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珠不想和江湄多说,一个冰冷到极点的人突然这样冲着你笑,实在是过于惊悚了些。
两人之间实在也没有可说的,寒暄过几句客套话后,南华珠便先行离开了。
走出去很远以后,明言才长出了一口气:“江美人刚才那样真吓人,刚刚不是都散了么?她怎么还在那里?”
“想来是等着我出来,好去面见皇后吧。”明言的话也让南华珠的鸡皮疙瘩冒起来了,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毕竟。。。皇后肯不肯原谅她是一说,她这三年应该也后悔得很,可想要修补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
方才虞澜清对江湄的态度很是决绝,甚至不想听见她的名字,最信任的人变成了这般,皇后应该伤的很深。
破碎的东西,哪里有那么容易重新粘粘成原本的模样呢?
可她们都不知道的是,当年的事情,完全是虞澜清和江湄联手演的一出戏罢了,魏离护着虞澜清,这事儿至今没人能晓得一丁点的破绽,江湄在裕和的三年,一直和虞澜清保持着通信,这一次回来,并不是虞澜清希望江湄来蹚这趟浑水,而是傅阳已经不在裕和了,太后又希望江湄能够助虞澜清一臂之力,有很多事情,皇后不适合去做,但江湄非常适合。
江湄一回宫,便到凤羽宫中去见了虞澜清,未免被人看出破绽,只粗略了解了一下大皇子事件的始末便匆匆离开了。
之后虞澜清更是未曾主动召见过江湄,两人唯一的见面,只是在晨昏定省上。
今日虞澜清特意留下南华珠说晋升嫔妃的事,就是为了让南华珠彻底放下戒备。
只要她们坚信自己与江湄的关系僵硬,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才能顺利进行。
今天江湄重新返回来,也是接收到了虞澜清眼神的暗示,那些话是专门说给南华珠听的,心中有鬼的人听了,总会在内心深处埋下一颗种子,等到这颗种子萌芽生长的时候,便是被彻底击溃的时候。
江湄一进凤羽宫,月颖便快步上前,笑着同她轻声道:“娘娘正等着小主呢。”
江湄也对月颖颔首点头,快步朝着后院过去。
虞澜清专门在水榭的小凉亭备下了茶水糕点,周围没人伺候,江湄过来的时候,也没让飞花跟着。
久别后的重逢,在今天才算是正式的坐下来好生说话,江湄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到虞澜清跟前,便跪下了。
虞澜清赶忙伸手拉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这三年,我与傅阳虽见面不多,但心中所憾,已然放下了,未来如何,也不愿意再强求,傅阳也听了我的话,得到了皇上的谅解,重返了朝堂,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当年害怕皇后娘娘被牵连,想过许多次回来,后来听说皇上并没有太过于苛责娘娘,娘娘还有了龙凤双生子,心中的愧疚才放下一些,若是娘娘因为我和皇上起了争执,彼此有了隔阂,那么江湄就是万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罪过,此番回来,缘故如何,我都已经清楚了,京香姑姑虽说的不多,但我只要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办事就好,此番,一定替娘娘揪出迫害大皇子的幕后之人,定要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江湄字字恳切,在她的心里,虞澜清早就已经超脱了恩人这样的界定,在江湄的心里,虞澜清更像是她心底里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任何逾越雷池之人,都得死!
虞澜清被江湄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话都说完以后,江湄才肯起身坐下。
在她的眼里,皇后还是那样的温柔,这样温柔的人,怎么可以遭受到这样的事情?!
“大皇子他。。。”江湄垂下眼帘,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把魏子善送到淑妃那里去,养在太后那里,等他冷静一些了再说不好么?
