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过膝苍绿蔽日,刚一走出小屋的门儿我就傻了。林子很密根本就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我该去哪儿?不过已经出来了总不能回头,我忍着浑身剧痛趟着草科儿向着太阳走。
看来昨夜又下了场雨,最后一块乌云刚刚滑过我能看到的天边。感觉不到时间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除了深呼吸这雨林的新鲜空气,另一种享受就是痒。
我能感觉到身上有伤口的地方在发生变化,就像儿时破了口子慢慢愈合定了搁子儿想抠想挠,但我惊奇地发现这新肉儿长的也太快了,顿时精神了一半儿,看来这苗药果然不是盖的。
可算在林中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儿,泥泞的坑凹像是脚印密密麻麻,我的步子比原来迈得更大,估莫着也就不到半晌的时间,全身唯一还有痛感的地方只剩这缠着荆条的胳膊了。
金黄色的小路旁突然出现了个小黑点儿,虽然还离得很远但我看的出他一定是在向我挥手,走近了看那蛮子头缠黑巾,花领黑色短衫,甩着黄泥点儿的黑裤腿下是一双毛边儿草鞋,里面的黑脚丫子还在挤压着泥浆。
虽然人看起来很邋遢,倒是热情得很,他用一个字一个字蹦出的普通话和我交流着“小哥,哪里的客?走散了吧?这里没路几十里才能见个寨,我帮帮你吧?”
说着像模像样地从怀里掏出支烟来递给我,我也没客气点着就是两大口,好久没有吸的这么爽啦,好舒服呀!
他见我像是许久没尝到人间烟火儿了,也是呵呵直乐,待我说出第一句话后他就再没乐出来“诶,兄弟,有见过骡队没?有没有和我一样装束的女子在里面?”
这蛮子脸很瘦,眯起眼睛就像是有好多道道,这条密林小路上就他一人,想必是总穿梭于各寨的买卖人吧?果不出我所料他开口便提到了价钱。
“落到骡队手里的人你要不出来,除非你买回来,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不能闹事。”
我知道现在我只能靠这蛮子了,我拍着他的肩膀露出了友善的笑。
“兄弟,小哥我身上是分文没有,不过你放心你带我见到她,如果价钱合理我一定买得回来,只要你能带我们找到有银行的地儿,你不开口我也知道该付给你多少。”
他想都没想点点头,挎上背篓往前面指,我们就这样变成了同路人。
一路闲聊,我才知道要不是遇到他我定会又一次被困死在这儿,这条路一直通向哪里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晓得哪一处岔口可以拐到哪一处寨子,他算是这里走过岔路最多的人。
我看他也就和我年龄相仿,只是这里的环境给他抹上了一层老皮而已。他问我是怎么来这儿的,我说遇了难被一家婆婆救了,当我问那处地名并形容起来时,他听的直挠头,一直没回答上来我的问题。
我们不知走了多久的路,绕了多少个岔口儿,可能是他不习惯吃午饭,也或许我喝的那碗粥太抗劲儿了都没提到饿也没再休息,直到黄昏我们终于见到了炊烟,我已能把手臂绷直拽开荆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