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秋天的一天,一个老汉在张林的带领下敲开了烟雨楼的大门,向烟雨楼求助,原来老汉姓李,住在郡南,家中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女儿,平日靠烧制陶器拿到互市出售维持生计。
一日李老汉在在家一边烧制陶器,一边等待老伴和女儿回来吃饭,结果邻居突然跑过来说:“老李头,你快去互市上看一眼吧,你老伴被人打伤了,女儿也被带走了。”
听闻此言,老李急忙跑到互市上,经过询问才得知,打伤老伴和抢走女儿的是郡西经营典当铺的刘掌柜的儿子,这个刘掌柜的儿子仗着有几个钱,加之自己的亲叔叔在太守身边当差,平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周围人都暗地里喊他刘癞子。
这天刘癞子带着家仆在互市上闲逛,看见老李头的女儿在卖陶器,便上前言语轻薄起来,小李姑娘一看是刘癞子,就赶忙收摊准备回家,谁知刘癞子却抓着姑娘的手不放,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小娘子,陪小爷回家喝花酒去好不好?只要你说去,连你带陶器,小爷一并包了。”说完不住的哈哈大笑,周围的奴仆也跟着起哄叫好。
李老头的老伴赶忙拉住刘癞子的手道:“这位爷,使不得,老身的女儿年龄还小,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她吧,老身给你磕头了。”说完便跪下来给刘癞子磕头,咚咚咚的声磕的刘癞子一阵心烦,抬腿冲着老太太就是一脚,随后拖着姑娘一边走一边喊道:“小爷就是看上她了,那是她的福分,等着接喜帖吧。”
待刘癞子一行走远了,老李头也接到邻居报信赶到了,看见老伴头破血流昏迷不醒,老李头手足无措,围观的人有的说去报官,结果有人告诉他刘癞子家里就有当官的,报官是没有用的,正巧这时张林收了摊路过,看见老李头的情况,对老李头说:“你先把大娘送到医馆去包扎一下,我带你找个能说理的地方去。”
说罢找了个推车带着老李头夫妻俩就走了,到了烟雨楼敲开了大门,璇玑把他们迎进了大堂,众人坐下后,老李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璇玑,璇玑沉思了一会儿对老李说:“老人家,我们先把你的女儿救出来,剩下的我们慢慢考虑,您看行么?”
闻言老李头就要跪下给璇玑磕头:“姑娘若是能将我女儿救出来,我老李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璇玑连忙扶住老李头,笑道:“老人家言重了,烟雨楼替郡内所有受到不公的人出头,何来恩德一说,那这样,您和这位张先生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我一位朋友去救你女儿,稍安勿躁。”
说罢转头向楼上喊了声:“罗刹,跟我出去一趟,有活了。”只见一个黑衣女子随着一声“来啦”从二楼轻轻一跃,犹如一片羽毛缓缓落到一楼,张林一见便高呼:“罗女侠,许久不见,您还记得我吗?上次是您和青璃女侠帮我出面要回的剑钱啊。”
罗刹转身冲着张林点了点头道:“张先生,许久不见。”接着转身问道:“这次又是什么活?”璇玑附在罗刹耳朵边说了许久,只听罗刹不时的嗯嗯嗯的,不一会儿,二人结伴出了烟雨楼,向着郡西典当铺走去。
到达典当铺时发现大门紧闭,二人询问了一下路人得知,今天刘掌柜的弟弟来府中做客,刘掌柜午时一过就关门回府了,打听了一下刘府的位置,二人径直向刘府赶去,到了刘府大门附近,罗刹对璇玑说:“姐姐你去找辆马车来,我去后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从后门溜进去把人救出来,你在门外接应我们。”
说罢二人就分开了,此时,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风也吹起来了,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传来几声雷响,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雨将至。罗刹转到刘府后门,发现后门不知为何没有锁,便闪身溜了进去,辨认了一下方向就朝着卧房奔去,来到卧房门口,罗刹左脚轻点廊柱,一个燕子钻云翻身上了房顶。
此时天上如泼墨一般,黑色正好给了她最好的掩护,揭开一片瓦,往下望去,只见屋里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一个女子的啜泣声,夹杂着刘癞子猥琐的笑声:“小娘子你别难过,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待今晚与我叔父饮宴时,我向父亲提一提咱们的婚事,到时你跟了我,保你荣华富贵,你爹娘也不用辛苦的买陶器了。来,先让少爷香一个。”
罗刹听闻正待下去,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少爷,老爷让你到前厅去一趟,说是二老爷来了,让你过去说话。”刘癞子不耐烦的喊道:“我这就去。”说罢又说了一句:“小娘子,你乖乖的在这等着本少爷,本少爷去去就来。”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罗刹一个翻身落了下来,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床边坐着的女子看见有人进来正要呼喊,罗刹一个闪身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捂着她的嘴道:“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你是互市上买陶器的李姑娘么?”女子惊讶的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罗刹的手,罗刹松开手看着女子道:“你父亲托我们救你出去,一会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别说话也别四处乱看,你现在能走么?”女子点了点头说:“能,感谢姑娘大恩大德,玉琳给您磕头了。”说罢就要下跪,罗刹一把扶住她说:“不用,那你准备好了我们这就走。”
说罢拉着李玉琳就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刘癞子那猥琐的声音:“小娘子,少爷我又回来了。”
罗刹闻言道:“稳住他片刻。”说完一个疾蹬步窜上房梁。
门一开,刘癞子闪身进来,看见站在门口附近的李玉琳,诧异的问道:“小娘子你在门口做什么?莫不是想逃跑?”
