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们都好好练习,军训会操比赛之后,国内的兄弟学校,会和我们来场竞技赛,胜出的人将受到学校不同程度的奖励,都加油吧!”
班上的同学一听就都鼓起掌来,嘴快的已经在追问他有什么奖励了。
刘道义避而不答,只说:“咱们是国家的钢铁长城,国家奖励咱们,那就和修结实自己家的院墙一样,哪里会小气?等大三下到基层训练,你的肩章和别人不一样,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说完在大家的欢呼声里转身离开。
桑红追出去小声问他那假什么时候销了合适,他摆摆手头也不回道:“进去练习了,我看到了,就等于销假了。”
桑红笑了一声就捂住嘴,转身跑回班上了。
训练室内,秦青显然已经让大家自主选择组队了,除去几个对比赛兴致不大的女孩子,男孩子差不多都组队了。
然后,桑红让秦青和她对打,给大家做着示范,告诉他们如何发现对方的破绽,然后从动作上来弥补。
外训系的新生班又欢腾起来了,不分早晚,他们班的训练室内总是人气很旺,不同组的同学也会主动地开始相互挑战,对打,练着配合。
桑红把部队里的体能指标带回来给他们看,那些男生才发现他们平时的训练不过是刚刚接近人家的训练量的最低限度,那些梦想成为特种兵的男生当即就有了具体的目标,打算做军官的也都开始勤练体能,争分夺秒,有真本事,人生才能大步流星往前冲。
接下来的几天,军训比赛,会操结束,刘大櫆带的班也就是桑红他们班囊括了三分之二的奖项,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光荣过,胖脸上满是惊喜和幸福。
走的时候,自然是万分不舍,这是他带出来的最有前途的一个班,不过是四十天的相处,他们之间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大家都眼泪汪汪地道别祝福、依依不舍。
桑红看着教官们乘坐的大篷车消失了踪迹,这才感慨道:“人生聚散无常,就像我们现在,天南海北相聚一处,本以为会有四年的缘分,其实不然,大三就下基层,大四可能就留到部队上了,像这样热火朝天地亲近训练,是应该珍惜的好时光。”
赵一博听她感伤,不由豪气地劝慰道:“这话说的好,这样的人生际遇,一辈子太久,咱们应只争朝夕,每一天都不虚度,青春无悔!”
他的话音落下。
班上的同学就开始一起高喊:“青春无悔!青春无悔……”那沸腾昂扬的声音喊出了热血青春的豪情。
接下来桑红就和赵一博组队,开始了常规训练。
秦青见天过来得更勤,巡视着俨然就是他们的教官。
欧阳萌萌总是见不着秦青,就猜到桑红回来了,当即就偷偷地溜过去看她,一见到她那张恐怖的面孔,心下的疑虑就烟消云散,她都成了这个样子,是男生带着都嫌丢人,和秦青站在一起,那美丑对比程度,不是自找羞辱嘛!
可也奇怪,脸都毁了,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一点伤心?
欧阳萌萌大惑不解。
在桑红的帮助下,赵一博进步非常明显,他本身就喜欢武术,底子不错,和桑红的相处中,他更加发现桑红的魅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个男孩进化向完美男人的步调会快上很多的。
眼看又到了周末,宋书煜提前已经打过电话,说到时候恐怕过不来,让她自己约同学到市里玩,散散心。
桑红虽然很想他,但也理解他的工作,摸摸脸上的包,大部分已经消了,就是红红的一团团的色斑,好像压根儿就不可能消除一样,她心里也有些担心。
但为了不让宋书煜挂念,只好骗他,自己好多了,反而安慰他不要为自己分心。
所以,训练时桑红说周末想到街上转转,散散心,赵一博当即就自告奋勇给她当导游,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保管她玩得开心。
宋书煜很忙很忙,用脚不沾地来比喻,丝毫都不夸张,转眼已经十多天,他愣是抽不出时间去看桑红,不过,每晚睡前煲个电话粥,聊以慰藉心中的思念而已。
大型的全军庆功宴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晚会更是让苦闷了四个多月战士欢呼不已。
宋书煜耐心地陪着吃,陪着看,直到送走了那些大小领导,他松了口气,终于开始清闲些了。
他步履匆匆地直奔停车场,虽然已经将近八点,但是赶到学校,就可能看到她,最晚明天早上就会看到那丫头了。
营区里白日的喧嚣和杀伐之气此刻早已消失殆尽,暮色深沉,舞台上的笙歌燕舞飘渺出一种平和的喜乐,让远离都市的军营显出独特的宁谧和安详。
宋书煜一身笔挺的戎装,那魁伟的身姿一步一步走在深秋中,透出一股肃杀的味道,赵嫣然眸光闪闪地盯着前方的那个男子,他永远都是这么的吸引人。
“宋大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赵嫣然从车边闪身过来。
“嫣然,你怎么在这里?”
赵嫣然脱去一身军装,青色的修身小西装裙,配了白色的圆领维多利亚式衬衫,让她在干练中透出一股小女人的甜美。
“给你们团送来慰问胜利的演出啊,从中午忙到现在,困极了就躲在车里小睡一会儿,听到声音醒了就看到你过来,你个小气鬼,八成只看了个开头就想遛了,嘿嘿,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我就特地向你讨赏呗。”
赵嫣然笑起来眉目生动,走近了亲昵地和他玩笑。
宋书煜听了她的话,面部一贯冷硬的线条霎时弱了几分。
赵嫣然太了解他了,工作中从来不喜欢欠人的人情,自然知道如何拿捏他的七寸。
“呵呵,您辛苦了,你们文工团和我们团部相比,什么都毫不狲色的,说吧,你要什么?”宋书煜果然大方得很。
赵嫣然一步步地走近宋书煜周围的气场,心脏随着他的气息一点点地增加着跳跃的幅度,每一次她想起他的时候,原本泯灭不明的火花,都会像得到氧气一样,一点点地灼烧着她的心。
她在距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站住,仰起头望着他:“宋大哥,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在火车站逃过围追堵截的那次逃亡吗?”
