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大公主驾到——”
还不待景正明吩咐,便又有了那尖细的嗓音吆喝道。¤ ? ?小卍?說網w-w、w、.
景正明一怔,神色染上了一抹子的慌乱,但还是很快带领着孙氏等人匆忙出府跪拜迎接。
“微臣携夫人孙氏,见过长乐大公主!”
轿辇上,隔着那金珠面纱,看不清楚景盛芜的脸庞,但却能隐约见到她那一身金线描就的红纱正装,让人只觉得珠光宝气,恍若神仙妃子下凡人间。
景正明在朝上也听说了景盛芜突然被封了长乐大公主的传闻,并隐约听说了她要代替皇上去祭祀天地鬼神,地点是在那暗龙山,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如此重要的行程,皇帝陛下会亲派他去建造公主行宫。
哪里知道,景盛芜会突然回到景府,并且他还毫不知情?
景正明身后,则是带着景盛雨同样跪在地上的孙氏,如今她眼里满是慌乱的神色,跪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掐入了自个儿的手掌中,方才没有叫出声来。
景盛芜那个小贱人,怎么会在这里?
深宫中生的事情孙氏并不知晓,只知道景盛芜去了那后宫中,封了大公主,之后便毫无声息。孙氏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还以为这小贱人在宫中不声不响的死去了。
如今,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并且能够代替皇上楚恒去祭祀天地鬼神,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当初托付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将景盛芜的生死放在心上?
虽然心下很是慌乱,但孙氏也只能咬着牙跪在地上,看着景盛芜在轿辇中悠然吩咐,“祁安侯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微臣谢过大公主。”闻言,景正明方才在地上站起了身子,依然半弯着腰。恭敬的候着景盛芜下轿撵。
雪月这个时候儿立刻上前,将景盛芜从轿辇上扶了下来。但由于景盛芜并没有让孙氏等一干女眷起身,所以孙氏等依然在地上跪着。毕竟如今景盛芜的身份可是那千尊万贵的公主,她若不话。谁敢起身?
看着眼前那金线绣凤大红珠纱裙角从自个儿面前滑过,孙氏的牙齿咬得紧紧地——这个小贱人,只要你还在府中一天,我就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封了公主又如何,只是在人前看着尊贵点儿罢了。????? ¤八№?一小¤說?網w、w-w、.`8-1-z-w`.我是绝不会让你挡着雨儿的路!想到自己同样娇滴滴的女儿整日心系容世子,孙氏眼里就闪过狠辣的光芒。
凭什么,那个贱人就算是死了,女儿还是千尊万贵的嫡长女,如今更是封了楚国的大公主,而她孙氏虽然活着,也做了这祁安侯府的当家主母,女儿却也只能得到一个庶出的身份!
当年我能够将那个女人打落入泥地,今日照样能将你也拉下来!
且不管孙氏如何在这里恼恨,景盛雨低着头看着那裙角悠然滑过。带着莫名的香气,她眸子闪过一丝默然的光芒。三姐姐,竟然如此风光了么?看来,她得重新给这个姐姐定位了啊!
祁安侯府正堂上,景盛芜一脸淡然的坐在那檀香木椅上,身后则是冷羽和雪月。而在她左侧是景正明端然的坐着,至于孙氏和景盛雨,则是在地下站着,垂着双手。
“不知道公主如今怎么突然到了咱们府上了?”景正明恭敬的问道。
“父亲不必这样多礼,哪怕是女儿封了公主。私下里,父亲还是唤我盛芜。”淡然看了一眼景正明,景盛芜唇角带上了一抹柔和的笑容,只婉约的说道。
“哦?只是大公主如今乃是这楚国的公主。微臣这样唤您恐怕于理不合……”景正明眼里带上了一抹赞赏的神色,但是面儿上却丝毫不显,依然恭敬的说道。
心里有点子鄙夷的嗤了一声,景盛芜依旧柔柔的和景正明推辞了一会儿,当景正明确定眼前这个女儿心里还是向着自个儿这祁安侯府的时候,终于是带上了一抹喜意。看着景盛芜的眼神也真正的多了一丝的柔和。
而敏锐的现这一变化的景盛芜,心里则是冷嗤了一声。这景正明进来不问自个儿在那宫中过的好坏,倒是先确定是否还向着他,真真儿是让人寒心不已。
想来当日她进宫册封去了,景正明提醒自个儿要万事小心,怕是也知道了宫里有人要对付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却并没有阻止,看来,这人必定和孙氏或者她那二妹,甚至是五妹儿都有关联。
不过现下,景正明既然乐得和她做出来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景盛芜自然是不会推辞的,这祁安侯府的力量在这楚国盘根错节,她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棵大树?
