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然好了,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把他当做哥们儿了,她巴不得他把自己当男人对待。
桑红面对他的鄙视毫不在意,笑得嘴巴大开:“嘿嘿,我就说嘛,你对我绝对是战友情谊,咱们俩是不打不相识的孽缘。”
秦青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地模样,有些悲凉地想,她当真是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的,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仍然被她打击到。
秦青努力做出笑的样子,眸子却寒沉如水:“我们——不过是哥儿们之间的关心而已,桑红,你的为人和实力在我看来,我不觉得谁能欺负到你,除非你心甘情愿地被人欺负;你不要委屈自己去迎合那个男人,真的喜欢你,他能把你的脸弄成那样如果你们俩之间存在爱情,我提醒你一句,爱要有点尊严,不能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
“好了好了,我犯贱行么?我也想有点尊严,可是,尊严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我正在努力,不然,这会儿早死皮赖脸地跟在那男人身边了,哪里还有工夫和你斗嘴,走吧,我要去训练了。”
桑红知道秦洛水一定已经把自己和宋书煜的事情告诉了秦青,她也觉得没有隐瞒或装聋作哑的打算。
可是,被一个男的当面这样说,让她很没有颜面,即便当他是哥们儿,也如同被人揭了脸皮一样,脸上火辣辣,心里酸涩难受,更多的是无地自容。
秦青被她截住了话头,又听她如此自轻自贱,毫不悔改,脸色顿时很难看,就闭了嘴,悻悻然地转身往外走。
桑红也不在意,当即就直奔训练室而去。
不出预料的话,她绝对会被学校推荐去参加部队的特种兵选拔赛,即便她心情很不好,可是,这是一件事关她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她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懈怠,而且,经过和宋书煜交手,和秦青交手,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欠缺之处。
她不再用女子的体质先天就比男人弱来安慰自己了,想的是如何发挥自己的特长,变得更加的强势耐打。
她的常规训练计划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不仅如此,她还根据秦青的建议,一点点地增加着训练量,训练这件事,一旦懈怠起来,轻易就会越来越懒惰。
她刚刚做完一组训练,累得只想爬在地上不起来,心里这样想了,就这样做了,她疲累至极的身体发出一声无比舒服的呻吟,歇歇吧,该歇息了。
她挣扎着就是趴着不想起,有人进来,她眯起眼睛逆着门口的阳光看出来是一个男人的轮廓,很熟悉,索性就爬了不动,只见那声音大刺刺地走过来,用脚毫不介意地踢踢她的腰。
她一骨碌坐起,揉着被踢到的部位,仰头看着秦青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边。
“怎么又来这里了?”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让她心底充满着不爽。
“还不是担心你这懒猪。”秦青说着挨着她坐了下来,捏在手里的药膏递了过去,“去外伤很管用的。”
桑红接过来看着那个没有说明没有名字的金属小药盒,疑惑道:“三无商品,还能管用?”
秦青鄙视地瞅了她一眼:“正因为是三无产品,它才管用。”
桑红丢回他手里:“我脸上这蚊子咬伤之后的色斑不敢胡乱用药,因为担心留下斑点,我才不用药的,坚决培养皮肤的自愈能力,这样消化吸收,早晚都会消失,一旦药物用错了,这脸才毁灭得更彻底;丑就丑好了,可是让它就这样急病乱投医,变得吓人还是不舍得的。”
秦青道:“这是一位名医专门配置出来治疗跌打瘀伤的特效药,全部都是原生态的野生中草药配置的,很管用,你小心点不碰到色斑就好了。”
说着又递过去。
桑红看他坚持,就抬手接了过去,他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显然是不打算用的。
“你自己的脸,自己拿主意好了。”秦青显然看出了她的意图,也不再说什么。
“谢谢了。”桑红咧嘴道谢。
“休息够十几分钟了,起来,我陪你练。”秦青说着就拍拍屁股起身了。
桑红一听他自己送上门来当陪练,当然珍惜机会了,毫不犹豫地爬起来,投入火热的训练中。
她这边化愤怒为力量地自强不息,回到部队的宋书煜却被丢下的三天公务和无数试探的电话搞得焦头烂额。
宋书煜开车十点多才回到团部,按说里边的人早就该休息了,可是他一在团部露面,他本能就感觉着无数道窥视的目光紧紧地跟着他。
他黑着脸,神色严肃一如往常,虎步生风,目不斜视,对于那些目光,他明白里边的含义,不过他连鄙视地嗤笑一下都没有心情。
马超听得熟悉的脚步声抬头,眼角瞭到推门而入、悠闲地走过来的宋书煜,回过神来,救星啊啊啊!
“哗啦”一声踢开身下坐在的大软椅,伸开双臂迎过去就要去拥抱他。
宋书煜瞧他那热情的阵势,站住身体,警惕地伸出胳膊挡住他的身体,推开他一臂之距,皱了下硬挺的眉头,道:“不过是三天不见,至于这么热情?”
马超看清他的脸,愣了一下道:“头儿,你这脸,怎么——”
宋书煜也纳闷,他的脸怎么了,桑红那丫头从来都不擦口红的,绝不可能有什么罪证,当即不耐烦道:“有话直说,你舌头被人割了半截?”
