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就是好哄,敌不过二人你來我往的几句奉承话,就头前带路,准备带他们去参观新宠物。此时迎面却走來了袭之大人,换了套女人长穿的黑色香云纱料子的衫子,头发乌黑高束了发髻,有如丝缎一般。皮肤通透粉嫩,唇若涂脂,用香艳來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
“爸爸!”痴儿见他过來忙奔了过去,只是木桶太重,累得人踉踉跄跄走不稳。
眼见着就要摔倒,却早被袭之一把扶住了小手,也顾不得脏,掏出条雪白的帕子擦溅到痴儿身上的粥,边擦边埋怨,语气温柔无比,和刚才冷森森的样子判若两人。
“哎呦,宝儿,这桶多重,怎么又自己提着了,这要不是我撞见,还不摔坏了。这帮狗奴才,看我一会不撕了他们的皮!”
“爸!沒事。是我自己要提的。”痴儿很是乖巧地上前进了一步,头顶在袭之胸口上蹭了蹭,扯着他的衣襟撒娇,“爸和我们一起去看大脑袋老虎吧!”
“你们?”袭之警觉地扫视了下四周,蹲下身子双手攥住了痴儿的肩膀,“还有谁刚才跟你在一起?”
“就是这两个沒饭吃的叔叔。他们夸我好,还说我厉害。所以我要带他们去看大老虎。”痴儿回过头,眉头立时皱成个疙瘩,嘴不自觉地往下撇,“爸爸!他们怎么不见了!明明跟在我后面的。”
袭之站起身,把痴儿护在身后,朗声道,“宝儿他现在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冲着他來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如果是冲着我刚收的那个妖精來的,现在做缩头乌龟,可就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这话果然奏效,那两人真沒有走远,此时从院子的阴影中走出來,只几步的样子就到了跟前。
袭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实在是惊着了,这两人连院子都沒出,自己居然丝毫沒有察觉。不由得上下打量,可并沒看出什么异样來,他们穿着与刚才几个跟入府來的人一样,都是普通护卫的衣服,但还是决定诈上一诈,“大胆!哪里來的贼人,竟敢扮作官差入府作恶!”
“小叫花,不认得我了?当年你带着你饿昏的弟弟到我军营里偷馒头,被人发现了吊着打。”
“你?你是墨将军?!”面前人的样子虽不认得,但那个低沉的声音可是听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的,“我,我还以为您已经……呸!当年要不是您将我救下,又指派了回京的人安顿我们兄弟俩,我们也就……”袭之说到此处,竟有点哽咽,拉过痴儿來一个头磕在地上,“宝儿,拜一拜咱们的救命恩人!”
斯墨略一欠身,似迎似挡,弄得袭之和宝儿尴尬地半曲着身子,终究是沒给机会跪下去,神色也暗淡了下去。
“将军是生气我现在的身份?不怕你笑话,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您也看见了我现在住的、穿的是什么。咱不过是虎口里夺食,带着宝儿讨个好生活而已。哪天等皇上腻烦了,我这玩物一样的,还不如我养的狮子呢,也就跟狗啊,猫啊的沒什么区别。”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你也不必如此。”斯墨言下冷冷的,神情却有些纠结,像望着袭之,又像看向别处。
倒是旁边的官爷脸一抹、头一甩,“现在可不是叙旧拉家常的时候,老匹夫,小璃可是要喂狮子了。”
听到这,袭之猛一顿足,抡圆了给自己脆生生來了一巴掌,“原來那是恩公相熟的人?我只是一早兴起看着新鲜掳了來。”
袭之突然间神色大变,被玉颜和斯墨,后一搡,前一扯,硬生生双膝跪在了青石板上。一旁的宝儿早已吓哭,一头扎进袭之的怀里,再不敢钻出來。
“一口气把话说完。他现在在哪?”斯墨的拳头已经抵在了袭之的咽喉处,只稍一用力就可击得粉碎。胸前本挺括的香云纱皱成一团。
“他现在沒事。将军别急,听我细说。如果现在把我打死了,就真沒救了。”袭之双手攀着斯墨的胳膊,不住地打颤。
“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时间。你不说,就让你弟弟说。”身后的玉颜声音阴森森的,一只手已划到宝儿的下颌。
“别动我弟弟!”袭之拖着哭腔,“他是刚装进笼子和我家养的狮子一起送出去了。”
“送哪去了?别挤一句说一句。”
“从东门出去,城郊不远处,有个前朝遗留下來的地下宫殿,是王公贵族子弟们玩乐的一个秘密据点。这帮人什么沒吃过沒喝过,什么女人沒见过,就想寻点刺激的。正好有个从西域來的商人,进贡了一些狮子什么的,还说在他们那边,贵族们爱玩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游戏,就是让死囚和猛兽对战,如果死囚赢了,就能被释放。如果被狮子咬死了也就算行刑了。”
“原來这全世界的垃圾都一个德性。可有一样,刚才你宝贝弟弟还说养了他做宠物。这桶粥也要自己端去郊外?”
“原本是这么想。可那帮官爷、公子就爱看个新鲜,总是看死囚,我这最近生意都不好了。您说还有比这冰凉发光的人更新鲜的吗?我,我就安排了他今天和狮子决斗……是我该死!我就是为了多收点赌资……”
“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您说皇上?实不相瞒,因为地处隐蔽,皇上也常常陪我去看。他说这样能令自己随时警醒,保有顽强的斗志,还说,以后他要是扳倒了政敌,统统扔进去喂老虎。”
“果不其然,皇帝老儿痴长了岁数,性子是一点都沒变。老匹夫,怎么办?是去救小璃,还是回去复命,京望那四个可还在里面。还有外面那几个可还等着了。”
“那就要有劳这位当今的红人了。袭之,进宫去和皇上说,说你现在就要去竞技场看人兽表演,一刻都不能耽误。”
“将军不要拿我开玩笑。皇上只不过拿我当个乐子,要是有什么朝中的要事,我可是从來不敢打扰。”
“老匹夫,看你救的这人,又跋扈又怂包。我这一指头戳下去,你弟弟脖子就变喷壶。”
“你只去替我们带句话,说斯墨和玉颜公子在竞技场恭候圣驾。”斯墨又把袭之拽到跟前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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