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虞澜清的授意,明白了太后的心思,唐施心头踏实,看着身边跟自己一同走出慈寿宫的姚姑姑,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我初来京城,许多规矩还不懂得,往后要劳烦姑姑多教一教我了。”
小姚最开始被虞澜清安插在赵怜儿身边,后来赵怜儿没了,便又回到虞澜清身边伺候了,如今也算是宫里老资历的姑姑,月颖和虞澜清还是叫她小姚,突然被年轻的裕王妃喊了声姚姑姑,倒是也唏嘘的很。
在慈寿宫里那般喊着,小姚还觉着自己年轻,太后娘娘也还年轻似的。
只是岁月不饶人,宫里面的年轻小宫女换了一波又一波,打小在宫里闹腾的皇子,转眼也成家了。
“奴婢定当尽心。”小姚效忠虞澜清,自然也知道太后为裕王的德行操心不已,太后常年身居后宫,如今为了皇上的安心,早就已经不揽权势,不问外事,如今定下了裕王妃,自家丈夫的事情自家管,就是皇帝也插不上手的,该好好收拾一下裕王爷的性子了。
原本小姚还担心裕王妃压不住裕王,如今看来,倒是她白白担心,太后娘娘的心思,是最细致妥帖的。
准备出宫回府的路上,魏子策瞧了小姚好几眼,倒是面熟,晓得是母后宫里的人。
唐施笑得一脸得意,搞得魏子策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她在密谋什么。
可小姚只说是太后指去教导裕王妃规矩的,说唐施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该当有个贴心人在身边帮衬提点着才是。
这是虞澜清的意思,魏子策自然说不出有什么不好,只能谢母后恩典,瞧唐施的笑容瞧的心烦,干脆快走几步到前面去了。
两人各怀着心事回府,魏子策今天倒是没再出去,也没去后院那几个妾室屋里,唐施顾着和小姚说话,两人倒是投机的很,她听什么都是好奇的,宫里出来的姑姑就是不一样,说话气度上都随太后,声音又软又轻。
小姚说起魏子策的事情来,倒是毫不嘴软,这些年属他让太后最操心,所以小姚对魏子策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唐施也连连点头附和,太不是个东西,太后娘娘这样温婉又大气的嫡母,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他倒好,自小脑子就缺根筋,如今更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唐施盘算着如今有了撑腰和靠山,定然要把魏子策收拾得服气才罢手,可魏子策也不晓得是不是害怕姚姑姑的缘故,竟然一连着三日都规规矩矩的在府上,两人虽然不见面说话,但也没叫唐施找到什么机会。
魏子策是瞧着小姚似乎的确是在教唐施规矩,观察了好几天之后,才稍微放心下来。
看来她的确没跟母后胡说什么,不然姚姑姑肯定早就来传母后的话了,这般想着,今日用过午膳后,魏子策便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从军营回来,他就在忙着成亲的事情,唐施嫁过来也不过五六天的时间,可魏子策确实是憋得十分难受了。
军营里没什么好玩儿的,大老爷们儿间除了喝酒就是比试,一股子的汗臭味就从来没有消散过,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得娶个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的正房妻子回来,成日和自己对着干,有意思是有意思,却也不太能让魏子策收住心。
他可是京城里的头号人物,许久不出来走动,这些人怕是都忘记了他的鼎鼎大名了。
不过这一点的确是魏子策多虑了,他一出现在以前爱出现的地方,立马便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不少人上来赔笑敬酒,很快就聚集了不少的人,魏子策喜欢这样的热闹,虽然这样的热闹只是短暂的麻痹心里面的空档,但是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一个下午未归,唐施差静雨盯着魏子策的院子那边,到了晚膳的时候,静雨才匆匆回来,见小姚正陪着唐施吃饭,嘴边的话顿了一下,没说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到小姚身边去了。
唐施把碗里面的饭吃完,又夹了几筷子菜在碗里慢慢嚼,最后还喝了一碗老鸭汤,才满足的擦了擦嘴,走到里屋去。
“王爷呢?”唐施问一句。
静雨抿了抿嘴唇:“没回来呢,我听门口的小厮闲聊碎嘴,说是王爷这个点儿还没回来,定然是春月楼见什么。。。蔷薇姑娘去了。”
一听便是那种烟花青楼的风尘女子的名字,静雨脸色格外的不好看,好半响,见唐施没反应,又道:“奴婢还听说,星儿姑娘从前便是个卖笑的,说得好听是卖艺不卖身,可不还是个歌妓么?怪不得那样子蹬鼻子上脸的没个规矩,奴婢瞧着王爷这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有宫里的姑姑在,也不晓得收敛。”
唐施撇静雨一眼,扑哧笑出来:“瞧你这丫头,气得比我厉害,不晓得以为是你嫁了裕王爷呢。”
静雨皱眉跺脚:“小姐!新婚燕尔的就做出这种事情来,旁人不晓得怎么笑话小姐呢!”