又将这次祭祀的事情交代完毕之后,景盛芜看着景正明柔柔的开了口。w、w、w、.-8`1`z`w`.、“不知道王嬷嬷在府中这些日子可好?想来女儿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心下实在是想念的紧。”
“王嬷嬷在这府中自然是很好的,只不过日前你进宫之后,她想念你实在是想念的紧,身子有些不爽,如今在府中养着,怕沾染了病气给你,让你不好回宫复命,你还是不要见了。”景正明扶着胡须说道。
而旁边地下的孙氏和景盛雨听了,面儿上倒是流露出一抹喜意,看来老爷虽然知道这些事儿,但是还是要为自己掩饰的,毕竟如今景盛芜的身份不同往日,若是让她知道了王嬷嬷的日子不好过,只怕是在这府中就要闹开了。
“哦?”本来以为立刻就能见到王嬷嬷的景盛芜愣了一愣,随即便不动声色的将一切都收在了眼底。看来,她院子里的人定然是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连见都不让见一眼?
“既然父亲有此担心,女儿也就不见了,总归日后女儿在这府上居住良久,定然还有相见的时候。”
景盛芜这话一出口,就敏锐的察觉到景正明的脸上有一股子放松的神色,她心下更加确定王嬷嬷是出事了,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她只淡然的问道。
又假意寒暄了一阵。景盛芜便以出宫劳累为由,要回自个儿的东院儿休息,景正明立刻吩咐管事的将那东院给洒扫出来。闻言,景盛芜忍不住又皱了眉头。
陈管事得了侯爷的命令。立刻带着人战战兢兢的将东院给洒扫完毕,又从府库里拿出来了许多当日查抄东院的东西按照原样儿摆上,只盼着这个小祖宗能够看不出来。
但是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有些地方还是没有清理干净,带上了厚重的灰尘。景盛芜倒是没有当着陈管事的面点破。只淡然的吩咐陈管事带着人下去了,她自己却是坐到了那东院的正堂之上。
“小姐,看来风月和王嬷嬷都出事了。”雪月上前将一盏从宫中带出来的冰露霜送到了景盛芜的面前,看着她轻声说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没想到我进宫才三个月,她们就敢动手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她们人在哪里,是否还活着。”说到这里,景盛芜的手悄然紧握。
她刻意不露风声地回府就是为了确认自个儿身边儿的亲近之日是否出了事,眼下她回东院儿已有些时辰。却不见往日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露面,心下立时有了计较。
旁边儿,冷羽却是垂下了眸子,并没有说话,只因她是宫中的人,并不知道景盛芜在这府上所经历的事故,所以她只是听着不插嘴。
“雪月去请宴大夫过来,只说是我从宫中回来现下身子有些不爽,烦劳他来看一眼。”景盛芜喝了口茶,将心中那燥热的火焰给压下。突然对着身边儿的雪月吩咐道。
闻言,冷羽恭敬的福了一福,带着腰牌去了。
“冷羽,你跟着我去趟府里的地牢。”看冷羽去了之后。景盛芜寒声道,起身之时,将那金册宝印也是带在了身上。
“公主,您身份尊贵,这恐怕……”
闻言,景盛芜只一个冷厉的眼神便叫冷羽识相地住了口。
刚到刑牢门口儿。便觉着一股子煞气冲了过来,连着觉得这块儿的空气都冷了下去,冷羽打了一个哆嗦,但还是忍着自己心里的害怕,紧紧地跟在了景盛芜的身后。
“公主,这里并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还请您返还吧。”府里的侍卫长长年刚刚从刑牢里出来,迎面儿就碰上了景盛芜,立刻上前拱手恭敬的说道。
景盛芜却连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只寒着脸色继续向前走去。长年愣了一愣,却也不敢阻挡景盛芜的道路,当下只得任由她走了进去。
