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潮5(1 / 1)

三日后,塍王来访。

“潇妃,六皇弟他去了,王府还得靠你,保重身体才好。”

“弟媳谨记。”

“日后府中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回禀王妃,汐妃娘娘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还请皇兄见谅。”

“本王略懂岐黄之术,一同去吧。”

“是。”

慕汐房内。

“小姐,塍王来了。”秀儿进来禀报。

“请。”

“听闻汐妃身子不适,可否让本王把把脉?”

“如此,就有劳皇兄了。”

秀儿将丝线捆在慕汐手腕,隔着帷幕和屏风,另一头递给了塍王。

“潇妃带他们退下吧,人太多会影响诊脉。”

很快,房里只剩慕汐、秀儿和塍王。

“王爷有话直说吧!”

“汐妃果然聪颖。”塍王笑了笑。

“秀儿,送客。”慕汐不等他说话。

“王爷,这边请。”秀儿对塍王做了个“请”的动作。

“汐妃为何这般容不得本王?”塍王自动忽略秀儿。

“王爷,你杀了我家爷,难不成还指望我感恩戴德?”塍王怔住,他未料到慕汐如此直接。

“污蔑皇亲可是死罪,汐妃可要想清楚了。”塍王回过神,没有发怒。

“王爷,如果我家爷没死,慕汐就算冒死也要找出幕后之人,现在就算我知道是你又能怎样?他已经死了。就这样吧,还请王爷以后别来晋王府了,这样最起码我会好受一些。”慕汐有些哭腔。

“汐妃,注意言辞,你不想纳兰府和晋王府的人陪葬吧?”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再绕弯子。

“王爷,我不傻,可不会认为父皇会为了保住儿媳杀了自己儿子。”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省心。”如果不是从老八那里得知老六确实死了,他怎么可能让慕汐活着?本来是打算杀了慕汐,可是他发现,慕汐比其他女人有意思多了,至少在她有威胁之前留着。

深夜,晋王书房。

“晋王,看来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塍王了。”

“不,还有一个人比他快。”

“谁?”

“现在内乱将起,边外就更该严加看守,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意图明显。”

“你的死就是让他回来的唯一借口。”

“不错,死的人只能是我,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又是他的兄长。”

“也就是说在塍王派人刺杀你之前动手的人是他?”

“不错,老大确实也想杀了我,可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动手,等了十几年,他怎会在乎这么几天呢?”

看来塍王才是老*江湖,在慕汐面前他没有解释,反而引导慕汐以为他是真正的凶手,此人心思如此之深……

慕汐上次与晋王到威山踏雪寻梅,路遇刺客,晋王虽受了重伤,却死不了,两人私下商量,趁着冬天,死了反而不会引起太多人怀疑,晋王服了假死药后便没了呼吸和脉象,天气冷身体也就冰冷就像死了一般。

“晋王,你实则不无需冥楼。”慕汐赞赏地看着他。

“是,我暗下培植的势力经足够对付他们,可是要坐稳那个位子就难了。”

半月后,八皇子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兵变,五皇子被擒,姜皇后软禁,姜氏一族全部下狱,八皇子找到麟瑞,他已经病了很久,八皇子暂理朝政。

“晋王,你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朝堂的事变化太快,慕汐很难想到接下去的事。

“老八清君侧时连同几位和老五有交情的大臣和皇子一并清了,确实让老五翻不了身,只怕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老八重权在握,又有兵力,只怕其余几位有野心的皇子也放弃了,现在就剩老大和老七了存有势力,老七很明显是兵部,而老大暗下的势力只怕难料。”晋王躲在密室,消息一直都是慕汐带给他。

“看来轲王就要有所动作了。”很简单,塍王等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想功亏一篑,还有实力的就是老七了。

“未必。”

“哦?”

“清君侧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太多只怕也要被人清了,塍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至于轲王嘛,大概他才是最有资格和我抢皇位的人。”

“既是如此,那么晋王打算以何名目争?”

“名目?自古成王败寇,我若胜了,谁还敢说本王?”晋王笑了笑。

轲王府,书房。

七皇子,轲王楚寂煜,站在一幅画前,落寞地看着,突然警觉起来,“谁?”

