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断了的插头连线飞快地帮到了门把手上边,两个插头的连线她都给帮上了,回到卫生间里端了一小茶杯的水,小心地沿着门下边的缝隙一点点地倒了出去。
收拾停当,那门把手已经隐约有被人拧开的势头了,只见她冷笑一声,双手捏着两个插头,一起插进了那个排插里。
只听得一声高亢的惨叫,那个负责拧门的家伙,显然是被这强大的电流给电到了。
桑红手里那插头一触即止,旋即拔出。
那被电到的家伙顿时连滚带爬地躲到远处了:“电——电——这门把手带电。”
“滚你妈的蛋,我看你小子是诚心坏事的,一个门往常你开着一分钟都不到,今儿你竟然开了足足十分钟,还带电?门把手带电?你被宋家的黑小子给吓破胆儿了吧!”
那个显然是寻仇的家伙似乎是跺了那人一脚,口中骂骂咧咧的,听那脚步声,是向着门口走来的。
桑红仔细地听着他的脚步声,感受着门的轻微震动,果然,那人的手拧到了门把手上边,只听他一声嗤笑:“哪里有电了,哪里有电了,这不是眼看着就能开了门吗?”
那人说着开始用力地拧动门把手。
桑红小心地把门后的那块木板一推,那木板就掉了下来,她单腿抵住房门,那人拧开门用力一推,就看到一张对着他笑着的女人的脸。
骇了一跳,正要说话,只见桑红咧嘴对他一笑,晃晃手中的两个插头,一下就插到了排插里。
“啊啊啊——”那人搞明白怎么回事,手早就被电流吸到了门把手上边甩不开,脚也正好就站在地上的湿水里,顿时那电流一往无前,炸得他连头发都被电得竖起来了。
外边的人都吓呆了,看着那男子张牙舞爪地在门外跳着触电舞步。
那人头发怪异地竖起,粘在门上,浑身时不时还有明蓝的光芒闪过——
那些人看着这种情况,谁敢再往前去,桑红抬脚一踹,轻易就又把房门推上了,重新用木板给顶好。
怎么脱身是好?
桑红倒退到窗口处,拉开窗子看看,下边不过三层楼而已,跳窗而逃?
虽然知道很狗血,知道很危险,她还有别的选择吗?硬碰硬?她就一个人,还穿着这半高跟的靴子和抬不起腿的短呢裙,还是算了吧。
外边那群人现在一定恨不得弄死她。
“怎么办?怎么办?报警吗?”有人慌乱地说。
“报你妈的警,快去关电闸!”有人高喊。
“走廊那边就是!”
当即就听到了有脚步声往走廊远处跑,估计跑开的是熟悉这里电路格局的家伙,因为很快整层楼就陷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
噗通一声,显然是被点到的家伙终于脱离了电击,那家伙浑身痉挛,抽搐了片刻,才恢复了身体的直觉,慌忙手脚并用地爬开,离那门远远的,他坐在地上,看清几个跟过来、貌似担心无比的手下,不由暴喝:“都愣什么——撞门!”
“打开这门是早晚的事情,动静太大,影响不好。”
“是啊,好歹这层入住的房客不多,都有人偷偷地开门看了。”有人小声地提醒道。
“大哥,还是先送你去医院,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好好好,去医院——去医院——这浑身都***哆嗦,还好这楼上装的都是供应照明的电路,你们过来。”
那男人说着招招手,示意手下的人围过来,小声地略微吩咐了几句,就搭着手下的肩膀,浑身时不时地抽着哆嗦往外走了。
再说宋书煜和秦洛水约好了地点,就挂了电话,开着车直奔秦洛水地盘上那层茶座而去。
路上还是无法放心桑红,就干脆给手下王瀚打了电话,说了几个地方,让他悄无声息地派人到那里蹲点,还准确地说出了桑红从LOGO总店离开的时间和方向,让他查找桑红的行踪和下落。
王瀚和马超都是宋书煜得力的左膀右臂,一贯用得很得心应手,这王瀚是他从底层提拔上来的,和马超那高学历的先进武器专家相比,简直没有什么可比性,可轮到实际办事的能力,他绝对比马超机警好用。
王瀚一听宋书煜的口气,知道绝对事关重大,因为他很少调用手下办什么私事,现在这样一说,估计是想快点确定桑红的下落。
那次桑红开车被围追堵截之后,那群恶少都受到了严厉的惩治,颜面丢尽,估计是担心桑红落了单,遇到什么打击报复之类的吧。
王瀚当即就开始调遣市内的属下,让他们快速赶到宋书煜吩咐的地点蹲点,自己带人直奔桑红离开的那个街区,调出路边的监控录像,开始追踪她的行踪。
宋书煜把事情交代给王瀚,才觉得心底不再那么火烧火燎了。
等赶到了地方,服务生恭敬地引着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包厢,秦洛水已经在那了,正对着套上品的紫砂功夫茶茶具,有模有样地泡着茶,上好的茶叶氤氲着茶香,搭配着若有若无的几声琴瑟弦音,空灵而悠然,让宋书煜觉得紧绷的精神倏然有些清朗了。
“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难看的脸色了,虽然你的脸色从来都没有好看过。”秦洛水瞟了他一眼,对着面前的座位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座。
“有吗?”宋书煜抬手摸了摸脸,他倒没什么感觉。
秦洛水眼角撩了他一眼,递过来一杯刚泡好的茶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宋书煜伸出两根手指端起来那丁点大的紫砂杯,吹了吹,一口就喝完了,“还是给我换大杯好了,真没劲儿。”
“你看看你这副喝茶的粗鲁模样!”秦洛水甩给他一记白眼,接过空杯,又给他满上。
“撵上了?”秦洛水问。
宋书煜黑着脸没理他,仰头一灌,一杯茶又没了,瞧得秦洛水心痛得心肝儿直抽,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估计是又给你吓跑了?”秦洛水看着他继续猜。
“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宋书煜不耐烦地瞪他。