刑牢里面,哭泣惨叫声不绝于耳,两旁都是那厚重的铁链子锁住的牢饭。还有那粗大的仆役,手持着长鞭,向着那些牢犯身上打去,长鞭之下,声声入耳,血肉翻卷,让身后的冷羽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长年则是在后面一脸淡然的跟着,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之说,这让景盛芜不由得心下暗自叹息,自个儿的这小丫头看来还是欠缺历练,看人家长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色。
一路向前走去,刑牢里的一切都展现在了眼前,景盛芜突然睁大了眸子,捏着雪月的手掌也用了很大的力度,定定的看着那左侧的场景,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牙。
左侧方是一个稍微干净点儿的牢狱,在里面,风月被锁在了那里,粗重的链子在她的手腕儿和脚脖儿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在她们单薄的身体上,还有着一道道可怕的痕迹。
而更让景盛芜难以忍受的是,风月的左手腕儿竟然软软的垂了下来,诡异的柔软的景盛芜不难看出,她的左手腕已经断了!看着眼前的场景,景盛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出来!
“牢门打开,将她放下来。”景盛芜面无表情地瞧着长年,一字一顿地说道。
“公主,如此怕是不妥,没有侯爷的吩咐,属下……”
话音未落,便见景盛芜素手一扬,不知何时手探到长年的腰间将他的佩剑一把抽了出来,抵在长年的脖颈上。
“本宫即便杀了你,他又能如何?”
长年呼吸一紧,顿时失语。
她说的没错,以三小姐今时今日的地位即便是杀了自个儿,想必侯爷也是不会有一句重话的。
这般想着,长年低声一叹,将怀中的钥匙掏出,递给一旁的冷羽。
“嬷嬷被锁到了最深处的牢房里受磨折,小姐,别管奴婢,您快去!”风月意识模糊间听到景盛芜的声音,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低声道。
刑牢最深处,这里是处置相府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地方,如今这里只静静的锁着一道人影,只是这道人影的四肢都被以及其残忍的方式固定在了墙壁上,细看之下还有着鲜艳的血液顺着墙壁上的凹槽缓慢流淌下来。
再看这刑牢里的人影,面容苍老,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她脸颊上也满是伤痕,右眼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了一片森森黑洞,而嘴巴上更是有着一道巨大的豁口,豁口旁是深深的疤痕。
看这人影的面容,赫然是王嬷嬷!
景盛芜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盯着眼前这道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宋嬷嬷,眼里的猩红之色已经完全将眼白给覆盖了,她静静地闭上了眸子好一会儿,方才止住了心底那奔腾的杀意。
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身后追来的长年闻声看去,只见景盛芜紧紧握着他的佩剑,周身噙满森然的寒意。
“把王嬷嬷抬到东院中去,若是在这中间,她因为你们的动作粗鲁而丧了命,本宫定要地牢内多有的府吏一起跟着陪葬!”
冷淡如冰的声音传来,在场之人无不激灵地打了个寒噤,赶忙快步上前,轻悄悄的到了王嬷嬷跟前,将这位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气儿的嬷嬷放了下来,在景盛芜森然的眸光下轻手轻脚地抬起王嬷嬷朝东院儿去。
雪月刚从外头请了宴大夫回来,迎面便撞上王嬷嬷叫人抬在担架上的这一幕,当即惊得脚下一个趔趄,回过神儿来时已是泪流满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