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江南越国了啊?”
从小丘上望下去,只见下面水网交错,河道纵横。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禾,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一排排金色的波浪。
“阿笑,家里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在小丘上站着的三个人影,一个身材廋弱,脸上带着银色的金属面具。另一位相貌较为英俊,头上戴了顶白色的帽子,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而最后一位则是站在那面具人的身后,十二岁左右的样子,冰冷的眼神,脸上也是木木然的,让人怀疑这孩子的恼内,是否还有着感情存在。
这三人就是姜笑依、沈英雄、以及姜笑依新收下的家将姜竹心了。算起来,三人离开通定城已有两天、一路乘坐晶石车从高速公路穿越皓月和安化行省,到达了楚越边境。再以龟息法从河底潜行,渡过了两国边境交界处的沧浪河,才到达这里。
其实楚越二国虽然常年处于敌对状态,却并不禁止两国民间的移民交流和商业往来。三人之所以要潜行过来,却是为了避人耳目。虽说他们已经乔装,幻术也算不错。但两国关卡之间的检查,其严厉程度,可是绝不在天阙门的道法学院之下的。被揭穿了身份虽然不惧,但若是被公冶家族知道,那就非常不妙了。不得已,才以偷渡的办法过来。
猛敲了敲沈英雄的头,姜笑依有些无奈地叹道:“我真搞不懂你在担心什么?师姑那剑动山河的名号,又岂是虚至?有她老人家坐镇。通定稳如磐石。又仰或是你对我设计地防御法阵不放心?”
“怎么会?”沈英雄连忙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阿笑!我是相信你的推断和布置啦,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姜笑依挑了挑眉,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露出了浅浅地笑意:“我看你不是但心家里,真正让你担心的。是幽若兰才对吧。”
“是这样吗?我是在担心若兰?”沈英雄的神情一怔,潜心思索起来。想想,还似乎真的如阿笑所说的样子。
“好了,别发愣了,我们时间不多。早点到达苗疆,和那些苗族的人联系上,也好早去早回——”
话说到这里,姜笑依却忽然闭上了嘴巴。沈英雄和姜竹心顺着他地视线望去时,只见小丘下的不远处,有一大群人。正蜂拥着向江边跑去。这些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男性居多。且都是年轻力壮之辈。可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脸上满是仓皇之色。
“阿笑,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沈英雄的脸上有些愕然,也有些好奇。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在逃亡吧。”看着下方,姜笑依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南天帝宫的地盘。你再仔细观察一下他们的特征,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英雄闻言眼神一凝,又仔细向下方看去。只见这些人的手部极其粗糙,指甲里满是泥土,全身皮肤也是黝黑色地,布满了鞭痕。身上所穿的衣着非常简朴,布料却是极为耐用地那种类型。
“原来是群矿工。”
只是略一思索,沈英雄已约略猜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天帝宫乃是邪道六派之一,联想起这些邪道修真的手段,这群人逃亡的原因。已不问可知。
可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么?不说沧浪河河面宽达七公里。常人没有工具的话,即使会水也难以渡过。就是现在,离河岸也有着二十里远近,等这些人跑过去时。南天帝宫的人只怕早已赶到。
刚想到此处时,沈英雄就见一道蓝色人影,从这群人来时的方向急速奔来。以其速度看来,这人应是一位凝液初期地修真者,年龄和水无月和舒力他们差不多,二十余岁。不过其外表的真气,却透着几分邪异鬼魅,和他以前见过的中行壁,有着七分相似。同样是以负能量属性居多,也不像正道修真者所有的真气那般中正平和。
这人在地面上连续弹跃,不过几息之间,就已追到了那群逃亡者的身后,引起前方一片歇斯底里的恐慌叫喊声。有的已经放弃奔逃,泣不成声的跪倒在地。有的虽有面露绝望,但是脚下的速度,却更快三分,也有几个较为伶俐地家伙,匆忙离开大队,分头逃逸,
许是发现了小丘上的三个人影,是和他同样地危险存在。那蓝衣青年先是警告性的向姜笑依他们望了眼,才冷笑着悴然出手。随着那人手印的完成,数十面连成一体的石墙拔地而起,恰好将大部分的逃亡者困在其中。虽然这些石墙的材质,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也不是这些普通人,可以破坏的。
那人又拔出背上长剑,众人只见寒光一闪,侥幸在石墙范围之外的几人,就双足尽断,跪跌在地。
“走吧英雄,没什么好看的。”
拍了拍沈英雄的肩膀,姜笑依一脸漠然的向山下走去。跨出几步,却发觉沈英雄跟本就没有跟上,仍旧是定定的望着山下,眉间郁结着一股不平之气。
而此时山下的虐杀,才刚刚开始,那名邪道修真的手段,确实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即便这种事情,姜笑依早已经司空见惯,也不由为之挑了挑眉。
比如用剑将人的皮肉一片片削下,这种类似凌迟的手段,本是要用渔网帮忙,那蓝衣青年却只是凭着一手在常人看来高超绝妙的剑艺,就轻松办到。一边削着,还一边发出尖利的笑声。不过片刻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已被削得白骨清晰可见。而
惊悚地是,这人竟然还在哀嚎不止。看起来一时还
又比如将一种虫卵或者植物种子,植入人的体内,然后以道力催其生长。初时外表虽然一时间看不出什么,但是这些人却无不是痛苦异常。而结局,往往是以整个人血肉爆碎收场。
那蓝衣青年似乎对做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不但言笑自如,手法也熟练之至。只把旁边地数百人,吓得面无人色。
姜笑依虽然在前世时就知晓好几种,比之还要残忍得多的手段。但是自问却无一种,能比得上蓝衣人所用手法这般残酷血腥,让人心生震撼之感。
“住手!”
