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很空,也很大,易倾越手中虽然举了一盏油灯,但可见的范围十分小。
云含之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她不敢离光线太远,一直紧跟着易倾越。
视线扫过石壁,云含之隐约发现了一段文字。
“靠近一点。”云含之指着眼前的石壁说道。
易倾越依言将油灯靠近了石壁了一些,看到了刻在墙上的字。易倾越上下左右移动着油灯,两人看清了那段话的内容。
文字的内容很多,大多是介绍那人在锦都的所见所闻。
对云含之和易倾越而言,所关心的内容如下:
刻字之人自称西山客,因他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在这鬼见峰的石洞中,他下过西山探寻身世,因为没有之前记忆,查探一无所获。他不知道何故,潜意识里竟十分不喜与人来往,他见这山上清静,左右也是无事,便着手改建了这个山洞。
他觉得,能进来这个山洞的人都是和他有渊源的人,所以他将潜意识里觉得重要的东西留给了后来能进来的人。不过,能不能找到东西还得看机缘。
云含之看了一下那人的落款日期,至今已有一百余年,那时锦都不叫锦都,西山还不属于锦国。
云含之和易倾越相视一眼,她问易倾越:“难道建这山洞之人是你亲戚?”
“或许吧。”他心里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和他外祖一脉有关。
这山洞里面机关的设置方法,和文叔文婶的手法一脉相承,而文叔文婶得艺于外祖家。不过,文叔文婶只知道外祖家迁来锦都是来避祸的,外祖那一辈之前的事他们没提过。易倾越只叹娘亲在时他还小,没问过娘亲有关外祖他们的事情,也不知道娘亲是否清楚有这样一位亲戚存在。
云含之的出声打断了易倾越的思路,她问:“你觉得,那人留下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易倾越摇头,“我们再看看墙壁上的其它内容。”或许那画上还有线索。
云含之答好,她也正好奇着,她问:“还有,你上次说的故事在哪里?”
易倾越有些窘,“就是这些,上次匆匆一瞥,没有看清石壁上的内容,误将这些当成了故事。”
云含之没有想到,易倾越还会有弄错的时候,这可真是难得,云含之顽皮一笑,道:“那我们看看壁画吧。”
闻言,易倾越点头。
刚才他们所见的那段文字位于进石室后最左侧。现在,易倾越站在左边,云含之站在右边,两人随着油灯,一点一点朝右看去。
这壁画线条简略,不大能看出画得是什么。
云含之心中忍不住感叹,可惜她们只有这豆大的油灯,要是有个火把,或者之前那样明亮,要是整体一起看的话,应该可以更好地看着其中的内容。
两人默默无言,继续往前慢慢挪动着。
突然,云含之看到石壁上出现一面铜镜,借着昏暗不明的光,铜镜中突然出现一张人脸,云含之“啊”地一声,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易倾越焦急问道,他举着油灯靠近。
云含之意识过来,那镜中出现的其实是她自己的脸,由于出现得太突然,加上不明亮的光线,看着甚是骇人。她拍着胸脯,尴尬地说道:“被我自己吓了一跳。”
不经意间,易倾越手中的油灯移到了铜镜正前方,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和之前通道和山洞入口处的光线类似,那油灯的光线在铜镜间多次回转转折,石室内亮堂了许多。云含之不得不感叹那设置铜镜之人的心思巧妙。
她心里想,或许是这间石室太靠里,没有办法再在石室顶上凿孔,也就没有办法将洞外的光线引进来。如此一来,利用烛火,倒也巧妙。
易倾越在铜镜下方看了下,抽出一块巴掌宽的石板,放上这盏油灯是恰好足够了。
这个时候,易倾越和云含之往后退了几步,终于能够真正地看清楚这画作的内容,原来画的是双龙戏珠的图案,只不过,再也没有别的内容了。云含之见那珠子红得似血,比她见过的任何红宝石都红。她凑上前去,想看这红色是用颜料染的还是珠子本身就是这样的颜色。
易倾越也注意到了这颗珠子,他来到云含之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云含之阻止他,“还是别把这珠子撬下来了。”她有不少宝石,却没有这种材质的。虽是有些心动,但易倾越若是将这珠子取了,这二龙戏珠的二龙没有珠,着实也破坏了这壁画的趣味。
易倾越愕然,他看了云含之一眼,默默拿匕首在拇指上割了一小道口子。
“你这是作什么?”云含之惊讶。
“听文叔说过,有些机关可以拿活血启动。”易倾越说道,“我试试。”
云含之刚才想错了,还以为易倾越要将珠子撬下来送给她,她颇有些不自在。
说话间,易倾越指尖已经挤出来一些鲜血,他将手指朝那珠子抹去。
“叭嗒”一声,龙珠所在的石壁突然松动。易倾越拿龙珠当把手,将巴掌大的石板往外抽动,抽出一只暗格来。
易倾越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是两张地图和一块方形印鉴。
易倾越看到印鉴,脸色大变,云含之惊讶,“怎么了?”
易倾越道:“这竟然像是块玉玺。”
这下云含之也震惊了,“这里怎么会有玉玺?”玉玺不都是在皇帝手里么?这可不得了。
易倾越茫然,他索性将那两张地图展开。地图均是绘在羊皮上,一是这间石室里的机关布置图,一张是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张藏宝图。
这可真是惊人的发现。
易倾越将玉玺和藏宝图重新放回了暗格,将暗格放回去。他向云含之解释道:“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这两样东西不能现世,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云含之点头,“我知道的,现在朝堂局势未明,安王府里也不安宁,这东西要是落入他人之手,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易倾越心中欢喜,就知道云含之是个明白人。
云含之后悔道:“早知道刚才你看这东西时我应该回避的,这件事情过于隐密,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易倾越笑道:“对于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含之喃喃道:“是我对自己不放心啊,万一我要是不了梦话,那就不好了。”
易倾越微笑:“反正你也不会说给别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