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
芙姨娘这意思……算算她进门也两年了,安林二老爷也确实是到了腻味的时候了。
她又没有子嗣,想着把内宅这关系搞好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安淑安澄肯收,也就够让她高兴了。
待的安淑的嫁衣绣出一半的时候,路思惟的亲事也定下了,是鲁国公的儿子。
鲁世子年纪和路思惟差不多,平素也没什么名声在外,只是鲁国公手握重兵,朝上一半武将差不多都出自他名下。
近来皇后娘娘和宜妃娘娘,十二皇子和太子的争端愈演愈烈,就算是如今深居简出的安淑都难免听到些风声。
“大姐姐最近的信来的更是频繁了,也不知道都说些什么。”转眼已经又到了春天,两年前春天的时候安淑还能带着安澄去千桃林玩儿,如今也只是闷在家里,只能和安澄唠叨唠叨。
安澄最近跟着女红师傅学刺绣,她耐得住性子,学的很是不错,沈氏就让她帮忙看着安淑出嫁备的这些东西。
“左不过都是些京城里嫁娶的事儿,再就是家常过日子的话儿。”安澄一边整理安淑绣好的香囊,一边接话。
“听说前段日子大姐姐又怀上一胎,可惜三个月没坐稳的时候掉了,也是来信让家里推荐个好大夫去。”
安淑听了,不由得拧紧了眉,“这都是第二回了吧?”
“自从大姐姐生了魏王世子后,在北地那边就没养好了,这两年都掉了两个了。”
“嬷嬷和我说,这可是最伤女子身子了。”
“不过好在还有个世子在,只要世子好好的平安长大,大姐姐也不用多操心了。”安澄看安淑兴致不高,好生安慰她。
“你说……”安淑懒散的拿起块桃花糕,又没兴致的放下,“大姐姐这样,是不是也操心太过的缘故?”
“如今这信件往来的这么频繁,说是不过问问京中嫁娶的事儿,可暗地里的心思谁不知道?”
“嫁娶,结的是两家之好……”
“姐姐……”眼看着安淑越操心越多,安澄无奈的打断她,“大姐姐离咱们那么远,你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你也使不上力气不是?”
“怎么急也就是白操心。”
“你说的是……”安淑被安澄说的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日日在家里闲的没事干,白说一句罢了。”
“我们这些姐姐妹妹,差不多的都有着落了,就连斐姐儿就被许了人家了。”
“听纹姐儿说是二舅舅手下一个将军的庶子。”
“以后再见面也就不如在闺中这么容易了。”
安淑难得有这么低落的时候,安澄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怎么劝慰,这时候正好碰上了高姨娘笑意盈盈的过来——自从安淳给了她名下,她是越来越活的滋润。
“两位姑娘,太太请您们过去呢。”
“是有什么事儿?”自从安淑定了人家,沈氏也甚少让她出去见人待客的了。
高姨娘笑的有点勉强,“太太说,教了姑娘这许多日子,姑娘也该历练历练了。”
“倒是九姑娘……若是胆小,不去也罢。”
安澄一听就笑了,“有姐姐在,我怕什么呢?”
一直到了松翠园正厅,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声音。
廊下站着的,除了沈氏的丫鬟,还有大太太魏氏的丫鬟,再有几个眼生的……模模糊糊的好像以前跟在魏晶身边来着?
只是时间长,安澄也忘了。
刚进去就看见宋氏拉拉扯扯着魏氏,哭的不休,沈氏在旁边仿佛看不见似的喝茶,还有兴致让丫鬟上了碟子椒盐酥。
“这是我们来的不巧了。”安淑带着笑,也不问什么缘由,只依着规矩请安。
宋氏一看见安淑,对着魏氏哭的更加可怜,“妹妹啊,你看看你这侄女儿,和你那个侄女儿差什么年纪了?”
“偏偏落到那么个人家儿,让人家磋磨的,连个好模样儿都没了。”
“我们面子小,去了以后说什么人家也不放心上,你面子大,难道能看着你侄女儿让人白白折腾没个孩子?”
“你怎么能不给出口气呢?”
魏氏让宋氏哭的没了脑子,眼前也是一片通红,“可怜的晶姐儿,这……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说着就要起身跟宋氏过去许家。
还是安池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魏氏,“母亲别急。”
“舅母有什么话,不妨说的更加明白些,自打你过来了,哭一句骂一句的,许多事儿我们都没听清楚。”
安淑怕安池自己压不住宋氏,帮着开口,“我过来了,只听见说什么没了孩子,让人白白折腾……”
“怎么?魏大姑娘有了身孕吗?让谁折腾没了?”
“请了太医什么的没有?可是已经说了?”
“再者,就算是骨肉至亲,大伯母也是安家的人,给了安家做儿媳妇,舅母有什么话,岂不是应该先禀报老夫人,老夫人应允了,舅母才好给你出去。”
“一味胡搅蛮缠着大伯母和我母亲做什么?”
“难不成我母亲还能做大伯母的主不是?”
安淑说的宋氏对不出理来,只好拿着帕子继续哭,“我是说不过姐儿的,姐儿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就是说了什么我也只好听着罢了……”
“也算是我们拜错了佛,她晶姐儿这辈子命苦……”
宋氏说的魏氏越发觉得自己心虚,好言好语得去劝安淑,“淑姐儿,你低声些吧,嫂子心里本就不好受。”
“我也就陪她去一趟就是……”
魏氏性子一直这样,安淑对着她早就没了脾气,“既然大伯母这样说,我是小辈,没有拦着您的道理。”
“可是如今我帮着母亲管家,大伯母出门了,若是老太太问起来,我怎么回?烦请大伯母教教我怎么说。”
魏氏是最软脾气的人,被安淑一盘问,张口结舌的,“就……就是陪着嫂子去许家要个说法……罢了。”
“晶姐儿因为婆婆苛待,没了孩子,难不成要……我不闻不问吗?”
“不闻不问自然是不成的,可也得请长平侯夫人说清楚,是怎么苛待的,哪位太医或是大夫诊断的?”安淑条理清楚,俨然是不好糊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