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鸷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些,目光阴鸷的看着毓筱,道:“我劫了你,有仇有怨冲我来。”
毓筱看着冷鸷的反应,笑意愈发明媚,心中却是波澜迭起:原以为冷鸷谁都不曾在意,却不想竟将冷皓看的这样重要,果然,是人就没有真正无情的,只是世事伤人罢了
“冷公子定然听过一句话,叫做父债子偿。”
冷鸷听着毓筱不依不饶的话,顿时就暴走了,运起内力就冲着毓筱而去,却被阚泽和觳觫二人拦住,三人再次战成一团。
钰麒听着二人的对话,也猜了个大概,几乎肯定的问道:“墨宸囚了冷皓”
毓筱看钰麒一眼,点点头,道:“恩。”
钰麒看看那边打得拼命地冷鸷,再看看毓筱,咂咂嘴,摇摇头道:“来这里闹什么闹,要人该去墨王府,他是不是走错门了”
毓筱听着哥哥幸灾乐祸掩都掩不住的语气,白他一眼,语气懒懒,说道:“他这是关心则乱。”
心里却是淡淡叹息:看来哥哥是真的有了心结,恨上了冷家
也难怪,瑾儿至今昏迷不醒,哥哥怎么可能不介怀呢
钰麒看着处处受挫的冷鸷,心中了悟:可不是关心则乱嘛
担心闯到墨王府投鼠忌器,便跑来这里撒野,却是被筱筱三言两语就激怒了,竟没听出筱筱话中的故意,奇高的武功,原本也算是势均力敌,却因为心不静,处处受制。
果然,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他身为人父,担心孩子的情义却是让人感动,可他们呢他们的父母呢柳夫子呢难道就活该担惊受怕的过那么些日子吗就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本该会笑会闹的女儿昏睡在床榻上吗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反之亦然
几番交手,冷鸷身上的伤大约也不轻,毓筱原也只是要给他点教训罢了,他们被劫走,几番生死,绝望过,拼命过;父母在家中,煎熬着,担心着
这些种种,要她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呢
所以,她定是要给他点厉害,让他受点教训的。
不过,这事做的这程度也就够了,总归是冷皓保住了他们三人的命,而且,就算是真要将冷鸷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做不是
“住手”毓筱出声喝道。
阚泽和觳觫迅速停手,落回到毓筱身后。
冷鸷身形落下,站在院子的中央。
他身上的衣衫被掌风割破几处,随风轻轻飘飞着,肩膀不知是被谁打了一掌,大约是有了内伤,冷鸷正一手捂着肩膀处,嘴角有浅浅的血迹溢出,看起来内伤确实很严重。
毓筱淡淡扫他一眼,目光如冰封千里,没有情感,没有温度,语气似乎能将人心冻结一般,道:“你既来了,便知道过了中秋他便会回去,又何必如此”
冷鸷目光阴鸷的盯着毓筱,似乎要这样以目光将她洞穿,穿成千疮百孔
自他出江湖至今,从未吃过这样的亏,从来,都是他,是他,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
而今天,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吃了这样大的亏,他怎么可能不气不怒
然而,他更气愤的,是他自己
明知道冷皓很快就会回来,可他就是不甘心这样放过这些敢打他儿子主意的人,而很明显,墨宸最在乎不是他自己,而是贤王府的小姐,所以,他才会改变目的地来了这里,却不想反被将了一军
其实,以冷鸷的冷血与残忍,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激怒的,只是,人活于世,必然总会有些什么,能触动一个人的心,甚至他的灵魂
而对于他冷鸷而言,在这个世界上,能触动他的人,只有两个,而这两人,却在同一时刻遇上了,也难怪毓筱三言两语就扰了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