“不错,还能察觉到我,比楚寂城好多了。”说话如此嚣张,除了曼华还能有谁?

“冥楼楼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轲王笑了,礼貌起来。“不知楼主有何贵干?”轲王不是傻子,素日与冥楼并无来往,定是有事。

“轲王,在下来送礼。”

“送礼?这不年不节的,担当不起。”

“送你皇位也不要?”

“名震江湖的冥楼楼主的礼自是稀罕的,只是本王不知这份礼为何曾赠我?”轲王脸色有些微变。

“不为何,本楼主喜欢罢了,你要是不要?”曼华的声音透着不耐。

天知道……天知道他莫名其妙的恼怒是因为慕汐真的遵命一心一意地帮晋王夺位。

而他……转向轲王只怕也是晋王对慕汐的情愫,对他来说,谁当皇帝都不要紧,因为他们都动不了他分毫,可是他却感到慕汐越走越远。

确实是越走越远,可是是慕汐自己走的吗?他不推慕汐只怕一步也不会走。

“曼华,你忘了你答应过老六?我怎能信你不会倒戈?”乐王可不是猪头三,他早就调查过,朝中能够争夺那把椅子的人他清清楚楚,在他看来,对手只有一个——晋王,也许塍王能和他斗上一斗,可惜,等了这么多年却等不了这么几月,下手太早了注定失败,根本不用他出手。

“哦!那又怎样?”曼华笑着反问,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既得了楼主诺言,本王可就安心了。”

“本楼主从不承诺,你倒真会顺竿爬,我仅助你夺位,别让我失望。”语毕,身影一晃,人走了。

身为皇族,怎容他人如此放肆,可是曼华怎是他人?自古君王家的人就是无情无义,阴谋算计,哪样都不会少,为成大事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不出所料,塍王逼宫,可是他没动用一兵一卒,以八皇子并非皇室血脉为由,原来皇帝微服出巡时看上了八皇子母妃袁妃娘娘,她不愿进宫,麟瑞宠爱她,隧了她的愿,知晓怀有八皇子时方才进了宫,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少,却不想塍王竟也拿这个做文章,在外人看来未免雕虫小技了,可是只有八皇子知晓塍王暗下的势力,他可以一夜之间把所有大臣笼络,靠得恐怕不只是金银,更多的是攸关他们存亡的把柄,塍王暗下培植的不仅仅是暗卫,还有能够搜罗各种消息的金阁,这些年按照塍王吩咐,他们早已私下将众大臣的软处交给塍王,实在是忠心耿耿又没什么把柄的大臣不是被拘禁就是被杀。

后,直逼八皇子府,发动政变,大臣倒戈,若八皇子还负隅顽抗,只怕要让更多人为他送命了。

“老八,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塍王惺惺作态。

“不必多言,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他们都是忠臣。”

“呵呵…忠臣?你夺位时他们个个顺从,轮到我就是大逆不道。”塍王一气之下掀翻了身旁的座椅。

八皇子有仁爱之心,五皇子就不同了,他太过残忍,不懂民*意,只怕生灵涂炭,这么强烈的对比之下,大臣自然支持八皇子,塍王虽有才,却也太过暴力,不适合当君王,但凡有点忠骨的大臣都不会赞同。

“那也是你的原因。”

“来人,将乱贼压下去。”塍王不再多言。

“不必,我自己走。”八皇子拦下侍卫,“放了他们,我自会安安分分。”始终不是成大事的人。

“好,本王答应你。”这个节骨眼,塍王也不想多生事端。

“王爷,八皇子会不会有后招?怎么这么轻易就擒?”曾鸣是塍王的幕僚,他定是要斩草除根。

“不必,老八最是妇人之仁,他连大臣的性命都不会罔顾,何况袁妃的族人。”

塍王理政,大臣纵有不服也得顾忌,其中不少臣子辞官,朝中大臣大都被塍王换成了自己人,一月后举行登基大礼。

“晋王,塍王下月初九登基,看来他还是等疯了,竟然在这个时候登基。”

“不,他是害怕出乱子,一旦登基,就有理由将兵符拿到手,纵使老八的兵符被他收了,可是在外将士若是反起来只怕抵挡不了,何况,老八手底下的将士恐怕大多不愿屈服,他又怎能安心?”