李玉琳莞尔一笑:“刘公子您说到哪里去了,适才奴家也想通了,既然刘公子看上了奴家,那是奴家的福分,奴家是断然不会跑的,来,奴家给您倒杯茶。”
刘癞子一听,不禁喜上心头,随着李玉琳往屋里走去,突然听到身后啪嗒一声,刚准备回头,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原来罗刹看见有机会,轻轻落地一指点到刘癞子的哑门穴上,李玉琳看到刘癞子倒地,吓得花容失色道:“女侠你杀了他了?”罗刹笑了笑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让他睡一会儿,我们快走。”
说罢拉着李玉琳往后门跑去,到了后门外,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罗刹抱着李玉琳一个箭步跃上马车,马车便在一声‘驾’中溜溜地跑了起来,到了烟雨楼,父女相见不禁喜极而泣,璇玑对李老头道:“老先生,这几日您把老伴也接到烟雨楼来,我给你们安排一间客房,吃住你们放心,不用掏钱,这事还没完,刘家要是发现人跑了,定会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安心住着,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找人送你们回去。”
说罢冲着大堂喊了一声:“青璃,后边的事你去处理吧,要是怕麻烦就带着罗刹,她可是最喜欢打抱不平这种事了。”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女子从后院闪身进来,冲着璇玑埋怨道:“这些事平时都是那三个做的,这会儿人呢?”璇玑扶着额头道:“一个前天到了之后就去敦煌进货去了,另外两个还在京师呢。”闻言青璃只好作罢。
再说刘家这边,刘癞子转醒过来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大叫着跑了出去,来到前厅,看见父亲和叔父还在喝茶,冲着他父亲吼道:“爹,咱家遭贼了,我早间带了个小娘子回来,刚才过来给叔父问安,再回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人也不见了。”刘癞子的父亲没说什么,他叔父刘雄大怒道:“什么人敢在刘府闹事,侄儿快与我说说,叔父给你处理此事。”刘癞子闻言便添油加醋,加加减减的将事情道了出来,刘雄听完,冷声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贱民不给我刘府面子。走,侄儿,咱们去找那个买陶器的李老头去。”说完领着刘癞子带着几个家仆就奔郡南去了。
与此同时,刺史府内堂,杨恭仁望着面前的女子,要说此女子杨恭仁还应该感谢她,因为她的烟雨楼,张掖又恢复了繁华,据朝中传来消息,陛下决定要在张掖举办万国博览会,这同样也是对杨恭仁政绩的认可。
此女子正是青璃,青璃望着杨恭仁道:“杨大人,青璃自认入住张掖之后,一直安分守己,认真经营,每年该交的税款一分不少,且从不拖欠,自从烟雨楼开张,张掖郡也渐渐的繁华起来,百姓生活安居乐业,这一切都是杨大人治理有方,青璃不敢邀功,但是小女子今日有一事相求,望大人成全。”
杨恭仁沉吟道:“青璃姑娘有事请讲,只要不违反国法,杨某定当应允。”
青璃望着杨恭仁道:“前几日小女子去互市交易,偶遇失散多年的表妹一家,本来今天打算接表妹一家人去酒楼庆贺一番,谁知听闻姑母在互市被刘记典当行的少爷打伤,表妹被人抢走了,小女子思来想去,只能求助杨大人,望大人替小女子主持公道。”
杨恭仁听完问道:“刘记典当行?可是刘雄他哥哥的典当行?”青璃道:“正是,望大人做主。”
杨恭仁望着青璃,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青璃姑娘,要是换做别人,本官还能开口直接要人,但是刘雄,他是京师右仆射杨素杨大人派下来的,莫看他在本官手下任职,很多时候他连本官的面子都不给,这样吧,一会本官差人招他回来,与他斡旋一番,尽量说服他让刘府放人,只是你姑母这顿打是白挨了,要不本官自己贴补些钱给你姑母作为汤药费可好。”
青璃闻言对杨矩行了一礼道:“那小女子在此先谢过大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回去静候大人佳音。”