“老兄,你喝到嘴巴里边的,是我今天送给咱爷爷的熊猫茶,就剩下这一星半点了,你是不是多少给点面子,咂摸一下味道?”秦洛水笑得促狭,不疾不缓的道。
“我说怎么这么香,挺值的。”宋书煜说着把小茶杯递过去,让他满上。
秦洛水抿着自己的小杯茶,一派享受的模样,半晌开口道:“我说你们俩,也是郎有情妹有意,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呢?偏要都这么折腾。”
“还不是你家那个不知道死活的愣头青,那小子的嘴巴和你比,一点都不逊色,都是个能用话呛死人的主儿。”
宋书煜不悦地丢了茶杯,一副和他没完的模样。
“其实,你也很清楚,没有我们家秦青的搅和,也会有张青李青出现,问题不在于第三者挑衅,在于你的心理,你对你们俩的感情,缺乏信心。”
秦洛水不留情面地说他。
宋书煜眼神一冷:“这和信心无关,我讨厌有人觊觎我的女人。”
“好好好,那你说,桑红为什么第二次在你面前走掉?你看到她羞愧了?你看到她恼羞成怒了?没有!那丫头做什么都不是个偷偷摸摸的主儿,她要是有了二心,绝对会提前给你清清楚楚地划清界限,才可能开始她的第二春的;脚踩两只船?这样想你是侮辱她!也就秦青几句话下了套儿逗她,你就毛躁了,你这样和愣头小子有什么区别?当年谁说了就这么玩着,腻了倦了就胡乱抓一个成家,现在呢,你还是这想法?”
秦洛水那话句句掷地有声,刺激得宋书煜有些没脸。
他抬脚从桌子下边踹了秦洛水一脚:“闭嘴,那时候桑红还没有出现!”
秦洛水轻易而举地躲过了,一副嘲弄他的模样。
宋书煜瞧着他眯着那氤氲的美目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心里更是火烧火燎的,就像是被人扔进了油锅里咕嘟咕嘟地炸着,无比难受。
他烦躁地抓起一边的烟盒,抽出来一根点燃,猛地吸了一口:“桑红,怕死恨上我了,这该怎么才能下架?”
“这事儿啊,要说难,你一头撞到南墙上去死要面子活受罪当然难了,要说简单,也很简单,你先说说你的打算吧。”
秦洛水一副让他开诚布公,才能帮到他的模样。
宋书煜沉默良久,把抽了一半的烟直直地按进烟灰缸里,狠狠地碾碎,仿佛这样才能痛快一些,只听他轻叹口气,道:“说实话,曾经是家里逼我相亲,我烦得不行;有人追着让我结婚,我烦得受不了;我现在想结婚了,想和这个小丫头一起过,怎么就状况百出啊。”
“你怎么知道桑红不愿意和你结婚了?”秦洛水问。
宋书煜觉得脸上一阵骚热,当即就把今天下午追上桑红,带她买戒指的过程给简单地说了一遍。
“幼稚。”秦洛水鄙视,“我说你那么高的智商,怎么一到桑红的身上,你就连弱智都不如了。”
宋书煜听他这么批自己,也不着恼,谁让人家在对付女人上边,比他高的不止一个段数,当即就放低姿态道:“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她走的时候头也不回,决绝得好像这辈子都不再见我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就慌了,我怕失去她,我打算用许给她婚姻的方法来留住她,结果,人家甩都不甩,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戒指发火,那时候抓住她捏死她的心思都有了;她折腾得也太过分了,这地球上的女人多了,我宋书煜离了她桑红照样活下去!”
秦洛水嘿嘿嘿就笑开了:“你能这样想多好?怎么看开了还是这副嘴脸?”
宋书煜咧咧嘴,苦笑道:“可是,就这一路开过来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就觉得少了她,这浑身都没有劲儿了,做什么就都没有了滋味,连带着好像活着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秦洛水瞪大了眼睛,突然佩服他起来,想着自己就没有宋书煜那么坚强勇敢。
他宁愿多情地爱着很多女人糊糊涂涂地过一生,绝不愿交出自己的心,更不愿让自己被所谓的爱情折腾得死去活来。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在学校的天文台上喝酒?”宋书煜突然记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两个人在摩天大楼顶楼喝酒,迎着风,看万家灯火,那种孤身飘零天涯的感觉很惬意很享受,此时,他无比怀念,因为他的心现在好像压根儿就不属于自己了。
“当然记得了,说不定我们用笔留在一角墙上的字迹,还没有被老外的涂料遮掩去。”秦洛水应声,似乎也神游故地了。
“洛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这心重新给收拢起来,那一半似乎被那小丫头给偷走了,看不到她我空落落的难受,当年——当年我都没有这么痛过。”宋书煜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痛苦。
“你在担心她出国?”秦洛水问出问题的根源。
宋书煜艰难地开口:“是,你知道的,我这职业涉密,这辈子除了公务,估计都不能再离开国门一步了。”
“你这纯粹是瞎操心。”秦洛水无语,他还以为这货是真的忌惮秦青这个第三者呢,原来症结果然在这里。
“怎么说?”宋书煜听得精神一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桑红那妞儿的心思就在你身上,果然是当局者迷啊。”秦洛水干脆地放松了身体,斜进沙发里,枕着胳膊舒舒服服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