小姚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唐施,又看一眼护主心切的静雨,轻声开口道:“姑娘错了,该改口,叫王妃了。”
静雨怔了怔,稍微缓过气来,静下心思,见姑姑不急,唐施也不急,突然想起唐施从来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才从震怒里恢复了理智,转了转眼珠,接着开口:“小姐。。。王妃是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王爷了吧?”
唐施扯了扯手指甲,应声道:“照着我多年惩奸除恶打抱不平得来的经验,像是裕王这样纵横花月之地的小霸王,一朝从军营那样的地方回来,能够忍着没在新婚夜就跑出去,是托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福,他好歹是有些顾及,如今宫也进了,人也嫁进来了,我对他一不搭理,二不顺从,三不关怀,堂堂裕王爷在我这么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心头能痛快了?依我所见,王爷恐怕要流连春月楼,不回来了。”
唐施说罢,挑眉抬眸,看一眼小姚:“姚姑姑觉着呢?”
从前这些都是寻常事情,唐施能够看得开,看得准,已经很不容易,嫁给这样的孽障,也得亏是唐施还能笑得出来,若是换了旁家的小姐,定要等着魏子策回来用膳,若是等来魏子策去了春月楼的消息,怕是要羞愧难耐,吃不下睡不好以泪洗面了。
唐施偏不,不管魏子策是真的本性难改还是为了折磨她跟她怄气,唐施都不在乎,她此时兴致盎然,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眼神里全是精光,看向小姚的时候,就差笑出声来了。
她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还想着魏子策要是一直在府上不出去可怎么是好,现在好了,他自己把把柄送到了她手上来,她要是不好好的接住,可实在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信任和重托。
“瞧王妃的样子,早已经成竹在胸了。”小姚和唐施相处了几天,倒是和唐施非常投缘,看她这样子,就晓得唐施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魏子策了。
“姑姑说过,我是裕王妃,从前王府没有主母,王爷孑然一身,旁人总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有了家室,再这般流连风尘场所,便是败坏了裕王府的名声,如此一来,我是必须得管一管这事了,我瞧着时间还早得很,王爷怕是还没喝醉,再等等,夜深了再去,更是名正言顺,一切为了王爷的名声着想,我可不能让王爷背上冷落发妻的不好名声。”唐施嘿嘿笑两声,望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这会儿才刚刚太阳落山,她可不能因为魏子策不回来吃饭就去闹,必得等到夜深了,喝醉了,人歇下了才去才好,拿人要拿脏,捉奸要成双,免得被人说成个妒妇、怨妇,可实在不好得很。
而此时的魏子策,也正如唐施所言,正在春月楼里歌舞做伴,不亦乐乎,身边三五狐朋狗友吹嘘着,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酒精的挥发下,只觉得整个人的灵魂都变成一片空白了。
他望着这里的天花板,身边全是姑娘们娇俏的笑声,香喷喷又柔软的姑娘搂在怀里甚是惬意,递到嘴边的酒杯上似乎也沾染了花粉的香气。
蔷薇没见魏子策醉的这般厉害过,从前对面楼的花魁星儿似乎就是因为魏子策喝醉了酒侥幸伺候了一晚,才被赎身进了裕王府,蔷薇眼中的光芒闪烁,她放下手中的琵琶,走到魏子策跟前,拨开他身边的几个姐妹,俯下身,魅惑的去扶魏子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慵懒:“王爷醉了,奴家扶王爷去歇息吧。”
她不比星儿差什么,大家都是花魁,谁不比谁?过了今夜,她自然也能进裕王府去,从此以后再不必对着男人卖笑,能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魏子策眯着眼睛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眼前就浮现出新婚夜那个顶着个鸡窝头一脸睡意朦胧不耐烦的女人的臭脸来。
瞧见他居然是那个样子!不知好歹!
成天笑得虚假,以为他看不出来?!嘴上倒是恭恭敬敬的,心里边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讨厌的女人,魏子策撇眉,突如其来的烦躁让他把蔷薇推开,回头去找跟来的小厮,问了一句:“怎么,没人来找爷吗?!”
