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雄终于想起来了,笑道:“是你啊!上次你穿成那样,脸上的妆很艳,我也看不出你长的什么样!”方雄仔细地打量黄莺,其实化妆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然本身就是一种得天独厚的美,眼前的黄莺清纯,自然,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让人一看就有清新的感觉。
方雄笑道:“我看这个样子比以前强多了。”突然,方雄意识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的,这样和一个漂亮女孩子说话,未免不雅,连忙说:“你不是知道我不要那种服务的,你快出去吧。”
黄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已经不做那个事了,我现在只是在浴池当服务员。”
方雄一听,欣喜道:“好啊!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将来还得嫁人,结婚。”方雄念叨着,也忘了赶黄莺出去,问道:“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黄莺道:“比以前好多了,已经出院了,住院太贵,我们花不起,在家里养着是一样的。”
方雄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一些。”
黄莺连忙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我和你非亲非故,不能要你的钱,上次你给了五千块,我妈妈知道了还埋怨了我半天,这说什么也不行。”
方雄有点为难,五千块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钱在他的脑子只是一串或长或短的数字。他是真心想帮这个女孩子,没有一点别的心思。
黄莺看着方雄沉吟不语,悄悄的趴在他耳边说:“我们服务员是可以给顾客收费搓澡的,如果方先生想帮我,就常来这里,我帮你搓澡,我就赚你的钱了。”
方雄苦笑道:“那能赚几个钱?”
黄莺道:“我这里搓澡50元。”
方雄摇摇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预付一个月的搓澡费。一会我走的时候给你。”
黄莺高兴地直拍手,说道:“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方雄连连说:“从明天开始,明天开始!”
黄莺不依,说道:“我先出去准备一下,给你五分钟时间,从浴池里出来,要不我可是会闯进来,把你从水里捞出来。”
方雄看着黄莺离去的背影,苦笑一下,这女孩的性子和说话的语气真有点像自己的女儿,特别是那带着眼镜的神态。他没敢耽搁,立刻从浴池里站起来,擦干身子,穿上短裤,他可不想光着身子,被一个女孩从水里拉出来,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他方雄才不干。
方雄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回搓澡的乐趣,当然一个女孩子能给他搓的地方也仅限于后背,前胸,看着黄莺累的满头大汗,方雄也就于心不忍,差不多就行了。
自从陈浩然出差回来,几乎半个月没回家,连筹备结婚的事,也不得不暂时放下,现在正是昊天集团股份股价波动的关键期,高华基金和银华投资都已经将筹码布置完毕,目前是方雄在增持自家股份。现在股价是185元,比协议的规定要高了一点,但江海龙和方雄都没说什么,毕竟股市上的很多是并不是由庄家一家说了算,很多其他因素都能影响股价的走势。
陈浩然现在满脑子都是数字,桌上几张白纸上密密麻麻记的都是各价位的挂单数。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数字的汪洋大海里,什么事再也进不了他的心里。他只是给苏晓晴挂了个电话,简单地问了问她去医院检查的情况,对于医生诊断书上那些晦涩难懂的术语,陈浩然也弄不明白,直到苏晓晴说一切正常的时候,他才放下心。男人有时就是这样,能够制造出产品,却又不关心产品的质量,等使用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原来这产品是一样的,但产地不同,才想起当初为什么那么粗心,其实很多事只要稍微在脑子里转一下,就可以轻易地挑出毛病,当然这是后话。可惜,男人们总是有太忙的理由,忙的脑子里除了他感兴趣的,其余一概左耳朵进右耳出。目前,陈浩然就正好处在这样一种,除了股票,其余一概糊涂的痴傻状态。
外边艳阳高照,屋子里冷气森森,陈浩然满头大汗地正在埋头研究着股价的走势,施一辰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施一辰笑着说道:“刚才,昊天集团方面来电话,说他们的吸货基本完成,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拉升。我炒了这么多年的股票,头一次碰到这么奇怪的事。”
陈浩然也忍不住想笑,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江海龙还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一切,狂妄自大惯了的人,早晚要摔跟头,摔的越晚,摔的就越狠。他测算了一下,江海龙和方雄这一阶段的吸货的成本起码要在19元以上,接近20元的位置,而银华和高华基金表面的比昊天集团方面还要高23元多,但实际上却只有不到15元,只有后面进的少量筹码是价位相对较高的。
陈浩然问道:“他们仓位多少了?”
施一辰:“据说已经快满仓了,再有一个星期,他们就能完成吸货。”
陈浩然冷笑道:“一个星期短了点,你跟他们说说,说咱们还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准备,半个月后看情况再拉升试试,咱们也得看天吃饭,他们不会怀疑的。”
施一辰:“你又有什么打算?”
陈浩然笑道:“有了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把高价筹码扔给江海龙,然后就出货,我估计一开始江海龙和方雄未必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可以借机忽悠他们一下,再抛一部分筹码给他们。等他们弄明白了,我们就砸盘,彻底套死他们。”
施一辰哈哈笑道:“你的设计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家上不上当,我尽量给你争取时间,什么时候行动,通个气。”
陈浩然暗自盘算,昊天集团股份这一翻炒作下来,江海龙肯定要被套的,这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江海龙的重头戏“a计划”到底是什么内容,直到现在也还毫无线索。他已经安排了卫子豪去布置搞掉方雄的计划,最好的结果是方雄能为己所用,那得到“a计划”也就不费吹灰之力,而不太理想的结果,至少也应搞掉方雄,去掉江海龙的一条臂膀。
陈浩然从办公室里出来,信步走到卫子豪的办公室。卫子豪正对着窗外发呆,不知又在想着什么心事。
“子豪!大白天的发什么愣啊?”陈浩然走进来,打了声招呼。
卫子豪回过神来,站起来,说道:“是陈先生啊!刚才看天上的云彩挺有意思,看着看着就出神了。你找我,有事吗?”
