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桑红看看时间。
“哦,保证你提前半小时到。”老郭说着提了车速。
“老郭,你说我这样的人需要看心理医生吗?”桑红问。
“我不懂,不过一旦出任务什么的,回来后我们都会看心理医生,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点神神叨叨的,却能让人睡好觉。”
老郭实事求是地说。
“哦。”桑红点头。
“你有没有被催眠过?”桑红好奇地问。
“当然了,这是深层心理治疗的方法,很多人都试过,在被催眠的状态中如果能把心里不舒畅的事情过一遍,醒来后,就会轻松的多。”老郭笑呵呵地说。
“你见过的心理治疗师都是怎么进行催眠的?”
“能让人放松的音乐,一个小钟摆样的吊球,一个敲击着很声音很好听的小铃铛,基本上我见过的都是这样。”老郭以为她是害怕,就很老实地回答。
“有没有只需要这中间的一种就达到催眠效果的?”
桑红想着昨天遇到老女人时候的诡异状态,她似乎是听到了咖啡勺子敲击咖啡杯的声音,还有——还有——老女人敲击牙齿的声音,然后,她就的进入了浓黑的沉睡状态,她能回忆起来的就这些。
“估计不成吧,这几种手法都用上,有些人尚且无法催眠,我就见过被催眠失败的战友,别提精神多沮丧了。”
老郭根据自己的经历推测到。
“这样啊——你们见过的是不是都是部队里的心理咨询师?”桑红问。
“估计不是,是和外边的心理诊所上的业务往来,部队自己的心理咨询师,忙死了,一次任务回来很多人的,估计是忙不过来。”老郭解释道。
两个人聊着很快就到了机场,桑红老远就看到林青燃在对她招手,她当即就笑着跑过去。
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地话别,桑红交代了这个交代那个,林青燃也是事无巨细地叮嘱她,要孝顺外公,哄好婆婆,好好对宋书煜。
一到分别的时候,眷恋就来了,桑红忽然觉得很舍不得他们走。
虽然不能天天一起,可以只要想到他们近在咫尺,她就很安心;现在他们要走了,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也让她觉得孤零零的一个人难受。
桑大伟看出她的不舍,索性道:“想回去你也回去好了,反正还没有到婚期。”
桑红一瞬间就有些动心了。
可是她很清楚,她在哪里,是非就会跟到哪里,自然无法点头,只是笑笑说,抽空会回去看望他们。
桑红送走了爸爸妈妈,心里的一块石头彻底地落了地,她步履悠然地走回了车。
“咱们接下来去哪里?”老郭问。
“你说呢?”桑红反问。
“呵呵,宋部长建议你去的地方,你就去一趟好了,我也好交差。”
“去哪家啊?”桑红听他这么热衷于此事,不由觉得他有些可疑,难道他就是被买通的内应,不可能啊。
“我们一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是抓阄的,要不你试试?”老郭建议道。
桑红顿时笑了,心底疑虑顿消:“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把那四张名片拿出来,胡乱地在手里像玩扑克牌一样地耍了几遍,然后闭着眼又打乱了顺序,她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个数字,然后计算之后,就从那一打四张里挑了一张,递给老郭。
“这个地址距离这里不算远,正好顺路,看来这是天意啊,老天爷也担心你变卦,专门给你挑出顺路的地方了。”
老郭发动车,就开始朝着这样的方向前进。
到了心理辅导中心附近,两个人找了个干净的小店吃了饭,然后老郭把桑红送到了那个心理诊所。
桑红把手里的名片递过去,马上就有接待人员把她送到了一间心理诊疗室。
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对桑红温和地笑笑,示意她坐到催眠椅上,做好准备。
“你都不问问我基本情况,就直接给我治疗,那怎么治啊?”桑红觉得简单的交流非常必要,治疗简单的病痛,还要问症状哪,这样复杂的心理治疗,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开始啊。
“你是我的病人,你的详细资料和治疗方案都在这里放着。”男子说着把桌案上的一份档案给她递了过去。
桑红翻开那档案的第一页,就开始惊悚了,只见她飞快地把那叠子资料呼啦呼啦地翻过去,一模一样,就是她昨天看过的那份资料。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桑红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失声。
“这不是你托人提前送到的吗?这上边附带的治疗方案实在太与众不同了,竟然是教给你抗拒催眠的方法,以及模仿在催眠的状态中有意识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不被催眠师引导到。”
中年男子显然也很有些郁闷。
“啊?”桑红一听连治疗方案都和老女人说的方向一样,不由低呼出声,她连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我有义务提醒你,这样的技巧如果你学会了,以后你的心理伤害想要通过催眠消除,估计很难,说白了,就是一旦你学会了,以后,你就无法享受到催眠给你带来的短暂宁静了。”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无法理解,连忙很有职业操守地给她警告。
“是不是很难?”桑红挑了眉,她需要的就是这些,让她早点学会,她就可以尽快见到那个神秘的女人了。
“什么?”中年男子惊讶于她的淡定。
“我是问你教给我那些抗拒催眠的本事,是不是很难操作?”