虞澜清把手边的茶盏推到江湄面前,轻声开口:“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如今身子不大好了,要抚养子善虽说并不是不可以,但是没有必要,若是孩子养在太后膝下,幕后之人便不会放松警惕,只有我们照着她们所希望的去做,她们才会以为瞒天过海成功,才会放下心来,所以。。。子善交给了淑妃。”
“可淑妃她。”江湄皱眉,还记着周芷溪从前的荒唐模样。
“本宫怀着双生子的时候,淑妃犯错被罚,去了长岭山两年,此番回来,整个人身上的傲骨已经被磨平许多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娇蛮任性觉得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小公主了,这世上的人都会长大,只在于经历而已,淑妃对子善是真心的好,且太后已经单独找淑妃谈过了,想来淑妃心里也明白,这场局里,要对付的并不只是本宫一个,她,还有子善,都是被算计的人选,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淑妃知道该怎么做,子善在她那里,本宫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虞澜清同江湄说得很仔细,她离宫太久,很多事情并不能够及时知道,听过虞澜清的话,江湄的神色才缓和不少。
她不相信周芷溪,她只相信虞澜清,只要虞澜清说她是可信的人,江湄就能放下以往的成见,全力配合。
今早上周芷溪也收到了虞澜清的眼神,在这场局里,是时候反客为主,让她们自食恶果了。
江湄离开凤羽宫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黄昏光线昏暗的缘故,守在凤羽宫旁边的眼线,倒是把江湄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明言同南华珠说的时候,南华珠又放心几分,只要皇后和江美人不能联手,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从前的江湄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疯狗,皇后说咬谁,她就不要命的咬谁!
如今两人离心,各个击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皇上如今也不让大皇子念学了,和淑妃一块儿在落阳宫里,等同是进了冷宫了,等大皇子再大些懂事了,自然会埋怨皇后,他年幼不懂事分不清是非,皇后也分不清么?就这般把他顺手扔给了淑妃,断送他一生的前程,到时候可才是有好戏要看呢。”明言小声说一句,若是旁人的孩子这般也就罢了,偏偏是德妃的孩子,皇后心里一直都是记着德妃的,当然也怕这孩子的劣性反扑伤着了自己,不管是送走还是留下,都是两败俱伤。
南华珠勾着嘴角笑笑:“可怜了子策,也跟着没有学念了,不过子策还小,过两年再读也行,大皇子若是学业耽搁荒废久了,只怕是天才也要变成蠢材了。”
最好便是再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如此一来,一到分封府邸的时候,魏离定然会直接将魏子善发配到别处去,免得在自己面前碍了眼。
在宫里那么多年,总归还是要熬出来的。
几日之后,晋封嫔妃的事情便有了着落。
虞澜清和魏离商量过,既然不选秀又要封赏,那边所有的嫔妃都封赏,大喜庆,也不会亏待了谁。
虞澜清替魏离传话,在早晨请安的时候,定下了每个人要晋升的位分。
晴岚宫的赵怜儿入宫六年,晋升为怜贵人;
梓长宫的肖梦珵入宫六年,晋升为肖荣华;
春盛宫的朱玉琼入宫六年,晋升为朱美人,同宫的周妍,晋升为周美人。
月影宫的南华珠入宫六年且养育四皇子,晋升为贤妃;同宫的洛文茵入宫六年,晋升为洛荣华。
只有江湄一人,直接从美人的位分越级坐上了贵人的位置,虞澜清念完之后,除了周芷溪以外,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尤其是南华珠和赵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南华珠还尚且能沉住气,可这个贵人的位置是赵怜儿算计了多少年才得来的?!凭什么江湄这个罪人一回宫,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念错了?”赵怜儿站起身来,急切的问道,“是嫔妾和江美人,一并晋升为贵人么?!”
虞澜清把拟好位分的折子折好,递给一旁的月颖:“江家在水贼水盗的事情上矜矜业业干了三年换来的成果十分显著,这个位分是皇上定下的,要嘉奖江家的功劳,怜荣华若是觉得不妥当,可以去找皇上说。”
赵怜儿怔了一下,福身称不敢后,捏紧了拳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虞澜清看一眼脸色不大好看的南华珠和赵怜儿,轻声开口:“宫中虽然多年不曾选秀,但是各位妹妹们进宫多年,位分的晋升不过是大家同乐的事情,切莫太过在意,另有,皇上恩典,大赦冷宫郁氏,仍旧还是和怜荣华同住。”
大赦郁兰?!