说完径直离开了郡守府,青璃前脚刚走,后脚有下人禀报杨恭仁,说朝廷来人传旨了,杨恭仁赶忙来到前厅,来人正是宫内的胡公公。
胡公公望了一眼杨恭仁道:“杨大人,怎么没见刘雄刘大人,速速将他招来,今天的旨意也与他有关。”
闻言杨恭仁连忙差人上街去找刘雄,好容易找到刘雄,原来他领着刘癞子和一众家仆来到郡南李老头家,发现大门紧锁,四下一打听才知道,李老头和老伴住到烟雨楼去了,刘雄正欲去烟雨楼,就被杨恭仁的人找到了,一听朝廷来传旨,刘雄赶紧吩咐侄儿先回去,随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刺史府。
胡公公一看刘雄来了,一咳嗓子道:“传旨。”众人连忙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刺史杨恭仁治理用功,朕甚欣慰,特赏赐锦五十段、骏马一匹、京师府邸一座,功曹刘雄,调入京师留待后用,即刻启程不得耽误,钦此。”
说完笑着对杨、刘二人道:“二位大人接旨谢恩吧,刘功曹,你这就去收拾一番,即刻随咱家进京。”二人领旨谢恩后,刘雄便告退。当晚,杨恭仁差人去烟雨楼传信,说刘雄已随传旨太监离开张掖,让青璃便宜行事。
收到信息后,青璃便找来璇玑和罗刹共同商议如何惩治刘府。次日早晨,罗刹和青璃来到互市上,一边挑选物品,一边等待刘癞子上钩,果不其然,刘癞子带着几个家仆又来到了互市,远远的看见青璃和罗刹,便急忙跑了过来,对着二人道:“二位小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知二位要在互市上卖些什么,小生经常在互市走动,可以指点一二。”
说罢就要伸手去摸青璃的手,只见青璃一个侧身躲开了刘癞子的手,缓缓揭下面纱说:“我们姐妹二人遭逢劫难,从京师流落至此,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光了,唯有一块祖传玉佩,寻摸着来互市卖掉换点钱和粮食,好能继续赶路,去敦煌投奔远房亲戚。”
刘癞子望着青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眼前的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刘癞子在心里赌咒发誓,这辈子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思索片刻道:“姑娘如若要出售家传玉佩,小生家在本地正是经营典当行的,不如将玉佩典当,日后手头宽裕再赎回也好。”
青璃看了罗刹一眼道:“妹妹,你觉得这位公子的办法可好?”只听罗刹朱唇轻启:“一切都由姐姐做主,妹妹我全听姐姐的。”
青璃闻言对刘癞子道:“那劳烦公子前面带路,小女子与妹妹去将玉佩典当了。”刘癞子闻言面色大喜,随即领着二女往刘记典当行走去,到了典当行,发现他老爹不在,只有二掌柜和一个伙计,刘癞子对着二掌柜道:“老何,这有个姑娘来当一块祖传玉佩,你看着给估估价,我作保,随时可以赎回。”说完不住的冲着二掌柜使眼色。
老何一看是东家少爷来了,又看到少爷不住的对自己使眼色,随即明白了少爷的意思,抬头对着青璃道:“姑娘能否把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另外,姑娘准备当多少钱?”
青璃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老何,“掌柜的,这是小女子祖传的玉佩,小女子思量着能当个六十贯便可。”
老何接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上有双龙盘旋争大日之雕刻,而那枚太阳突出少许,上点红漆,轻轻的抚摸上去,会发现那太阳竟然不是红漆点上颜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剔透晶莹,很是漂亮。
随口问道:“这玉佩是古物吧。”青璃点了点头:“这是西汉时期的物品,从小女子祖上一直传到现在,若非不得已,小女子也不愿将它拿出来变现。”
老何低声唤了一句‘少爷’便把刘癞子拉到一边道:“少爷,她这玉佩是没问题,而且如果拿到京师去拍卖,大概能换来差不多一万贯,不过咱们典当行里统共只有八十贯,你看怎么办?”