她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和名声?他连家都不回了,这下她该晓得他的厉害,晓得着急了吧?魏子策勾着嘴角,想象着唐施哭着闹着来找他的模样,往后定被他治得死死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女人能招惹过他!魏子策得意的笑容刚刚浮起来,就听见了回答:“回王爷,没有。”
他笑容一僵,随后是更大的怒火,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小厮上来扶魏子策:“王爷,咱们回去了么?”
蔷薇心一紧,也赶紧扶住魏子策,紧张的看着魏子策侧脸,就怕他下一句就说要回去了,她当然知道魏子策已经成婚了,可是谁说成婚了就不能纳妾室了?身为王妃,还能管王爷不成?
“王爷要不还是回去了吧,夜深了,想来王妃等着呢。”蔷薇故意在魏子策耳边小声说一句,果然见效甚好,魏子策一听王妃两个字就来气,她都不来找,他回去干什么!这样就很好,非常好,两个人谁都别打扰谁,她不管他,他正乐意的很!
“那就叫她等着!”魏子策闷声吼一句,甩开那个小厮的手,“本王今儿累了,不回去了。”
小厮垂眸,赶忙退下,他可不敢触魏子策的霉头,不回就不回吧,王妃总不能拿他撒气吧?
再瞧瞧外头的天色,这会儿都要夜深了,想来王妃也都睡下了,毕竟。。。王妃可是连新婚夜都不在乎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王爷宿在哪里,回府不回府,原本大家还挺同情可怜王妃的,自从星儿被掌嘴关禁闭以后,大家都对这位新王妃改观不少。
魏子策跟着蔷薇上了楼,下头姑娘们的眼神都恨出血色来,窃窃私语骂蔷薇就是想学星儿到裕王府去,仗着自己是花魁,便想独霸王爷。
可骂归骂,也没人敢去蔷薇手上抢人,入了房间坐定,喝了杯茶,魏子策稍微清醒了一点。
蔷薇关上门,屋里面的烛光很微弱,加上喝过酒视线朦胧,蔷薇的面容更显得柔和美艳。
她靠过来,跪在魏子策身前替他更衣。
蔷薇的手解到第三个扣子,被魏子策抓住了手:“做什么?”
蔷薇颤抖了一下:“奴家。。。伺候王爷歇息,王爷喝醉了。”
魏子策皱眉:“弹琵琶,本王要听。”
这个时候了,还要听琵琶?蔷薇不知道魏子策这是怎么了,咬了咬牙,还是站起身去取房间里的琵琶来,不管怎么样,人都在这里了,也不差几曲曲儿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的街道上,裕王府的马车正带着不少下人朝春月楼缓缓行驶来。
眼见着春月楼要熄灯关门,裕王府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唐施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春月楼,倒是修得富丽堂皇,门口站着的老鸨盯着唐施看了一眼,又望一眼马车上的灯笼,一下子就晓得了唐施了身份。
她想上来同唐施说话,被静雨带着几个小厮直接就拦下来:“做什么?!见着王妃还不下跪!”
裕王妃好大的派头,老鸨转转眼珠子,赶忙领着屋子里的姑娘都磕头行礼。
唐施径直往里走,上边门关着,想来是还有不少客人留宿,她扫眼看一圈一楼大堂里的姑娘,逮着最近的一个问道:“裕王在哪个房间?”
那姑娘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她哪敢随意说王爷的事,可现在面跟前的又是王妃,哪个她都是惹不起的。
唐施一看她这脸色就明白了,回头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跟着魏子策出来的那个小厮身上:“你跟着王爷来的,带我去吧。”
那小厮哭丧着脸,瞧一眼面跟前宫里出来的姚姑姑,声音都带了哭声:“王妃饶命,奴才要是跟着去搅扰了王爷的兴致,奴才这脑袋可就没了。”
“那我便只有一间房一间房的敲了。”唐施遗憾的叹了口气,取下披肩给静雨,手抱拳把手指按得劈啪作响,那小厮脸色便更难看乐了,王妃这哪里是要去找王爷的,这分明是来寻仇的!
老鸨一听这话,看唐施的脸色便晓得她是认真的,若真是一间一间敲过去,她春月楼的生意以后就别想了,赶忙拨开人群,陪着笑脸到唐施跟前来:“王妃息怒,王妃息怒,王爷这会儿在三楼雅间蔷薇姑娘的房里呢,想来是喝醉了酒,已经歇下了。”
唐施撇那老鸨一眼,眼中寒光粼粼,下一秒就变成笑意:“早说不就是了。”
说罢便径直往上走,老鸨提着裙摆跟上:“王妃。。。王爷他。。。”
小姚回眸,盯了那老鸨一眼,老鸨吓得不轻,停下了脚步:“王妃与王爷的家事,什么时候轮的上你个老奴置喙?”