南华珠握紧把手,看向虞澜清:“皇后娘娘,那个毒妇当年可是想要四皇子的命啊!”
这个决定同样让周芷溪、朱玉琼和周妍心紧了一把,周芷溪和周妍瞬间就看向了虞澜清,反倒是朱玉琼伪装得很好,不动声色的垂眸喝水,好似都不关她的事一般。
当年南华珠的事情没有深究,也是因为四皇子健康平安,而后虞澜清又有了身孕被周芷溪暗害的事情接踵而至的缘故,此事过去那么久,再想要翻出来查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可释放郁兰实际上是太后的意思,南华珠性情如何,这些年太后是知道的,要击破她们的心理防线,光靠一个江湄,还远远不够,只有把郁兰放出来,才能勾起南华珠和赵怜儿最深处的痛与恶,才会露出破绽来。
虞澜清轻飘飘的看一眼南华珠:“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四皇子如今十分健康,你也即将成为贤妃,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郁氏从冷宫出来已经是大赦的恩典,位分便不会再有晋升了,婧嫔,如今正是工部为国效力的紧要关头,想必你也能理解皇上,替皇上分忧的吧?”
拿魏离出来堵住所有人的嘴也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赵怜儿不敢质疑魏离的决定,南华珠同样不敢,虞澜清特意大张旗鼓的三入乾明殿商议此事,就是为了今日的这套说辞。
南华珠神情闪烁,连声称是,再不敢多说什么。
事情说完,虞澜清便让都散了,这次谁也没留,虞澜清率先离席,俨然是不愿意再听任何人说话的意思。
赵怜儿一路焦急的跟着南华珠往月影宫去,江湄和洛文茵紧跟着出来,看着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江湄轻声道:“去御花园转转吧。”
给她们两人留一点私密的空间,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如何对付横空坐上贵人位置的她,以及从冷宫出来的郁兰吧。
两人一进屋坐下,赵怜儿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娘娘,不是说皇后厌弃了江美人么?怎么如今她倒是和我平起平坐了?按理来说,这宫里够得上贵人资格的,只有我啊,娘娘之前不也说过么?”
南华珠自己都头疼得要死,一想到当初郁兰要害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南华珠就恨得牙痒痒,如今这个凶手居然要从冷宫出来了!可现在刚是大皇子的事情还没过去的时候,又不可能立刻出手除掉郁兰,人刚从冷宫出来就没了,谁信?!定然是要被牵连的,可这样的一根大刺扎在心头,南华珠实在是寝食难安,是以赵怜儿这会儿在耳边嚷嚷着自己的事情,南华珠烦得要死。
“我怎么知道?!倒是去问问皇上啊,造成现在的局面还能怪谁?!要怪就怪咱们家里的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饭桶!指望得上谁?!他们还指望着咱们呢!”南华珠心里烧着火,嘴上说的话也没有多客气。
赵怜儿盯着南华珠,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两人定然是要吵起来的,这会儿大家都在着急上火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着急说话比较好,是以赵怜儿干脆站起身来,说了句自己先回去了,便转身离开。
明言看着赵怜儿的背影,冷声道:“拽什么?没有娘娘,她还不见得做什么贵人呢!”
南华珠撑着脑袋:“倒杯热水给我。”
而赵怜儿走到月影宫门口的时候,神色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宫门口的匾额,片刻之后,才收回目光离开。
如云搀扶着赵怜儿,一路上越想越气,轻声道:“婧嫔真是夸海口夸得不害臊,早前是怎么跟主儿说的?说皇后娘娘找她商议晋封的事情,她专门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了,此番晋封,主儿定能坐上贵人的位置,主儿那时候还对她千恩万谢呢!谁晓得这哪是她的功劳?!明明是皇后娘娘早就想好要嘉奖后宫,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晓得藏着些。”
赵怜儿眯了眯眼睛,心里的确是很不舒服的。
若早知道这个贵人的位置迟早是要得的,她又何必和婧嫔同流合污那么久?!
