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父女两人的渐行渐远,捕快们押着白老八走掉,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凌潇然几人也趁着天色还早,决定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可有了下午发生的事,所有玩意儿都提不起兴致,在岳云溪提议下,众人直接返回了客栈。客栈一层这时有了不少食客来吃晚饭,到处都有人在谈论着下午的事,有逞口舌的还上了一层用作说书的台子向众人演示着那个皿石的睿智,不过因为过分渲染倒是偏离了事实三分,搞得姬木婉恨不得把那人拉下来自己上去说清真相,不过又怕其他人阻止,只好生生咽下这个念头。
凌潇然一边好笑地听着那人的夸张陈述,一边问岳云溪:“岳兄怎么看?”
岳云溪沉吟片刻,道:“那皿石颇不简单。”
唐涵羽问道:“难道岳公子猜出那人来历了?”
一边的姬木婉轻轻拍了拍桌子道:“你们听你们听。”示意几人听台上那个人的话。
只听那人道:“事后那位皿大侠还告诉刘捕头,这死的那个欧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你们肯定想不到!”还得意洋洋地叉起腰来。
台下有人不耐烦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赶紧说。”
那人咳嗽了一下,道:“这欧源啊,其实不叫欧源,叫做区原,不是水源的那个源,而是原来的那个原!”
“区原?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耳熟的是跳江的那个屈原吧?”
“不对不对,好像在哪听说过。”台下议论起来。
那人见众人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笑呵呵地慢慢说道:“诸位还记得三年前京畿监察御史区行之之因受太子罢黜一案牵连而被满门抄斩的事变吗?”
“哦……”这倒是有不少人想了起来,不过涉及到政治言论的事,倒是没什么人愿意在这上面继续说下去,台上那人也自然不傻,直截道:“听皿大侠说,这区原正是那个区行之之子,这人也是个纨绔子弟,不喜欢读书,倒是在玩乐上有着不小的天赋……当年他因机缘巧合躲过一劫,也不知道怎么到了寿春,靠着早年秉通的杂耍过日子……”
“你知道那个区原怎么发的财吗?听衙门的人说,后来搜出来的财宝可真不少呢,光银票就有几百两!”台下又有人提问了。
“哎呀呀,几百两?这么多?”众人又开始热闹起来。
台上那人撇撇嘴,道:“那个区行之当年教出来不少学生呢,现在不少都当着官经着商呢,有哪个还有点良心,偷偷给他点钱也算不得什么。”
“哎呀……”食客们又开始为了钱的问题议论起来,剩下的凌潇然几人已经不用再听,转回头来,岳云溪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化名吗?欧源……区原……皿石……”说到这忽然不语。
凌潇然忙问:“如何?”
岳云溪看着他,神情有点严肃:“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姬木婉着急道:“哎呀,你就不能快点说啊,急死我了。”
岳云溪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皿石用的也是化名……我想他可能还是当场还想出这个名字的,他的真名就是盗跖。”本来岳云溪还想多解释几句,但看到姬木婉急切的眼神只好直接说了出来。
“盗跖?就是那个盗圣?”凌潇然微微诧异道:“对啊,我早就该想到是他!”
“凌公子也听说过这个人吗?”唐涵羽好奇地问道。
凌潇然点点头:“嗯,相传这盗跖乃是亦正亦邪之人,从来随性行事,不拘泥礼法,修为奇高,可以算是当世最风流的人物之一了。”
岳云溪接道:“这盗跖幼时便聪颖无比,七岁就破过当年轰动一时的盗窃大案而轰动一时,十三岁便中了进士,风光无两,后来拜高人为师,在修道一途上更是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惊人禀赋,短短十数年就跨入通幽高阶,前途不可限量,据说他要是再一心修炼下去,成为第二个逍遥真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只是他尘心未定,与突厥族公主相恋,两人长相厮守,游历山水,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话,……可惜那位突厥公主自弱多病,不久就患上了绝症,盗跖四处求医问药,甚至自己亲自试药,盗跖的天禀委实太高,以致他在医学一途钻研十五年便被当世的医学大家尊为医魔——意思是对用药医理理解得太过不可思议……可他到后来还是没有救活那位异族公主……后来他用千年玄冰冻裹住那位公主的躯体,四处寻访鬼道巫术……”
“难道他又将巫术学到极致了?”姬木婉忍不住打断他说道。
岳云溪苦笑一声:“哪有这么容易,鬼道巫术乃是南疆蛮荒之辛秘,怎么可能说与他来?求之不得,他便横抢,为此得罪了不少门派,甚至当时有南疆人跑到中原来追杀他,但他道法太高,那些南疆人没讨到什么便宜,只好自认倒霉,回去了,不过他的鬼道之术当时也没到什么高深地步,后来各大门派怕他再生事端,破例赠予他几卷巫术禁诀后,就禁止他再惹是生非了……从那之后,修道界就没什么他的消息了,如今算来,也有五六年了,也不知这五六年,他的鬼道之术进展如何。”
凌潇然摇摇头:“方才苏暖暖应该便是盗跖与那位公主之女,按她所言,怕是那位公主现在还并未归阳。”
唐涵羽长叹口气,道:“日月难齐,阴阳两隔,这位盗跖前辈也是位痴情之人啊……”
姬木婉来不及感同身受,又急忙问道:“那他为什么叫盗圣啊?难道他的盗窃之术也是登峰造极了吗?”
岳云溪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盗窃之术,这个‘盗圣’的称谓不过是他当时调侃自己四处抢盗鬼道巫术秘籍,随口说的罢了,谁想到越传越广,反倒是将他之前的称谓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