小姚本身就长得凶些,这一寒脸瞧人,老鸨岂不是要吓坏了。
跟着上去的只有静雨和小姚,三楼最大的雅间很好找,唐施在门口站定,伸手推门的瞬间,似乎听见了琵琶声。
不过她还没细想,就已经推门踏进去了。
琵琶声一下子断了,蔷薇皱眉惊慌的回头看,她的房间什么时候也有人敢闯进来了?
唐施绕过五颜六色挂着的帘子,一眼便瞧见靠在椅子上眼神迷离的魏子策。
他倒是没看清楚唐施的脸,只是感觉到一个讨厌的人靠近了,等唐施在蔷薇身边站定,魏子策才笑出声:“什么大风,把王妃给刮来了?”
蔷薇怔了一下,抱着琵琶要站起来,被唐施一只手就摁回去了,她盯着魏子策,笑得一脸灿烂,蔷薇瞧着这笑容觉得别扭的很。
她倒是见过不少来捉奸的,要么是怒气冲冲,要么是撒泼发疯,总之没有一个是像裕王妃这样,欢欢喜喜来的。
笑容里写满了一种期待,好像。。。等这一幕等了很久了。
“王爷流连青楼,夜不归府,身为王妃,我自然该来提醒王爷,规矩,体面,王爷可全都没要了呢。”唐施说完这话,才瞥了一眼蔷薇,“美人在怀,的确不错,只是府里这样的美人已经有四五个了,王爷喜新厌旧的速度,实在叫人寒心得很呐。”
她不说话就罢了,一说话魏子策就听出来她是来挖苦自己的了!
瞧见这香艳场景,她不晓得吃醋的么?!自己的丈夫宁愿在烟花女子这里宿下也不去她那里,她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这女人。。。没得半点妇人家的样子!
“本王做什么事情,还轮到你来说了?笑话。”魏子策怒火攻心,本来瞧见这臭女人进来,还等她说几句软话来听听,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这般叫人火大。
唐施才懒得跟魏子策多说,他喝多了,这可是动手的好时机,她拍拍蔷薇的肩膀,笑容看上去森冷了几分:“姑娘怎么这般不懂事,还不快出去?等着看哪出戏呢?”
蔷薇心沉了一下,哪里听过这样的话,正要喊魏子策,却见魏子策的眼睛落在唐施脸上移都没移开半分,他若是要护着自己,哪里还要自己开口?未免自讨无趣,蔷薇还是扭捏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静雨到外面关上门守住,里边只留了小姚在,唐施快步走到魏子策跟前,似乎是等了很久了,手脚利索,伸到魏子策后边的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魏子策喉咙里那声本王不喝茶还没说出口,就被唐施径直泼了一脸。
看着魏子策一脸震惊狼狈的眼神,唐施实在是爽翻了。
魏子策!你也有今天!
她忍住想要狂笑的心情,快速往后推了两步:“王爷可清醒了?”
魏子策看一眼自己湿透的衣领,再看一眼面前的唐施,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多半是活腻了,魔症了,居然敢这样对他!
“你!”魏子策愤然起身,抹了把脸,又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自己堂堂裕王,居然会被个女人蹬鼻子上脸,他是不是还要感谢她把蔷薇叫了出去,给他留足了脸面?!
魏子策伸手就要去掐唐施的脖子,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掐死在这里算了,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唐施,就被唐施抓住了,随后一个利落的扫腿,本就喝醉了站不稳当的魏子策,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人就被唐施摔到地上了。
他看着顶上挂着的彩色铃铛,头脑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唐施会武。
他被唐施过肩摔了。
奇耻大辱啊!
魏子策奔溃的躺着,下一秒,唐施的脸就凑到了近处,她笑得一脸奸诈,还是那个假笑着的谄媚样子,一边给他把敞开的扣子扣上,一边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搅扰了王爷临幸姑娘的兴致,还望王爷恕罪了,我也是谨遵王爷的教诲,为着咱们裕王府的体面和名声着想,王爷可清醒了?”
见魏子策气到说不出话,唐施缓缓站起身来,勾起一抹欠扁的笑意,有了这回经历,想必将来魏子策只要踏进这间房,都会想起这段‘愉快’的记忆了。
唐施转过脸,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镇静清冷:“请王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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