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我闭口不谈,二叔也没办法,说:“娃仔,叔最近忙的很,你可别给我找麻烦。不过要是真遇到事,只管和叔说。咱不管他是谁,有什么背景,该动手绝不手软。”
我知道二叔的这些话出自于真心,一阵感动。挂断电话后,又仔细回忆了一番二叔的话,这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学校正在上课,我来到梁习所在的建筑系,等了许久,终于把他等了出来。梁习看到我的时候,微微一愣,然后一脸微笑的走过来。他如从前那般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怎么,等我一块吃饭啊。”
我没有答话,而是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二叔说,人的眼白,可以反映出是否中了邪术。梁习的眼睛很大,所以我很轻易便看到,他的眼白布满血丝。按二叔的说法,这得好好休息。没能从眼睛中辨认出情况,让我有些失望,自然也不清楚梁习到底是真被小鬼影响。
说起来,他这两天倒也没什么异常,虽然脾气比之前大了些,其它倒还好。怀疑归怀疑,在没有确定之前,我只好维持现在的和谐氛围。一块往食堂走的时候,我问梁习什么时候能把灵鬼土拍婴拿回来。梁习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发怒,而是叹口气,说:“正要跟你讲呢,灵鬼土拍婴丢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丢的,恐怕找不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生气。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问题,那小鬼怎么能弄丢呢?当然了,我不是没怀疑过他在撒谎,但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很难下结论。
当时,我们经过学校中央处的小花园,这里向来是许多情侣幽会的地方。先前郭学长被情降拍婴影响,自己跑来那啥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梁习忽然说,灵鬼土拍婴可能丢在这里了,因为他经常来这里看书。因此,他提议顺路进去找一找。
我对他是有所防备的,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倘若他真有什么歹念,倒是个将计就计的好事情。所以我答应了下来,随他一起走进小花园。梁习说他看书的地方有好几个,为了节省时间,最好分开找。我本就打算把自己当诱饵,自然随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分开后,我装作低头寻找的样子,实际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倘若梁习真打算偷袭,那他一定会明白,我敢在酒吧拿瓶子给人脑袋开瓢,靠的不仅仅是勇气。
大约过了几分钟,身后传来了风声。早已提高警惕的我刚刚转身,便听到梁习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我惊愕的看到,他从侧方冲过来,一把将我身后的人紧紧抱住。而被他抱住的那人一脸呆滞,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他的样子,我无比熟悉,正是胡小艺!
我真的无法相信,胡小艺会拿着砖头偷偷接近我,他想干什么?我下意识看向胡小艺的眼睛,然后便看到,他的眼白中,有一条非常明显的黑色直线!按二叔的说法,这是中了降头的象征!
“胡小艺!没想到竟然是你!”我又气又急的大叫。
胡小艺身子一抖,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砖头。紧接着,他慌张的扔掉砖头,左顾右看,问:“我怎么会在这?”
难怪之前从他身上察觉到阴气,原来是中了降。虽然心里充满愤怒,但理智告诉我,人中了降头术,很多行为是无法自控的。例如秦学姐的发疯,那就是邪术影响。我不知道胡小艺中了什么降头,但现在最好的情况,是把他先控制住。不用我多说,梁习紧紧抱住胡小艺,将其勒在怀里,很生气的说:“你跑来这做什么,那砖头干嘛用的?”
胡小艺看着脚边的砖头,他看起来比谁都急,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我冲梁习摆手,说:“不用问了,先把他带回宿舍。”
胡小艺一脸惊恐,对我大喊:“我不要和他一起回宿舍,老二,你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我相信你确实不知道,因为你中了降头!所以必须跟我们回宿舍!”
“降头?”胡小艺一脸惊骇,差点当初哭了出来,他大叫着:“我不想死!老二,救我,我不想像老大一样被虫子吃掉!”
我皱起眉头,很想捂住他的嘴。没事提老大干什么,他的死,是我心里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见胡小艺挣扎的太厉害,我只能安慰他说:“放心,你只是中了一般的降头,没什么大碍的。等回宿舍,我找二叔帮你解了就行。”
胡小艺侧头瞥了眼梁习,然后用力摇头:“我不跟他一起走!”
梁习更加生气,说:“跟我一起有什么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时候,我所有的怀疑,都放在了胡小艺的身上。他眼里的那条直线,把有关于梁习的一切嫌疑全部消除。所以,我觉得梁习也许真的性格上有问题,但这和我所关心的事情无关。任胡小艺怎么说,我也没有去偏袒他。倒是梁习因此更加不满,他认为胡小艺对我太在乎了,所以看我的眼神,也如要喷火一般。
我纯属躺枪,胡小艺选择靠近我而不是梁习,这再正常不过。
于是,我们三人纠缠在一起,回了宿舍。好在熟悉的人,都知道我们是舍友,以为胡小艺的挣扎和喊叫,源于开玩笑,没人会过问。到了宿舍,我把门关上,然后再次给二叔打了个电话。
二叔得知又有同学中降,很是无语,说:“你们学校风水也太差了吧?怎么三天两头有人出事。”
我比他更无奈,因为这些事都和我有关。二叔的话,其实也只是顺口提一句罢了,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有人在针对我。至于谁做的,二叔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痞子学长。在他看来,只有这个毛头小子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
二叔很生气,他说会尽快从泰国回来,让我先自己小心。至于胡小艺身上的降头,可以试着用白榄佛牌压制。因为按我之前的描述,胡小艺一会迷糊一会清醒,明显也中了类似声降的邪术。以白榄佛牌的力量,应该足够克制了。
二叔的话,我自然相信,便立刻把白榄佛牌从脖子上摘下来,挂在胡小艺身上。说来也怪,这佛牌一挂上,胡小艺顿时安静了许多。我示意梁习放开他,随后,胡小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老二,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说:“都是降头术的缘故,和你无关。不过你仔细想想最近接触过谁,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中降呢?”
胡小艺想了半天,然后怯生生的看了眼梁习,这才说:“我不敢回这里,所以一直都和其他人住,基本没见过陌生人。他们都挺好的,而且也没听说会降头术啊。对了!”
他像想起了什么,差点跳起来,大叫着说:“你以前说过的那个痞子学长!他昨天来系里找我,还摸我的头,当时就觉得奇怪,会不会是他干的?”
我一听不用再问下去,这事与痞子学长肯定有很大关系。没想到这家伙胆子那么大,被二叔吓唬一番,还敢对我动手。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在别墅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清楚告诉我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我没想到,这报复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