“卫总安排的那个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卫子豪知道陈浩然说的就是安排黄莺到方雄身边的那个事,他说道:“人我已经安排了,也照着你所交代的和那个女孩交代明白了,现在她和方雄处的还不错。”
陈浩然笑着点点头,说道:“方雄这个人我还算了解,如果你明摆着去引诱他,那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引起他的警觉,一旦他注意上了,那事情可就坏了。”
卫子豪问道:“陈先生,我不明白你这是要干什么?当然如果这个涉及我不该知道的事,你可以不说。我伯父也特意交代给我,不让我随便打听。”
陈浩然哈哈一笑,说道:“卫总过于谨慎了。”然后,陈浩然一脸严肃地望着卫子豪,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并不信任,甚至还很恨我!不过我对你却是完全信任,这个你不用怀疑,什么事,我都可以对你明说,你是不会出卖我和你伯父的,至少在这次运作完成之前。”
卫子豪听到陈浩然的话,心里顿时一惊,惊讶地看着陈浩然,心里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佩服,这个陈先生,其实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他的才智却是自己不可相比的,他的不少谋划在自己看来都是难以想象的,而且这个人眼光锐利独到,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
卫子豪哑然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陈先生,怎么这么说话?”
陈浩然:“子豪,从来到你伯父的公司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想法。我今天这么说,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父亲之死,我确实有很大的责任。当时江海龙和凌紫薇要报复你父亲,拉我做帮手,我也是有了私心,为了私利,也就参与了。可是我没想到你父亲会走这一步,我以为不过是害他做几年牢。”
卫子豪紧攥着拳头,声音嘶哑着道:“他们为什么要报复我父亲?”
陈浩然沉吟道:“江海龙是为了钱,他要弄垮华海证券,他好去收购重组。凌紫薇是为了……”
陈浩然似乎觉得不好措辞,也没想好是不是该和卫子豪说。这时卫子豪冷笑道:“是因为我父亲和凌紫薇有了那种关系吗?”
陈浩然一愣,原来卫子豪并不是一点不知道,既然这样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于是说道:“其实,事情的起因还是你父亲做的不对,他骗奸了凌紫薇,占有了她好几年,又用假账目威胁控制她。那时,我正在凌紫薇手下,帮她做事,很多事我都亲眼看见,亲耳听到。”
卫子豪讽刺道:“这下我就明白了,陈先生原先不也是凌紫薇的相好吗?你帮助她算计我父亲,也不算什么不对啊!”
陈浩然冷冷地哼道:“我虽然认为当初那样算计你父亲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但我并没后悔,你父亲的死,一多半都是他自己坐下的孽。”
卫子豪大声叫道:“你胡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父亲。”
陈浩然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卫子豪骂道:“去你妈的公断,老子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卫子豪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外一声断喝:“混账,不许胡说!”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回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卫天成已经站在门前。
卫天成指着卫子豪教训道:“现在陈先生是咱们的朋友,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和他说话,你以为我们从美国回到滨海市,就是单单为你父亲报仇吗?我们还要在这里把生意做大,我已经老了,但是你还年轻,你不要总是小肚鸡肠,要把心胸放宽广一点,这样才能成就大事。陈先生现在是我的朋友,帮助我们做事,很多事没有他,我们办不成。再说陈先生为了你父亲的事,也坐了三年的监狱,这个就可以扯平了,以后你不要再提这个事。”
卫子豪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伯父训斥,不敢答言。
卫天成的气也稍了些,对卫子豪说道:“你先回家去吧,我和陈先生还有事要谈。”
陈浩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一点也没怪卫子豪,年轻人有点情绪和想不开的时候也很正常。他也不怕卫子豪报复,自己大牢都蹲了,鬼门关也去过了,还在乎人家来寻仇吗?他只是想把事情的原委给卫子豪讲清楚,是非曲直让他自己去判断,如果这样人家让是不依不饶,那自己也没办法,总不能伸着脖子等着挨刀。
卫天成和陈浩然在办公室落座,沉默片刻,也不知道着话该从哪里说起。
卫天成沉吟良久,长叹一声,说道:“陈老弟,我对不起你啊!”
陈浩然一惊,说道:“卫总,你这是怎么了?”
卫天成:“有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几个月前,苏小姐在银河广场的美容院被人烧了,我们也一直以为是鸿泰公司干的,现在才知道是子豪让人放的火。那时候,我邀请你过来,你不是不答应嘛!子豪可能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让你以为是鸿泰公司的放火,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们联合了。”
卫天成抬眼看了看陈浩然,陈浩然仍然是面无表情,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没有。卫天成接着说:“子豪这么做是有点太阴损了,如果真的把屋子里那几个小姑娘烧死,不但法律饶不了他,我卫家也是大损阴德啊!以前我一直没在意这个事,还是前几天施先生提醒我,我才派人去调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