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相退让,冷江唇角的冰冷笑意不断的扩大着,微讽的语气道:“怎么提起梓簌让你难受了你别忘了,梓簌之死,你亦脱不了干系”
似乎这一句话是戳到了冷鸷的软肋,他眸光猩红一闪,软剑出窍,横于冷江颈间,皮肉划破,一汩细细的血流从剑身上流过,滴落在冷江面前的书桌上,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出点点红色,犹如皑雪中盛开的红梅,妖,却不媚。
冷江对于脖间冰凉的剑锋与温热的液体仿若未觉,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讽刺,看着暴怒隐忍的冷鸷,唇角的笑意深刻了三分。
冷皓看着眼前的一幕没什么惊讶之感,倒是司空见惯,淡淡的语调,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道:“娘亲之死不论是谁的错都与菱儿无关,如若谁再要议论菱儿些什么,我便带菱儿离开。”
冷江猛一转头看向冷皓,竟是没在意脖子间抵着的利刃。
倒是冷鸷手下利落,收回了软剑,若不然,想必冷江脖颈间此刻已是鲜血如注。
冷江看着冷皓,眸子里有些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似是不能理解冷皓方才那话的意思,不由的问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冷皓对于冷江这般反应毫不在意,淡漠的语气,再说一遍:“若是这个家里容不下菱儿,我便带她,一起走。”
话刚落,冷江猛然一拍桌子,口中厉声喝道:“混账”
这一拍一喝,将垂首而立的冷菱吓得猛然一个哆嗦,险些站不稳。
冷皓忙伸手扶住她的背,稳住了她,才没直接摔在地上。
冷江似乎气狠了,唇角微颤却是半晌未说出话来,许久后,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仿佛从齿间挤出,道:“你你身为冷家单传血脉,竟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孽种,就要背弃了血脉”
冷皓忽然冷笑一下,那笑意,冰冷刺骨,让人意料之外,从不曾想过,冷皓竟也会有这般笑意冰冷的样子。
唇轻启,语更冷,不知要冻结谁的心,一字一字如落雪:
“祖父又何尝不是为了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便要背弃君王
更何况,我只知道,菱儿是娘亲的女儿。”
冷江眸光忽然染上了疯狂,嘶吼道:“不许你这么说她,她是你的祖母,若是她出身低贱,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冷皓嘴角笑意扩大,浅语温言:“这般说来,我与菱儿又有何异”
“你”
冷江抬手指着冷皓,似是气到了极致,双目圆瞪看着冷皓,牙齿紧紧咬着,额间青筋微微跳动着,仿佛暴怒的火焰正在他身体里燃烧着,随时准备燎原尽焚。
然而,却好似是气急了,反倒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许久后,他忽然放下了手,似乎苍老了许多,泄了太多气力,言语间竟带上了拖沓之意:“罢了,菱儿只说说为何中秋之夜华国公的公子会相邀于你”
冷菱悄悄抬头看一眼冷江却又立即低下头,有些惶恐之态,声音软糯微低,细若蚊蝇,道:“华公子乃是受人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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