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夜赶回洮州卫城的时候,沈延已经没有心情说话了,改造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简直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看着孔长秀神清气爽毫无影响的模样,沈大官人心中画了无数个圈圈诅咒自己这副瘦弱的小身板,不过在看到同样神清气爽的李贞青之后,沈大官人彻底无话可说了。
赶到孔长秀府上的时候,沈延已经了解到了党项羌叛乱的大概情况,正月十二的时候,靠近吐谷浑的党项羌已经叛乱了,现在几个汉羌杂居的州已经乱成了一片,而沈延记得战火直到三月才波及到洮州,不过防患于未然,现在多防备总是不错的,不然,历史上的三月,孔长秀怎么会被人刺杀呢?
想到这里,便道:“孔兄,依某之见,暂时加强防卫就足够了,不用太担心。”
孔长秀立马眼睛一瞪,“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当做儿戏!虽然那些个党项人是某的手下败将,但是现在某是一州刺史,就有责任管好这里。”
沈延倒是有些敬佩孔长秀了,他看似是个大老粗,却在关键处心细如发,大概他平日里也是个好官,有他做刺史,是洮州百姓之福。
“听某说,去年十二月李都督、高刺史几人已经在赤水道、盐泽道等地平乱了,本已见成效,可是西突厥可汗逝世,同盟军难免有所动摇,那些吐谷浑旧部不过是趁此机会说动了部分党项羌,洮州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苗头,我们不如做好内防,多余的兵力派去别处镇压,尽早平乱方为上策。”
那厢孔长秀听得已是目瞪口呆,毕竟在古代这种通讯不发达的地方,作为一个仅仅生活在谢家村的十七岁少年来说,这番言论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孔长秀自然对他刮目相看。
李贞青却皱了皱眉,带着一丝探究之色看着沈延,道:“按照沈兄的办法并不是不可行,只是我们的兵力哪里够?再者说,兵力调度也不是一州刺史做得了主的。”
沈延心中一突,这小屁孩这番话明显是在试探自己,也罢,自己太过心急反倒不美,便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再者说,李将军目前是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离洮州并不远,孔兄完全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去汇报。”
话音刚落,李贞青便拔高了声音,“什么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照沈兄这么说来,法理何在!?”
“法理不外乎人情!难道眼睁睁看着叛乱的范围扩大,牵连无辜百姓吗?”沈延此时怒气也上来了,这李贞青怎么生的个黏黏糊糊的性子!孔长秀如此重视百姓,这个小屁孩怎么就看不透这些个道理呢!?非要和自己唱反调。
古代人都被皇权洗脑了吧!对于李贞青,沈延实在不想多说一句,再者他深知自己远远不到说的上话的程度——即使以孔长秀义弟的身份。
“孔兄,某先告辞了。”沈延一抱拳,带着婉儿出了房间。
见沈延撂下一句话就走,还忽视了自己,李贞青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对身边的小厮道:“查查他什么来历,是不是和党项羌有牵连。”
孔长秀见状道:“阿青,某瞧着子岚不像是党项羌。”
李贞青颇为不屑地看着沈延离开的方向,轻嗤一声道:“孔伯父,人心叵测,从遇见我们开始他就一直故意躲着我们,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叛徒呢!”
“阿青!”孔长秀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莫要轻易说人是叛徒,这罪名大着呢!不要仗着身份就可胡来!”
李贞青委屈地扁了扁嘴,道:“好啦好啦,不说他是叛徒了,让锦屏先查清楚再下结论,这总可以了吧。”
孔长秀带着些慈爱和无奈地看着他,“好吧,就依你。”
过了一会儿,李贞青突然道:“孔伯父,你说……”
“什么?”孔长秀面容古怪地看着这个今日言行举止大为不同的子侄,试图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贞青皱眉道:“总觉得这个沈延不简单。”
孔长秀笑道:“小小年纪就知这许多大事,自然不简单。”
“不,我是说,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呢?有些事情,我们都不甚清楚。”李贞青眉头皱得更深了,自己久居长安都没有知道的这样清楚,这沈延……定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他无奈地看向孔长秀,伯父啊,如果你不愿意调查,那么就让侄儿来做这个坏人吧。
最终的结果,如果能为大唐所用最好,如果不呢,他不介意帮大唐除去这个家伙……
……
走在路上的沈延莫名其妙地打了两个喷嚏,心中奇怪谁在骂他,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仇人,只当自己多虑了,便拉着婉儿继续在这孔家的“迷宫”中打转。
我去!孔长秀啊孔长秀,你这一州刺史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走了十几分钟了大官人我还在打转,你简直想累死我们啊。沈延心中无限碎碎念,无数个圈圈顿时在心中浮现,当然,沈大官人不是习惯了有下人的生活,而是心疼婉儿跟着自己在这瞎转。
“累么?”沈延侧头看向婉儿,眼中神色温柔。
“不累,”婉儿遥遥头,又看向沈延,清瘦的笑脸一派天真幸福,“兄长累了么?”
“也不累。”
看着兄长的侧脸,少女纯澈的心中毫无杂念,兄长若能一生一世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至于刚才兄长所说的那些话,即使都是她所没听到过的惊天言论,少女也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少年的真实性,在她心中,兄长永远是那个兄长,是她最仰慕的人,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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