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次一样,萧天语和云含之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等到黄府的人前来开门。
这一次,黄家姐妹正忙着收拾箱笼。除了黄木外,没有其它人跟过来。
“老人家,请问黄书真小姐在吗?”萧天语冲青衣老者施了一礼,看黄小六上次对这位老人家的态度,她估计这位面慈眉善目的老人在黄府应该是一位举重轻重的人物。
老人笑眯眯地点头,将两人领了进去。
云含之觉得,老人家这一次对她们的态度与之前不同。
不过,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总觉得老人不像上一次那样冷淡,也许是这一次他眼中的笑意到了眼底?
黄书真见到萧天语和云含之时,她一头雾水,昨日不是和她们说过了,这几日不得空的么?难道她说的太委婉了?
萧天语见到黄书真,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大概清楚了黄书真的脾性,她拎了两壶桂花酿就走了上去,十分热络地和她打起了招呼,“这一品坊的桂花酿可是锦都一绝,我带了两壶来给你们姐姐尝尝。”仿佛她们是密友似的。
闻言,黄木脸上神色看似没变,其实心中很是惊讶,心想我们有这么熟吗?
但是她见到萧天语这一幅笑语盈盈的模样,纵使她心有疑惑,还是伸手接了。
只是一看到桂花酿,就忍不住想起那个登徒子来。
“多谢了。”黄书真说道。
“不必客气,今后我们还要多走动才是。”萧天语四处看了看,道:“你们这里还挺大的,介不介意我四处走走。”
黄书真很想说介意,但是一旁木爷爷正看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笑道:“当然不介意,请随我来。”
萧天语莞尔一笑,挽起黄书真的胳膊就要跟着她走。
胳膊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令黄书真一惊。
她常常被妹妹们这样挽着,但是那是她的妹妹,这萧天语就这样强行凑上来是什么意思,也太自来熟了吧。
她试图假装不经意地将她的胳膊甩掉,但萧天语的胳膊却像缠在了她的手臂上似的。
虽说她可以借助武力强行将萧天语甩开,但是这么做又有些小题大作。
云含之将两人的暗自交锋看在了眼里,心里对黄书真起了一丝的同情,萧天语这脸皮似乎又更厚了。
黄书真将三人带到了暖阁里,她朝门外看了一眼,见木爷爷没有跟来,她心中放心不少。等丫环送上茶退出去后,问道:“说吧,你们二人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黄书真想知道她们的来意和她心中所猜测的是不是一样的。
萧天语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确是有一件事要来麻烦黄小姐,我们受人之托,听说府上有一位退了亲的小姐,我们来打听到底是哪一位小姐?”
她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这件事情。她这边时间紧,任务重,与其绕来绕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出答案,还不如开门见山了说,再见机行事。
闻言,黄书真眼神微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低头吹杯中的茶水。
云含之见状,知道她肯定是不喜欢听她们提到这个话题,连忙出声解释:“黄小姐,我们并没有要冒犯的意思,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听闻那位小姐人
品出众,想要来见一见。”
萧天语听云含之这样一说,也意识到了自己问得过于直白。好在云含之替她圆了一下,她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
黄书真一听,这和她心中猜测的一样,这两人果然是来给她牵红线的。
只不过,祖父和木爷爷虽然希望她去相亲,但他们也说了,成与不成全看她自己的态度。只要她愿意相这最后一次亲就行,后面他们便不会再过问她嫁人的事情了。
当初她还是婴童的时候,家里就给她指了一门亲事。
后来祖父致仕,那户人家觉得让独子娶一个对他的仕途没有帮助的女子太可惜,不如重新物色更好的人选,所以将那亲事给退了。
她很羡慕祖父和祖母那样的婚姻,虽然祖母早逝,但祖父每次提起祖母时都是那样的高兴。
年少时她也曾想像过感情之事,她就羡慕祖父祖母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直到生死才能将人相隔。
可惜她后来相了不少亲,却总遇不到那样一个令她心动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她觉得,与其去将就,还不如不嫁。
有时,她还庆幸自己的亲事不作数了。
然而,随着她的年龄的增长,再去相亲时,已经没什么条件相当的人选了。
所以,她更是断了想要嫁人的心思,也不再愿意相亲了。
没想到,来到锦都一趟,祖父竟会亲自写信让他去参加一趟相亲,只说那人是大长公主介绍的,却没有说那人是谁。
偏偏,大长公主又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黄书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已经有了主意:“好,你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那到时候是你去?”萧天语被自己的这句问话乐道,这是她们最想要的结果。
“对。”黄书真也不扭捏,相亲么,相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至于是和谁相亲,她也懒得问了。从前见过这么多人也没成,如今铁定也不能成。
妹妹们明日就回乡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两天我有些忙,时间需定在明日之后。”黄书真提到。
“那就定在后日巳时,春风楼,天字第一间雅间?”萧天语想了一个她觉得最早的时间,早点定下来,早点给大长公主交差。
“可以。”黄书真没有意见,早日相完这个亲,早日对祖父和木爷爷有个交待,也好早日回乡和妹妹们重逢,然后再去下一个地方游玩。
萧天语和云含之走后,黄书真去找了一趟黄木,一见黄木,她撇了撇嘴,道:“木爷爷,这下您该放心了吧,我听你们的话了,后日要去相亲。”
黄木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喜色,好奇道:“那人是谁?”
黄书真找了把凳子在桌前坐下,看着不远处耍五禽戏的黄木说了句,“没问。”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问?也太儿戏了。”黄木闻言吹胡子瞪眼,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就是在敷衍。这丫头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去相亲,早知道就该学学萧家那个小姑娘,脸皮厚点一直跟着了。
“都相了这么多次了,结果肯定是一样的,问不问不都一样?”黄书真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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