刘癞子心急的说道:“我不管,没有钱找我爹要去,就当给她们六十贯。”正在这时,刘掌柜进了门,问道:“什么东西五万贯,你小子又做什么幺蛾子?”
刘癞子看见他老爹来了,连忙把老爹拽出去,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他爹,刘掌柜听完一思索:“告诉老何,当给她们,找人盯着点她们,等她们走了之后,找人上京师仿制一块一模一样的,真的就在京师想办法卖掉。”说罢又返身进屋对二掌柜道:“老何,开当票给二位姑娘。”
只听老何说道:“普通玉佩一枚,色泽一般,品相一般,当钱六十贯。”
随即伙计将当票开好,票上注明可随时赎回,赎回时多付利息十贯,如若当票丢失,活当变死当,如若当物丢失,典当行凭当票十倍赔偿。青璃拿过当票后,便让人将钱装好,雇了个马车就准备离开,这是刘癞子走到青璃身旁道:“姑娘这就要走么?我看天色尚早,不如到府上吃顿便饭再走如何?”
青璃冲着刘癞子莞尔一笑:“谢谢刘公子好意,我们姐妹今天暂时住在烟雨楼,明日一早离开时,在去府上道谢。”
随即和罗刹对着刘癞子做了一福,便坐着马车回到了烟雨楼,回到烟雨楼之后,罗刹一把揭下面纱,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这厮真是无耻,他老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将玉佩掉包,青璃,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青璃喝了口水道:“今晚你去刘记典当,想办法把玉佩偷出来,我想他们今夜还来不及将玉佩送走,明天一早,我们去赎回玉佩,看他们怎么办。”
当晚罗刹潜入刘记典当将玉佩盗走,第二天一早,二人雇了马车,用箱子装了七十贯钱来到刘府,找到刘癞子和刘掌柜说:“感谢两位昨日相助,小女子姐妹二人昨夜思量再三,此去敦煌路途遥远,恐路上遭遇不测,所以我们姐妹二人决定留在张掖不走了,昨天烟雨楼的掌柜决定收留我们在店内做事,所以这六十贯钱我姐妹二人也用不上了,按照当票规定,我们想将玉佩赎回,多出来的十贯钱我们也带来了,望刘掌柜成全。”
刘癞子一听二人不走了,色上心头,连忙对自己老爹说:“爹,快给两位姑娘办手续。”
刘掌柜望了一眼自己儿子道:“也成,那二位姑娘先去当铺等我,老夫随后就到。”待二人离开后,刘掌柜拉住自己儿子问道:“你疯了,这给办了手续,玉佩还怎么变成咱家的?”
刘癞子眼珠一转道:“老爹,你想啊,她俩既然留在张掖了,那日后用偷、抢、骗怎么不也能弄回来。”刘掌柜一琢磨道:“也对,那走,咱赶紧给她们办手续去。”说完领着刘癞子和几个家仆径直向典当行走去。
来到典当行门口,发现门口围了很多人,老何在不停的向青璃和罗刹说着什么,看到刘掌柜来了,老何急忙跑到跟前道:“掌柜的,出大事了,昨天二位姑娘典当的玉佩不见了,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按规矩咱们把东西弄丢了,可是要十倍赔偿啊,整个典当行也没有六百贯钱啊。”
听闻此言,刘掌柜一阵天旋地转,急忙揪住老何的衣领吼道:“不可能,昨天是我亲手把玉佩放好了,怎么可能丢了,找,给我仔细找。”说罢冲着刘癞子吼道:“你也给我仔细进去找,快去!”典当行的伙计和随行的家仆急忙跑进屋里,一阵鸡飞狗跳的翻找,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出来了,刘掌柜急忙问道:“找到没?找到没?”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见此情景,刘掌柜顿时气血上涌,一屁股坐到地上。
刘癞子见到老爹这样,转头对青璃二人道:“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偷了玉佩,再转头来坑我们刘家,对,一定是这样的。”
青璃一脸无辜的表情道:“刘公子您这就冤枉我们姐妹了,昨天玉佩是你们放的,我们姐妹拿了钱立刻离开了典当行,你们把玉佩放到哪里,我们怎么回知道,再者说,我们姐妹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进入你们的典当行偷取玉佩?您如果这样血口喷人,那我们姐妹二人定要去刺史府找杨大人为我们主持公理。”