“塍王这完全是兵行险招,于他并无大益。”

“不错,他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却急功近利了些,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是否通知冥楼?”

“不必,这点小事怎能劳费冥楼?”

慕汐坐下,品着茶,暗淡的烛光下,她长长的睫毛映在墙面的影子被放大了十几倍,晋王背向慕汐而立,自是看到了影子,眼里浓浓的欲望全都忍下。

“晋王,楼主允诺你我方才助你,你登基后我便离开了,还真舍不得你王府里的好茶。”慕汐端着茶杯,以前从未品过茶,到了王府却爱上了喝茶。

“慕汐,到了宫里还有更多好茶。”晋王收敛了情绪也坐了下来。

“送到纳兰府?太麻烦了!”

“本王自会安排人给你送去。”

“如此便多谢了!”

塍王登基当日,塍王在尚书房换好龙袍,曾鸣进屋跪拜,“吾皇万岁。”

“爱卿平身。”

“皇上,吉时已到。”

“嗯。”塍王应了声,表示知晓。

朝堂上,张公公现在龙椅前,宣读太上皇的“圣旨”,还真是老狐狸,皇帝都被圈禁,他不仅毫发无损,还这么春风得意,实在是不简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即位二十有六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子楚寂玄,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长子。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钦此!”

“跪拜新君!”

众大臣跪拜,欲开口齐呼万岁,却被突然打断,“等等!”

大臣纷纷退后,面带惊色,来人自是晋王楚寂城,“大胆妖孽,竟敢幻作我六皇帝模样,来人,给我灭了!”

“皇兄,我能到这里,你还唤得了谁?”晋王一脸张狂。

“你……”塍王可气的不得了。

“乱臣贼子,你毒害父亲,杀害兄弟,天理不容,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晋王持剑欲上高台,塍王身边却出来很多人保护,“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

“是吗?”话音未落,塍王身边的护卫通通将刀对着他,曾鸣也站到他对面,塍王脸色大变,“曾鸣?”

“大哥,养虎为患哪!来人,拿下。”护卫将塍王拉下去关押在宗人府,阴暗潮湿,塍王还着黄袍,却是连祖宗牌都不能上的可怜王爷,晋王探望,曾鸣跟在其后。

“你是老六的人?”塍王看也不看晋王,直问曾鸣。

“不,他是五哥的人,他召见过我你还记得吗?”

“原来,可是他怎会信你?”

“大哥,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对手啊,五哥确实有些恃宠而骄,可是他和老八是兄弟几个中最重兄弟之情的,五哥单纯,他料定你会对我下手方才告诉我曾鸣是他的人,老八也没下狠手,对你终究是仁慈了些,若非如此,亦不会栽在你手上,而你还算漏了一个人…”

塍王思虑片刻,眉头一皱,“老七?”

“不错,就算我拿下你也当不了皇帝,因为老七,我本有暗卫,就连你的金阁也早就落入我手,加上冥楼相助,皇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可冥楼楼主却改择了老七,这我就不得不谨慎了,原本没有冥楼我也胜券在握,可是冥楼插手,我只怕胜少败多,还不宜动手,这个时候必须父皇必须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和我一样不希望老七当皇帝。”

“你忘了我也不想你当皇帝?”

“冥楼你对付得了吗?”

塍王陷入沉思,晋王说的没错,晋王的势力虽大,他也还有反扑的机会,和冥楼做对完全没胜算,而且麟瑞现身,对自己虽无好处,却也无甚大害处,也可以限制老七。

“好,不过,杀了他。”塍王指向曾鸣。

话音一落,晋王的就拔出身边侍卫的配刀捅进了曾鸣的胸口,曾鸣大惊,却已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大,倒地吐血。

“父皇在哪?”

“老六,你以为老七会受父皇限制?”

“当然不会,不过既然已经混乱了就再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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