宋书煜一挑眉毛,笑了:“说来似乎年代久远,好像都被陈年时光洗去了一般,只剩下一点点的只微末节,你怎么想起这些来?”
赵嫣然眼神有些掩饰不住的黯然。
宋书煜“嗤”地一声笑了:“赵嫣然,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说这话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了,你要是想找个怀旧的人,呵呵,恐怕摩拳擦掌地想围上来给你解忧的人一个排都数不过来吧!”
赵嫣然听他难得开句玩笑,不由跟着笑了,他也知道她的行情这么好吗?
她怅然地望着这个冷硬的榆木疙瘩一样的男子,气狠狠地跺跺脚,真想问他一句话——那一个排的人包括你在内吗?
她抿抿唇压下这样不矜持的话,反而表情俏皮地一笑:“宋大哥,你就知道开我的玩笑,好了,不和你废话了,算是我抓差抓到了你吧,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我们女孩子怎么可能放开了吃?这不,刚刚入夜,我这肚子就咕咕叫了,”说完撒娇道,“你现在要请我出去吃饭。”
宋书煜抬头看看四周亮起来的点点星火,沉思了一下,点头说:“走吧,我正好也要去市里,就捎带着被你抓个差,陪你吃顿饭好了。”
赵嫣然喜滋滋地坐在驾驶室里,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
他们俩独处的机会极少,这样的时刻,密闭的空间里,充斥着他迷人的气息,即便什么也不说,她都感觉到心底满溢的满满的幸福。
“你想去哪里吃饭?”
“市里新开了一家菜馆,叫时光流金,听说味道不错。”赵嫣然故作随意地说出来这个她早就布置好的菜馆。
“哦。”
宋书煜因为担心她误会,这两年都是很小心地和她保持着距离,近来,他和桑红的恋情看着稳定了下来,也就没有了这些隐忧,既然她都开口了,他的教养和他们两家的交情,自然让他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已经和桑红说了这个周日无法见面的,估计她应该和同学玩得正开心吧,他不想那么早打扰她。
眼看着都有十多天不见她了,想念得紧,看今晚能抽出空,就想索性来市里看她好了,哪成想被赵嫣然缠住了,到时候再说,见不着就等明天。
在赵嫣然的指挥下,两人到了‘时光流金’前边的停车场。
车子稳稳地停住,宋书煜不紧不慢地下车,绕到另一侧,姿态标准地来为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赵嫣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璀璨,到底是从国外回来的人,这绅士范儿真让人陶醉。
两人刚走下车,泊车的小弟就过来殷勤地把车开走。
“你的话怎么越来越少。”两人并肩走着,赵嫣然忍不住问。
回想从上车开始,这家伙说出的话不超过十个字,这征兆实在不太好,她至少明白一个男子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恐怕怎么都不会舍得三缄其口。
“习惯。”宋书煜的回答让她不由绝倒,当真是简洁明了。
“呵呵,世人都说惜字如金的男人,字字珠玉,当真不能多吐言的。”
赵嫣然不由挪揄他。
宋书煜不置可否地抿抿唇。
两人进了门,立即就有人迎了上来,女经理温婉谦恭地说:“赵女士,您好,好久不见您了。”
“有位置吗?要个包厢。”
赵嫣然说着就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宋书煜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里边的装饰,雕梁画栋,廊柱都修饰得无懈可击,倒是有些江南风格,这排场,希望那菜色能相衬才好,他看多了那些金玉其外、装修得附庸风雅的虚套子。
经理领着二人进到二楼的包厢,恭恭敬敬地递过菜单。
赵嫣然对她眨眨眼说:“今天这位先生买单。”
宋书煜点头,大略翻了两下,就点了几个菜,赵嫣然听了,不由将手中的菜单合上:“你还挺懂中原的特色菜嘛,夹在南方菜谱里,你都能挑出来。”
“我女朋友是中原人,习惯了她的口味,对了,抽空介绍你们认识。”
宋书煜姿态坦然,语气很随和,唇角甚至还带了些许笑意。
赵嫣然只得微笑着垂眸,心中的嫉妒和怨愤如同灼热的岩浆一样肆无忌惮地翻腾着,终于缓慢地说出几句话:“好啊,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到了见家长的程度?”
“差不多。”宋书煜的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酒?我们这里有江南的名酒‘浮生三白’,客人评价很好的。”
女经理殷勤地问。
“浮生三白?这名字挺有诗意,既然是名酒,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宋书煜多了点兴致,显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在酒上孤陋寡闻。
“呵呵,先生如果是第一次来,请一定要尝尝,这是我们老板当年在南方游玩时,无意中帮了一个老者的忙,得到的合作机会,民间手工作坊,百年前的酒曲秘方,属于加饭酒,开胃助兴,功效极好;说它是名酒,是因为明代时曾经被列为宫廷贡酒,因为量少,仅供后宫妃子饮用,据说此酒只是在江南水乡的坊间偶有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