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近,气温忽转寒,乌压压的天总是沉沉的,好似压着千斤重,不知何时就会坠下来。
紫荆关的和谈进行地意外的顺利,凤伞和凤昰一改态度,妥协的太过彻底,隐约的还透出几分焦急之感,唐柒曾一度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今日,凤家在关山以北生铁生意大规模亏损的消息传来,唐柒这才确定了自己着实没想多。
凤家以财富为支柱,生意大规模亏损,比起与唐门计较个长短高低来要严峻许多,也难怪凤伞凤是都是一副恨不能立即就握手言好的样子。
不过,也不急,一切已经到了尾声。
以三宫为见证:
——唐门证明是有人蓄意制造摩擦,并非唐门暗器暗藏火药;而凤伞和凤昰亦承认此证据,同时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向唐门谢罪。
——寒水宫的来人替韩慕白问了凤琉下落,凤伞说已送回了凤家。
——因为唐心无辜受过,凤家俩人表示不再接受唐门的暗器。
至此,两方驻扎在此处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撤退。
有时候战事就是这样,双方卯着劲儿的打,就感觉,定是要不死不休!可一旦没了那股劲儿,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几分恍惚早前那副死磕到底的架势是不是一场梦。
唐门大营里,唐柒还在琢磨着,究竟是谁暗中动了手脚?
其实所谓证据,只是他们作假,牺牲了一人保全唐家,可事实上,确实是有人暗中操作,却偏偏他们连蛛丝马迹都未能寻到。
灵玉这些天也有些怪怪的,总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每次与她说话,都是话说完了,她却挂着一脸问号,显然是什么也没听见。
唐心的情况无甚变化,只是,约摸是受了惊吓,她愈发不爱出门,整日里都抱着一堆碎木头,折腾各种暗器,乍一看还真有几分老学究的研究精神。
而钟凌风……他很会躲清闲,对一切都保持着极远的距离,远远看着这里的一切。
看着唐柒每日摸索证据,看着灵玉每日发呆愣神,看着唐心每天独自沉迷,也看着每日都在唐门大营外逗留许久的沐宇鑫……
只是,差不多该回京了,这混小子就不打算与灵玉见上一见吗?
*****
三日后,景心带来了皇上给三宫之人的命令。
言:三宫乃江湖之首,肩负江湖重任;一直以来,江湖事江湖了已墨守成规,朕无意改变,但,天下之滨,皆乃朕之臣民,无辜受过者,朕心甚痛,故此,紫荆关一事,请三宫之首务必进京面圣,给朕一个交代。
诸位闻言,面面相觑。
起初,钟凌风、韩慕白、凤琉在皇上面前许下过军令状,可事情办砸了,这一回皇上不放心了,要几人去复命了。
也得益于这一纸令状,老是在唐营外溜达的沐宇鑫进了门,与灵玉中间隔着“人山人海”,站在最两头。
任凭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这两人气氛不对!
一众人都是脑子活泛的,一看这架势,都识相的避了出去,将这屋子留给二人。
寂静片刻,灵玉忽然开腔,倒是什么不妥都没有的熟络:“宇哥哥,他们胡闹,你别介意。”
小丫头说着,脸色微微泛红,样子几分娇羞,完全是女孩子该有的正常反应。这一下,沐宇鑫愈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直勾勾的盯着灵玉的眼睛,却还是一转不转。
他心里也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呢!
一个说:她那么单纯,简单的像一张白纸,怎么可能怀疑你?
另一个说:灵玉单纯却聪慧,常常洞若观火,而且,越是纯碎的人,骗起人来才越真!
两小人手叉腰吵得不可开交,可他却觉得这些声音都渐渐远了,就这么看着面前微微垂头的白衣女子,他恍惚想起初见时,那个叽叽喳喳的丫头,似乎比现在低一些……
“灵玉……好像长高了些。”
鬼使神差的,他将心里想的呢喃而出。灵玉听得愣了一下,而后道:“是啊,三四年了,长了不少。”
话完全接不下去,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屋外几个吃饱了撑的在偷窥的人皆一脸尴尬,面面相觑。
唐柒打个手势,示意大家先离开再说。
蹑手蹑脚远离了帐子,这才刚一看不到,唐柒就第一个耐不住问道:“小丫头和那沐少主,闹别扭了?”
他这话问的是钟凌风。当初极有眼色的从营帐出来,只是唐柒这厮心血来潮,非要偷窥,这一下钟凌风便没法走了。
里头的毕竟是自家妹子,其实他也有些在意,只是碍于君子之风,听墙脚偷窥什么的……也得视情况而定!
故,最终,唐柒、景心、凌风三人都留下听墙脚了,只是情况太尴尬,不闪不行了!
不过,此刻一听唐柒这么问,钟凌风就压不住有几分火大!
他要是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犯不着跟他在这儿听墙脚了!
不咸不淡的瞥一眼唐柒,钟凌风甩一甩衣袖,翩然而去,再次留下唐柒一脑门子雾水。
“他、他……”他四处看了半天,终于将头转向了景心,问了句:“他又是怎么了?”
景心虽然跟他们一道听墙脚了,可装的一脸无辜,好似“我什么都没有干”。被唐柒那一脸憋屈逗得轻轻一笑,景心道:“约摸……是恼羞成怒了吧。”说完,她轻摇着头,也转身离去。
被景心那一笑弄得莫名其妙,他有些闹不清,景心究竟是笑凌风那小子恼羞成怒,还是笑他听人墙角……
忽然,唐柒脸色一僵!
他竟在景心面前做这等没脸之事!这、这……
不知道能不能再重来一回!这一回,他定然目不斜视,麻利的滚回营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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