桑红问。
“这不难,只要你能一点点地记住,经过实践,即便是每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催眠手法都不一样,你也能顺利地抗拒催眠,保持清醒而不被辨认出来。”
中年男子看她丝毫都不在意,就明白了,这个任务很明确很具体,估计是为了做什么大事,避免遭遇催眠师而露了陷。
当即神态也恭敬起来,这样的人物,职业估计是很神秘的。
虽然很惋惜看不到她心底隐藏的秘密,不过这样的任务同样富有挑战性,他确实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如此说来,他也会从这个过程中学到很多东西。
“那么,我们就开始好了。”桑红镇定自若地在躺椅上躺了下来。
“好。”中年男子应着声,房内让人心神放松的若有若无的音乐声流泻出来,音质极好,恍然天籁。
宋书煜今天的工作效率也是出奇的高,他想到桑红今天早上那俏皮可爱的模样,不由偷笑,刚刚分开,就开始想她了。
这可怎么办?
难道能把她带到这里?
宋书煜苦笑着摇摇头,也觉得那样估计桑红会被很多人的口水给淹死,他的荒淫好色的名头估计也该传开了。
这可不好。
他端详着电脑屏幕上华威申报纽约上市的电子数据材料,明白任务的紧迫性。
只要看看上边显示的字节,他就明白用标准的文件纸打印出来之后,这一套材料估计会有五六十斤重。
不用先进的程序进行剖析,什么人看完这样的材料,不晕死才怪,更不要说那经过导弹专家类的电脑数据高手刻意隐藏的神秘数据包了,想要发现破绽,估计比登天还难。
至少他能找出登天的十种方法,却只能找到破解这个文件数据的一个方法——那就是章鱼系统。
只有章鱼系统可能有这样强大的功能。
他正在想着剩下的六个小组什么时候能够交卷,王小帅就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走了进来。
看王小帅无比纠结的面孔,宋书煜沉着脸道:“谁惹你了?”
“没有,头儿,宋老太爷电话提醒你,今天是赵家老太爷的寿辰,白天没有看到你露面,提醒你务必不要错过今晚的晚宴。”
王小帅显然觉得这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忙都忙死了,还要去参加什么晚宴,再说赵家,他还真的摸不准脾气,不过,想到宋书煜对赵家做的事情,他就汗滴滴地,无端地觉得宋书煜今晚过去绝对讨不了好去。
宋书煜想到赵家一直都是以同盟的姿态站着他身后的,无论他如何损害了他们的利益,都没有撕破脸。
如果他这次不去,估计就会彻底地被赵家划入黑名单,也许他早就在黑名单里了,可是,什么事情在没有撕破脸的时候,就要谨慎地别落人口实,毕竟是从祖辈就接下来的感情,他觉得很必要好好地选送一件礼物,一来表达祝贺,而来表达谢意。
“去不去?”王小帅问。
“去,帮我准备礼物,一会儿咱们出发。”宋书煜应声道。
“头儿,你都不怕是鸿门宴?”王小帅笑着调侃,转身把他房内的保险柜打开,取出几件礼物,让他挑。
“刀山火海也得跳。”宋书煜静静地把目光从那几样东西上扫过,送什么呢?
对赵青山这种什么都不缺,就缺健康的老人,他是最没辙了。
“这颗进口的野山参好了,现在很少看到这样的珍品。”宋书煜很快就确定了,只见一个高大的长方形的精美礼盒里,红色的丝绸内衬上边躺着一颗连性别特征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女山参,心底对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奇赞叹不已。
“我去通知桑红做准备,你们一道过去?”王小帅看他挑出了礼物,也觉得很体面又稀罕,转身把剩余的几件缩回保险柜里,然后请示道。
“老郭说她去心理诊所了,难得她想开了去一回,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宋书煜体贴道。
“呵呵,她不去好,她本身就不喜欢那种场合,关键是赵家的人看到她估计就会想到赵嫣然来。”
“赵嫣然?她回来了?”宋书煜好像忽然才想到这个女人。
“回来了,你会不会担心遇到她尴尬?”王小帅呵呵笑着调侃。
“她做错了事情,尴尬的应该是她不是我。”宋书煜说得理直气壮。
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宋书煜就和王小帅稍微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毕竟,越是大型的宴会上,越不可能的有吃东西的胃口,这一点他们早就十分清楚。
“头儿,有人说华威的上市,赵家起着很重要的推动作用。”王小帅吃着饭小心地提醒了他一句,担心真的到了赵家的宴会上,会有人拿这件事来说事,让他有所准备。
“哦,从哪里听来的?”宋书煜了解到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
“赵家那个花花公子赵和风出面兜着这事儿。”王小帅说。
“那个软蛋,怎么有这经济头脑?”宋书煜这些天专注于软件的研发,对细微末节的事情,并没有留意,再说了,他要是不想听,除了王小帅,谁也不可能有胆子和机会在他耳朵边鼓噪。
“他们家老大啊,华威的一把手是他的旧部的儿子,可以说是他一手扶植上去的,现在他又让自己的弟弟赵和风参和进去,俨然就是要分一杯羹的势头;谁承想他们以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事情,到你这里愣是卡了壳。”
王小帅说着有些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宋书煜推开手下的饭碗,抬头看着他:“你刚才的意思说,我去了估计那也是一场鸿门宴,原来更重要的由头在这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