马超咬咬牙道:“你那脸——好像被人揍得黑青黑青的。”
宋书煜闻言抬手摸脸,摸摸这边,摸摸那边,那被桑红掐过的地方早就不痛了,想不到竟然还能留下痕迹,心道,这丫头的手劲儿不算小,有进步。
口中却胡乱应付着:“和人过招,难免受点小伤,不碍事。”
马超笑得眉开眼笑:“嘿嘿,头儿,我还没有见过比你更能打的人哪,谁能把拳头挥到你的脸上,估计那家伙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吧。”
宋书煜一瞪眼:“你诅咒谁哪?这么晚不滚回你的宿舍,在我办公室干嘛?难不成这位置借给你坐了三天,你就上瘾了?”
马超慌忙双手合十虔诚地告罪道:“额——那是,您这样的功夫,估计就和武打片里的独孤求败一样,遇到一个对手哪舍得打坏了,留着慢慢消遣才对;宋头儿啊,咱俩现在说正事,你回来可是救了我的命啊,你把赵嫣然整到哪里去了,这团部师部都掘地三尺了。”
宋书煜把身体用力地丢在宽大的软椅上,扯开领口的风紧扣,舒了口气淡然道:“有人问你要人?”
马超摇摇头。
“那你急什么?一副被火燎到屁股的样。”宋书煜丝毫都不在意。
马超霎时急白了脸:“话可不能这么说,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我在大门口把她截住的,估摸着被赵师长找去训话是早晚的事儿;我这几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生怕被他老人家召见,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把他女儿送到哪里了,你说他找得急了,会不会气极发狠,直接就让我也失踪了?我吓得这两夜都不敢回宿舍睡觉了。”
宋书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跟了我这么久一点心眼都不长?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大门口把她截住,我怎么不知道?她明明几天都没有回来过了,她失踪了吗?和我们一米米关系都没有。”
马超伸手指掏掏耳朵,明白自己听到的话都是真的,当即傻眼:“什么意思?那——那——团部到处都是摄像头啊。”
“说没有就没有,她的车不是就在她家老爷子的私家医院里停着吗?我什么时候做过让你跟着背黑锅的事儿了?”
宋书煜说完脚下用劲儿就滑了软椅坐到办公桌边,不再搭理他。
马超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那天的事情,赵嫣然开着车回来的有关录像材料,全都擦去了痕迹,她的车也早就被悄无声息地送回到她出来的地方。
就呵呵傻笑道:“头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害惨我了,害我担惊受怕的,这两三天连团部的大门我都不敢出啊。”
“这话还用我专门给你打个报告?你脑子到哪里了?自己不会想?”宋书煜不由失笑。
马超抬手摸摸头发,脸上有些惭愧有些庆幸:“我说这么几天虽然私底下波澜诡谲的,明面上却一切如常,也是,如果那痕迹还在,我估计早就被叫去训话了。”
“有人找过我吗?”宋书煜翻看着文件问。
“有,当然有,这几天你桌上的电话线都要爆了,都是问你为什么关了手机的,我说你军演之后忙不迭地参加各种会议,汇报军演情况,估计是累到了,调休了三天。”
马超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文案本,递给他:“这是所有打电话找你的记录,按时间的先后顺序。”
宋书煜眼中有了些暖意,他勾了一下嘴角:“谢了,还有其他需要我看的公务吗?”
“有,这一个文件是北方海事军演抽调技术骨干的,需要你拿主意,其他的我都拿捏着给处理了。”马超说着转身从文件柜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来,放在桌子边。
宋书煜正靠了椅子翻开本子随意地看看打电话找他的人,估计都是来问他赵嫣然的下落的,他预料中的那些大人物都在列,遂怅然地叹口气。
心底暗想,这赵嫣然背后的人真多!
继而又想到桑红那孤零零的单薄的身影,他护着她宠着她,谁都不怕得罪,那曾想随口说她两句话,即便是重了一点,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了,怎么就和他拧上了?
她吃个醋都拳头横飞、后果惨烈到现在都收拾不住,自己吃个醋不过嘴巴犯贱说了她两句,她就敢给他脸色看。
这丫头的性子真是太刚烈了!
他觉得这恋爱中的男女双方,有时候那比敌我关系更难控制;即便是爱着,那也绝对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的关系,总要有一个强势的掌控全局的人,那么一个小毛丫头,还能让她夺了权,控制了他们俩相处的节奏,只是想想,他都想发笑。
都是自己一时失策,总是为了她的安全感着想,给她亮了底牌,宠着爱着顺着,她就敢给他蹬鼻子上脸,撒开花了。
冷冷她就冷冷吧,自己粘得太紧了,瞧瞧这么久什么正事都不干,就为了追到她,到头来还落得一个埋怨两脸发青。
可那是一个敏感聪明得眨下眼睛珠儿就可能有个鬼主意的丫头,她和他相处的招儿总是出乎意料,举重若轻,怎么这回愣是给他打别劲儿。
旋即又回想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重了?
不然,两个人在一起时,她一贯都是猫儿一样的柔顺,怎么今晚也给他针锋相对地说难听话。
想到她那明朗甜美的性子,磊落刚强的情怀,品性纯正,她跟着自己,一门心思都是训练,懵懵懂懂哪有一丝女孩子留意勾引男生的念头,他怎么忽然脑袋就发了浑,拿那话来警告她。
转念再想她和秦青站在一起的模样,那小子脸上的光彩让他真的很想痛扁一顿,他要是看不出来那小子的坏心思,他姓名里的宋字抠下去他也认了。
马超看着宋书煜低了头,一会儿笑一会儿恼的模样,纳闷极了,他转身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头儿,你怎么了?”
宋书煜被他打断思路,这才想起身边还有马超这号人,他丢了手中的本子,抬手接过茶,拿过来那份文件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