沈英雄终究还是看不过去,全身蓦然像是踩到空处一般。向下猛跌后潜入地下。再出现时,已是在那石墙之内,右手化作金铁,堪堪挡住那蓝衣人斩出的一剑。
而就在这过程中。姜笑依踏前一步。然而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重新把脚步收了回来。终究还是没有出手阻止。
“阁下这是何意?为何要阻拦在下?”
见手中剑被人档住,那蓝衣人也不生气,收剑入鞘后笑意盈盈的问道。
这下沈英雄反倒是不知所措,在他想来,遇到这钟情形,对方应该很生气很恼火。不分青红皂白的跟他大战一场才对。万料不到对方,竟然如此和气。足足楞了半晌,沈英雄才回过神来,肃容道:“敢问道友,这些人到底犯了何罪,需要劳动阁下动用如此酷刑?如若只是逃跑,当罪不至死吧?可不可以给我个面子,放他们一马?”
“呵呵!当然并不仅仅只逃跑而已。”那蓝衣人一笑道:“这些人逃跑也就罢了,竟然还谋杀我南天帝宫四名守矿弟子。所谓杀人偿命,道友。不知道这个理由可够?”
沈英雄皱了皱眉,所谓的守矿弟子。只是被邪道修真门派所放弃地弟子而已。然而即使是弃徒,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这个门派的颜面。若实情真是如此,那么这事情,就确实是不好再插手了
他又向四周畏缩在墙边的人望了望。虽满目都是这些人脸上的哀求乞怜之色,却不见有人出来反驳。显见这南天帝宫弟子所说,都是真话。
可是真的就这么任这些人,被人如猪狗一般杀戮?沈英雄心中一时茫然,不自禁的就想起了紫发少年的身影。若是阿笑他遇到这种情形,又会怎么做呢?不对,若是阿笑,他根本就不会出手,除了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及让他看得顺眼的人,阿笑从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可是现在,我又该怎么做?
强忍着向小丘方向望去地**,沈英雄深吸了一口气后,试图做最后的努力:“道友,这些人固然该死。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道友难道就不觉得你这样地手段,有些过了吗?何况参与谋杀的,相信终究只是少数,又何必——”
“不必再说了!嘿嘿!说来说去,阁下无非就是想要把他们救下是吧?”打断了沈英雄的话语,那蓝衣青年阴阴一笑,看着牛角少年的目光,也充满了不善的意味。“阁下可要想好了,真的要为了这些人,与我南天帝宫为敌么?”
终究还是免不了一战么?沈英雄手抚着空间戒指,犹豫了一下,才重重地摇了摇头:“在下非是想和南天帝宫为敌,不过只是想为这些求一个公正的处置而已。如果道友认为我有敌意,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唯有一战而已。”
然而再次出乎少年意料的是,蓝衣青年却并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要出手的样子,反而露出很阳光很亲切的笑容:“呵呵!说起来,这么多年来,在下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修真者,为一群普通人来求情!道友的确实是个妙人。也罢!既然道友定要为他们求情。那么在下就饶他们一命。如此,道友可还满意?”
见沈英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蓝衣青年又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这群人就交给阁下处置。”
说完也不待沈英雄答话,蓝衣人就转身离去。几个纵跃间,就到了数百米开外。
眼见蓝衣人的身形越走越远,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沈英雄心理却总觉得,任由这人离去,似是有些不妥。然而到底哪里有不妥之处,他却又说不上来。
恰在此时,一道沈英雄再熟悉不过地黑色裂缝,骤然出现在蓝衣人奔行轨迹的前方,一截刀尖从此刺出。蓝衣人地时速早已提升至最大,根本就来不及降速闪避,喉咙就硬生生的撞在了上面,整个头颅高高飞起。
而同一时间,姜笑依的叹息声,也在沈英雄的耳旁响起:“知道么?英雄,你这不是在救他们,而是在害他们走上绝路。”
愕然转头望去时,只见姜笑依正带着姜竹心慢步向他走来,手中的刀正一截截的从虚空中收回。刀的样式,和姜笑依以前所用的月冥有些不一样。长度差不多,刀面却宽阔了不少,也没有雕刻什么铭文。虽然刚杀了人,刀上却是一点血迹也无。沈英雄知道,这是阿笑为这次南疆之行,而特意委托一名散修锻造师,花了五千万金元打造而成的极品仙兵‘寒月冷’。
记得刀成之日,除了用剑的姬傲穹之外,他和李道通他们几个,都曾为这把刀的事后使用权争得头破血流。然而现在,他更在意的,却是姜笑依刚才所的那句话。“害他们?阿笑。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