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虽贵为一国之主,但即位以来始终勤于政事,不好女色,所以大虞国后宫虽大,却只有一后三妃而已。而皇后柳氏贤良淑德,端庄大气,一直母仪天下,为虞帝精心管理后宫。
柳皇后一向反对男子看重女色,提倡男子娶妻应娶贤。所以当柳皇后听说堂堂雍王殿下竟娶了以丑闻名的护国公府千金时,她也很是高兴。在陆岚前来问安的时候,她便拉着陆岚聊个不停。好在陆岚学识渊博,又谈吐不凡,倒是应付自如。
“真的吗?北冥冻土那种地方连土地都能冻住,竟然也有海!难道严冬时节都不会被冰封吗?”柳皇后嫣然一笑,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好奇之色。
陆岚螓首一点,淡淡开口:“皇后娘娘,那冥海确是神奇。虽然海上极为寒冷,但常年不会冰封,而且非常广袤,谁也不知彼岸的尽头是什么。臣妾在一本古书中看过一个传闻,五百年前,有位修炼到生死境的大能便曾一渡冥海,看看冥海的尽头在哪,不过直到这位大能元气消耗了大半,也没能到达冥海彼岸,于是不得不原程返回。”
柳皇后有些惊讶了,身体向陆岚一侧微倾,说道:“生死境?听你这么说,那位大能不是比咱们大虞武道学宫的总管还要厉害了?”
“回娘娘,如果总管大人的修为还没突破生死境的话,那的确是这样。”
柳皇后不由掩嘴轻笑:“没想到雍王妃深居简出,学识竟还如此渊博,真是教本宫佩服。”
陆岚谦虚道:“臣妾也是闲暇多看了点书,让皇后娘娘过誉了。”
柳皇后笑着摆摆手,说道:“这可不是过誉。以雍王妃的学识,恐怕咱们大虞国也找不出几个来。我那皇侄儿能娶到你,真是幸运啊。”
陆岚闻言,忍不住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走神。
柳皇后看了,不禁奇怪,正欲追问间,却听门外宫人来报,说雍王来接王妃了。
“哦?快请他进来。”柳皇后朝陆岚打趣道:“你看,一说到他他就到了。”
陆岚回过神,想到雍王不久就要进武道学宫,不由有些忧心忡忡。
柳皇后于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本宫说说,看本宫能否为你做主?”
陆岚知道柳皇后对此也无能为力,索性也不让她为难,因此轻轻摇头道:“臣妾没事,谢娘娘关心。”
柳皇后只好无奈道:“那好吧,不过将来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进宫来告诉本宫。即便是雍王对不住你,本宫也可为你做主。”
陆岚听了,不由感激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此时,柳皇后对陆岚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她是自己的女儿,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慈爱之色。于是,柳皇后又拉着陆岚聊了起来。
直到允善在屠幽幽的引领下进到立政殿来,柳皇后和陆岚才停下话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允善。
允善向柳皇后跪拜而下,行礼道:“臣允善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柳皇后含笑点头,两手虚扶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允善起身,随即偷偷给陆岚打了个眼色。
陆岚会意,随即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妾先随殿下回府,待改日再来向娘娘问安。”
柳皇后露出一脸惋惜之色。“这就要走?雍王妃可得记得,以后没事就多进宫来陪陪本宫说话。这宫里头,可没人能说你提的那些见闻呢。”接着,柳皇后剜了允善一眼,说道:“你可得好好待她,要是她在你那受了委屈,我这做皇伯母的,可少不得要教训教训你的。”
允善听了,顿时大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躬身道:“臣知道。”
陆岚看到他此时窘迫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帮允善说话道:“娘娘,雍王殿下待臣妾不错的,还请娘娘放心。”
柳皇后有些不信的样子,但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只好说道:“那好吧。”
允善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有些讪讪的一笑,心里也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两个女人没待一会就那么要好了,还结成了统一战线!搞什么鬼?”
待两人双双离开立政殿后,回护国公府的路上,允善忍不住问道:“王妃,你刚刚都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你们好像很聊得来啊!”
陆岚带着斗笠的面纱随着马车的摇晃而左右晃动,偶尔露出面纱下方那有些蜡黄的小脸。她语气平静地说道:“臣妾和皇后娘娘聊了聊一些方外的趣闻。”
“方外之事?”允善眉头微扬,“没想到王妃还懂这些?”
“嗯,许是皇后娘娘在深宫待得闷了,她对那些方外的趣闻很感兴趣,所以我们聊得很开心。”
允善有些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两人回到护国公府后,允善便与陆岚向护国公辞别。
护国公依依不舍,但也没办法,总不能留着女儿一直待在娘家。于是,护国公安排人将陆岚的嫁妆装车后,便派了一队亲卫护送允善夫妇回王府。
一路上,允善看着车队后方押送着的陆岚的嫁妆,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
护国公将陆岚的嫁妆装载了满满十大车,如此大手笔,估计他那四千八百两的聘金都要回本了。
要知道,整个雍王府从开国至今几十年,足足两代人的积蓄,也就区区八千两黄金而已。不过之前娶亲,为了给足护国公面子,也为了彰显他对这门亲事的重视,所以他不惜耗费王府过半的积蓄作为聘礼。为此,允善一人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毕竟王府一帮文武官员可是颇有微词的,因为王府家大业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钱,一下子王府积蓄去掉大半,这无疑是伤筋动骨。但现在,允善终于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想到此,允善便忍不住眉开眼笑,连带着看陆岚的表情都有了笑意。
虽然……嗯,这王妃丑是丑了点,但看在嫁妆这么丰富的份上……嗯,还是娶妻娶贤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