肖梦珵这样的人,六年以来默默无闻都能爬上荣华的位置,皇后这是满后宫的打脸呢!
不过最让赵怜儿不满的,还是南华珠方才的态度,她倒是有了孩子,又做了贤妃了,在这个后宫里,她算是虞澜清之下的第一人,连周芷溪都要被她压一头!区区一个郁兰而已,赵怜儿才不信能把南华珠怎么样,倒是南华珠,定然是要动手除了郁兰的。
既然迟早都是个死人了,她还生什么气?!定然是故作姿态,不想管自己这档子事罢了!
既然她不管,赵怜儿自然自己想办法去对付江湄,贵人算什么?晋升嫔位的时候,决不许再有任何人档她的路!
赵怜儿的离心与否南华珠根本就没有很在意的去想,她正静坐着盘算着郁兰出来以后的事宜,按照虞澜清的意思,郁兰即便是要出来,那也是所有人的晋封仪式结束以后的事情了。
因为是后宫共同晋封的喜事,所以也选在同一天来办,虞澜清一个人肯定是操持不了那么多人的事情的,肯定还是需要自己帮忙。
刚想到这里,南华珠便听见外面传来宫人维诺的声音:“月颖姑姑怎么来了,您稍等,奴才这就去替您通传。”
说着,人就进来了,说是凤羽宫的月颖亲自过来了。
南华珠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让把人请进来,月颖脸上挂着笑意,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一进屋,便福身道:“奴婢请贤妃娘娘安。”
这声贤妃娘娘彻底是满足了南华珠的心理,连虞澜清身边的姑姑都这般叫了,可见此事是绝对板上钉钉的了,不过她可不能把自己的心安理得挂在脸上,赶忙让明言把月颖扶起来,佯装惶恐道:“还未册封呢,姑姑可千万别这么叫,如今。。。还只是婧嫔呢。”
“娘娘晋封的事情已经是定下的了,早一些叫,晚一些叫,有什么要紧的呢?”月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门开着,外边的宫人们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
南华珠垂下眼帘,也没有再反驳,让月颖坐下来说话:“姑姑这会儿过来,是不是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啊?”
月颖平日里说话自然不会是这样的音量的,今天来,就是要让月影宫的人都听清楚,这宫里狗仗人势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们不听清楚了,怎么晓得自己的主子即将有这般大的‘权利’了呢?
月颖勾着嘴角笑笑,说得也直白易懂:“娘娘眼见着就要是贤妃了,这后宫里,妃位上拢共也就两个人,娘娘也是晓得的,皇后娘娘宽宏,自打淑妃回宫以来,一直都以为淑妃改过自新了,可大皇子的事情上,淑妃实在是手段下作,上了皇后娘娘的心,连带着皇上也更加厌弃,所以唯一还能帮衬上娘娘的,现下也只有贤妃娘娘您了。”
月颖三言两语间就给南华珠传递了虞澜清和魏离的确已经相信就是周芷溪挑唆了魏子善的信息,月颖看似是说者无意,但南华珠却听者有心,一下子脸上的表情就缓和放心不少,连连点头:“淑妃的确是太过于娇蛮了,即便是大周帝的嫡亲妹妹,也不该那般在孩子跟前胡说八道的。”
南华珠顺着月颖的话说,却不知道她的细微表情,已经被月颖都看在了眼里。
“现在江美人也和皇后娘娘离心,后宫里唯一还能委以重任的,只有娘娘,皇后娘娘当初护着娘娘的孩子,就是因为知道娘娘和自己是一条心的,所以今天特意让奴婢来告诉娘娘,娘娘抚育四皇子辛苦有功,切莫把郁氏的事情放在心上,皇上有皇上的不得已,定然不是有意要让娘娘伤心的,当初的事情,皇后娘娘和皇上都是记得的,所以。。。皇后娘娘已经向皇上求了恩典,等郁氏出来后,为弥补安抚娘娘,特赐予娘娘协理六宫的权利。”月颖看着南华珠,把她的每一个眼神动作都记下来。
果然,听月颖说完,南华珠难掩震惊的抬起眼帘:“姑姑。。。说什么?协理六宫的大权?给。。。给我么?”