此时张林隐匿在围观的人群中,高声附和着:“刘癞子你家丢了东西就冤枉别人,你看两位姑娘像是能飞檐走壁的人么?分明是你家看护不利丢了当物,又不想赔偿才借此推脱。你和你爹真是奸商啊。”众人听见有人如此说道,纷纷附和道:“是啊,两位姑娘都这样了,刘癞子还想抵赖,真是太可恶了。”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哪位要找本官主持公道啊,本官就在这,上前说来听听。”
众人闻言连忙闪开一条道,只见此时杨恭仁领着一众衙役走了过来,看到杨恭仁到来,青璃连忙跑到杨恭仁面前,将事情经过说给杨恭仁听,随后青璃又道:“刘公子如果怀疑是我们姐妹二人偷了玉佩,大可去烟雨楼查看我们的行李,另外这装钱的箱子也打开搜一搜,免得让人落下口舌。”说完便低声啜泣起来。
杨恭仁一听转身对身后的衙役道:“去两个人领着刘公子到烟雨楼查看一下二位姑娘的行李,另外,再把这个箱子打开,让刘掌柜仔细检查一下。”不一会儿,去烟雨楼的人和刘癞子一起回来了,只见刘癞子一脸失望的模样,对着他老爹说:“爹,完了,真的没有,整个烟雨楼都搜了,真的没有,咱家这次倒霉了。”
刘掌柜好容易检查完装钱的箱子,听闻儿子一番说辞,顿时脑袋一阵眩晕,又跌坐到地上。
杨恭仁捋了捋胡须道:“刘掌柜,既然不是二位姑娘偷的,那按照你们之前的规定,需十倍赔偿她们。”刘掌柜一听顿时大哭起来:“杨大人,您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就是把宅院,典当行全卖了也凑不齐六百贯啊。”
杨恭仁闻言正欲说话,却听见身后一人说道:“刘掌柜,你我皆为商人,在商言商,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您既然丢了玉佩,那就得讲诚信,按照当票约定执行,否则日后在这张掖谁还敢去您的典当行典当?”
杨恭仁转身一看,原来是烟雨楼的璇玑,随即点了点头:“璇玑姑娘言之有理,刘掌柜,你不会想让本官徇私枉法包庇你等吧?”
刘掌柜听到杨恭仁这么说,一脸无奈的说道:“也罢,既然是典当行的出了纰漏,老夫也认了,钱,老夫没有这么多,只能把宅子和典当行一并赔给两位,老何,拿纸笔来,我给二位姑娘写字据。”
随即老何将纸笔拿来,刘掌柜在纸上写好字据并签字画押,随后刘掌柜对青璃说:“二位姑娘,容老夫领着小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再请二位来接收宅子和铺子。”然后就领着刘癞子落寞的向刘府走去。
第二日一早青璃来到刘府,只见刘掌柜站在刘府门口,门口停着几辆驮着行李的马车,看见青璃到来,将房契地契交到青璃手里说:“姑娘咱们这就两清了,老夫也准备离开此地,去京师投奔我弟弟刘雄去了,告辞。”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向着城外驶去。
此时刘记典当行外,又聚集了一堆人,这些人都是张林喊来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刘记典当行典当过东西还未赎回的。
只见刘记典当的匾额已经被摘了下来丢在一边,罗刹站在门口对着众人道:“各位乡亲父老,小女子知道各位生活不易,若非手头拮据,任谁也不愿走进典当行,从即日起,所有在刘记典当行典当过东西的,一律持当票将东西领走,不用交纳一文钱,待所有当物全被领走之后,张掖从此没有典当行了,大家以后若有急需,可来此处借支,我代表烟雨楼保证,借多少还多少,不会有任何利息,也不用抵押任何物品。”
众人闻言纷纷手持当票走进典当行,将自己典当的东西赎回,待所有东西都赎走之后,烟雨楼将刘记典当改建成烟雨典当,名为典当实际只是进行钱款借支,并在门口立了牌子,上书:无抵押借支。一时间烟雨楼被张掖县的百姓夸成万家生佛。
而老李头全家也适时出面讲述了自己的遭遇,这也增加了百姓们对烟雨楼的信任度,渐渐的人们开始不约而同的遵守起那条铁律,而烟雨楼在张掖百姓心中也成了公平正义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