刚才我还在和孙大哥嘚瑟说踩着点来没有迟到呢。”
与张铭握了握手,宋华军又热情地握住了孙涛的手,尽管是理科生,不过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张铭在这个饭局上将孙涛一同带上,这必定是与和自己的合作相关。
三个人落座,待服务员将菜上齐后,退了出去。房间内也就只剩张铭、宋华军和孙涛三个人了。房间突然一下安静下来,气氛也显得有一些异样。张铭饶有兴趣地看看宋华军和孙涛略带紧张的表情,不由笑了出来。
“宋大哥、孙大哥。”张铭开口道,“我们这是谈合作而已,又不是法院宣判,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宋华军和孙涛听了张铭的调侃不由笑了出来,气氛也开始轻松起来。
“两位大哥。都说时间就是生命,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张铭对宋华军说,“宋大哥,这位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和你介绍过了,他叫孙涛,现在是出版社的编辑和策划,和我有过直接的合作。对于营销推广很有想法,而且在媒体特别是网络媒体方面有比较好的人脉和资源。他,也是在飞机上我向你提过那个负责公司产品推广的,我个人认为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早有猜想,宋华军还是很认真地开始打量起孙涛来,短发、浓眉显得整个人很有精神,有使不完的劲;朴素贴身却干净的衣着让人相信这是一个非常注意细节的男人,至于工作能力,有张铭的担保,宋华军觉得应该不成问题。
“孙涛,你好。”宋华军认真的说,“我叫宋华军,北大毕业的,展讯公司的创始人和目前唯一股东。当然张铭入股后,我会成为二股东,负责公司的实际经营。”
听了宋华军的话,年长的孙涛笑了:“呵呵,我是清华毕业的,看来我们两个很有渊源啊。”
北大和清华这两所国内最好的学校之间,始终有着理不清的纠葛,毕竟第一的位置只有一个,两所学校无论是官方,还是师生私下里都为此争得不亦乐乎,互相开开玩笑,贬损一下对方也就在所难免了。
“北大加清华,多好的组合。”张铭插话进来,“清华的主内负责研发和运营,北大的主外负责营销和推广,简直是天作之合。”张铭可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那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张铭,这你不用担心。”宋华军笑着摆摆手,“虽然两个学校明面上争得厉害,互相看不上。不过私下里大家对于对方学校还是很佩服的。”
孙涛也笑着对张铭说:“华军说的很对,张铭,你就别瞎操心了。”
随后,两个人就将张铭抛在一边,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包括校园的生活,毕业后的工作经历以及一点点人生的感悟。张铭在旁边也没闲着,忙着吃烤鸭、包卷饼,自己也自得其乐。
半个多小时过去,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停下了,宋华军对张铭说:“张铭,你今天带孙涛来这里,应该是已经说服他了吧,说说情况吧。”
张铭略带一丝不好意思,毕竟在没有和宋华军商量的情况下,他已经允诺了宋涛10%的股权。张铭已经想好了,如果宋华军不愿意的话,那就从自己的股份中切出10%给孙涛。为了以后更大的蛋糕,张铭觉得暂时牺牲一点利益也不是不可以。
“宋大哥……”
宋华军摆摆手说道:“张铭,以后别再叫我宋大哥了,叫我华军就行了。毕竟未来你才是公司的董事长。”
孙涛在一旁附和道:“我这边也一样,叫我孙涛就行了。哪有老板叫下属大哥的道理。”
“哎哟,我可不是两位的老板。”张铭赶紧澄清道,“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上下级,都是平等的合伙人。”
张铭转身对宋华军正色道:“华军,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比较着急,所以这里还是要向你道歉。关于孙涛加入我们公司的事情,我承诺给他的条件是2500元/月,另加10%的股权。你作为公司的合伙人之一,没有和你商量之前我就对外给出了承诺,这个的确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出现这个情况了。如果你对这个有什么异议……”
宋华军打断张铭说道:“张铭,这个条件不过分,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开出一样的条件。这10%的股份就从我和你的股份之中按照比例稀释吧。”
在刚刚与孙涛的交流中,宋华军已经意识到了孙涛的能力。21世纪什么最重要,黎叔都已经说了,人才啊!何况孙涛是目前展讯最亟需的营销类人才,这正是自己的短板。有了孙涛的加盟,宋华军相信自己可以投入更多的精力到产品研发和运营方面,这对于公司未来发展的意义怎么高估都不为过。
张铭之前最为担心的股权划分的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孙涛也正是成为了展讯公司的第三名合伙人,三人的持股比例分别是张铭50%、宋华军33%以及孙涛7%,剩下10%股份作为员工期权池在适当的时候授予核心骨干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