月颖含笑点头,再此确认自己并没有说错。
南华珠只觉得手都在颤抖,巨大的震惊过后,便是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欢喜坏了。
当年的苏遥遥,那般得魏离喜爱,都没能从虞澜清手上分走一丁点的权利。
当年的周芷溪,背靠大周帝,拥有整整一个国家作为靠山,也同样没能从虞澜清手上讨到便宜。
如今这样大的馅饼砸在自己的头上,南华珠简直不敢相信。
可这就是事实,南华珠也清楚,自己比起周芷溪和苏遥遥来说,到底都多了些什么东西。
与苏遥遥相比,她在太后跟前更得脸,当初太后便有意让她帮衬虞澜清,当初的苏遥遥,仅仅是太后反对这一点,便不可能拥有协理六宫的大权。
而周芷溪便更不用多说了,既没有魏离的宠爱,更通不过太后的测验,大魏的权利是永远不可能落在她手上的。
唯一的人选,最好的人选,只有自己!
南华珠瞬间扬眉吐气,连身板都挺直了几分,脸上的气色显得分外的好。
手中有了协理六宫的大权,她哪里还在乎什么郁兰出不出冷宫的事情?!等到大皇子的风头过了,自然有的是借口除掉郁兰!
就算郁兰不犯错,难不成大权在手,要制造一场错误很难么?熬到今天,才终于算是熬出了头了!如此看来,等到子策成年,只要他争气,得到魏离的喜爱和赏识,贵妃,皇贵妃,有什么不能想的呢?!
月颖把南华珠藏不住的兴奋尽收眼底,该说的话说到了,该达到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站起身来,再次福身行礼:“皇后娘娘的意思,奴婢已经带到了,还望娘娘能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
见月颖要走,南华珠赶忙笑着称自己明白,让明言亲自把月颖送出去。
明言也高兴坏了,扶着月颖出去的时候,还和月颖在宫门口说了一会儿话,一副特别亲近的样子,宫道上不少的宫女太监都瞧见了。
等到月颖走远了,明言才左右看看那些小心张望的宫人们,得意的挑了挑眉转身回去了,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们了。
月颖一路从月影宫回去,路上遇见了从御花园算着时间回来的江湄和洛文茵,这件事情里洛文茵是知情甚少的,所以当洛文茵的面,江湄只是问了月颖一句从哪里来。
月颖挑了挑眉,说刚从婧嫔那里出来,江湄便什么都懂了。
洛文茵看着月颖走远,好奇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怎么会去婧嫔那里?”
江湄对她笑笑:“没什么,回去我给你做桃花酪,你最喜欢的。”
月颖去的时间不久,赶着回来的时候,虞澜清正抱着魏云熙描画,见月颖进来,虞澜清才把魏云熙交给一旁的绣心:“熙儿先去睡会儿好不好?等醒了母后再带你继续画。”
魏云熙乖巧的笑起来,点了点头后,便跟着绣心下去了。
等魏云熙走远,虞澜清才坐正身子道:“都说了?”
“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奴婢特意说得很大声,想来在门口当差的宫人们都听见了。”月颖点头,“婧嫔很高兴,郁氏的事情想必已经抛之脑后了。”
“高兴就好,越高兴越得意越好。”虞澜清满意的点点头,目光看向前方,“要摧毁一个人,必先使其膨胀,待到一定的时机,只需要一根细小的银针,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其身,诛其心,棋已布好,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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