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朝堂弥漫着阴郁气息,那站在百官之首的男人不见踪影,与四王爷争权的三王爷没有来……
皇帝眼下是止不住的黑眼圈,他脸色很难看,眼睛却极为锐利地看着大殿之上的战战兢兢的官员。新比奇中文网
特别是三王爷一党,冷相那一派系。
无人不战战兢兢!
这可是大罪啊,叛国罪……十年前的叛国罪,谁敢沾惹?
皇帝喉咙里发出些笑声,“好……好得很,你们这些当官的,好得很……吃着皇粮,做的都是什么狗屁事!”
全场吓得立即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他们……又没有涉及……
有人愁了,和冷相三王爷关系好的,怕不掉脑袋都要被迁出盛京……
“呵,看来真如老四说的,这百官是应该清理一下了。”皇帝不阴不阳的话让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热汗淋漓……
完了。
全场安静地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得见。
一个穿着鸟绣图的官员站了出来,“皇上,这件事关系颇多,需要彻查。”
皇帝冷笑,“彻查?冷沽浮亲自写的账本需要彻查吗?老三他们供认不讳,需要彻查吗?”
哦,不得不说,这得多谢齐文了。
这怕死的驸马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全部交代了。
皇帝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十岁,傻傻地坐在龙椅上,没一会儿张安全又跑进来说是四王爷来了。
昨天夜很深,灯火摇曳着。
他看到十年前那本账本的真迹……
皇帝与冷沽浮也算是年轻时候的挚友,毕竟冷沽浮是当年盛京的样貌第一的美男子,他虽比不上,但也算排的上号的……
冷沽浮的字,他还是认得。一些微小的习惯他也知道。
这账本更是佐证了齐文的话。
皇帝询问楚芥寻,这是从哪里搞到手的。
楚芥寻隐去了宋伊晴那一段,只称自己无意间在商阴遇见了陈将军,这账本就交到他手上了,希望他们的案件能够沉冤昭雪。
皇帝挥了挥手,让楚芥寻回去。一个人就这么坐着,坐到了天亮……
觉得好累。
当皇帝怎么就这么累?
当初他本就没有当皇帝的心思,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么当了就好好当。他登基当日,发誓自己要做个明君,为国为民。
如今的大兴国,盛傲国欺凌边境边民,冥血教肆意残害百姓,瘟疫横行,福寿膏毒瘤更是早早就种下了。
现如今又告诉他,他十年前冤枉了那么忠心为国的将军。
皇帝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会是个有杰出作为的皇帝,但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昏君。莫不成,自己竟然成了昏君?
这万里河山就这么尽数要毁在他手上?
这种想法让他后背全是冷汗,根本没有一丝睡意,就这么一直坐到了今日早朝。
再看看这走出来义正言辞地说着要彻查的官员是谁?
不正是冷沽浮得意门生么?
皇帝心里既是愤怒又是悲怆。
这大兴国若是毁在了他手上该是如何?
或是学父皇早些退了算了……唉。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全场寂静,每个人都把脑袋低得看不到脸,就想做个隐形人……
宋伊晴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形,因为她最近很忙,执掌太医令成为太医院的老大,她经常出入宫廷看病。皇后更是要她每日上午都需入宫学习王妃礼仪。
真的没有太多心思管那些朝堂之事。
只是知道,前朝因为丞相王爷妃子串通的叛国罪忙疯了,后宫的众人则在专心地准备着他们的婚礼,也不算是打扰。
宋伊晴几乎快被皇后折磨疯了,或者说皇室的礼仪折磨疯了。
她喝了一口茶,那老宫女有让她起来学走路。
小石子路上跑来一个太监,正是周成。“县主,请您去一趟天牢。”
宋伊晴诧异,“我去天牢做什么?”
“是四王爷请您去的。”
宋伊晴是知道的,皇帝也任命了楚芥寻做事。
虽然不是做主要的事,也就是个抓人进监狱的差事。
宋伊晴赶紧冲着那老宫女笑笑,“有人找,我我先走了。”说完就跟逃命一样逃了。
老宫女摇了摇头,这县主哪里都好,就是宫中礼仪学得太慢了……
宋伊晴出了宫,跟着周成坐车一路来到盛京的天牢,还未走到门口就觉得一阵阴气扑面而来。
宋伊晴抖了抖肩从车上下来,楚芥寻正站在门口等她。
宋伊晴赶紧上前,问:“楚芥寻,这是什么事儿?把我叫到天牢做什么?”
楚芥寻淡淡一睨,“跟我进来。”
这里的确阴森,阴气有些重。这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吧?
她忍不住揪着楚芥寻的袖子,他垂头看她,直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宋伊晴心里稍微安心,跟着楚芥寻东绕西绕走到一间牢房,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的床上,背对着他们,眼睛看着窗户处。听到脚步声,转过脑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伊晴,笑了笑。
那笑笑得风华绝代,的确不愧是当年的盛京四公子之首。
“他想见你。”于是他就谎称前丞相身体不适,需要太医,就把宋伊晴找了过来。“你进去吧。”
宋伊晴有点害怕,揪住他的袖子,“我……我能不进去么?”
“我有话想和你说,就这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牢中的男人苦笑一声,声音苍凉。
宋伊晴看了看楚芥寻,“那……那我进去吧,你在外面等我。”
楚芥寻找人打开牢房的门,宋伊晴弯腰进去。
里面有股味儿,宋伊晴不适地蹙了蹙眉。
冷沽浮也不说客套话,成熟的俊脸带着浅笑,“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宋伊晴打着哈哈,“您不是丞相么?”
他眉目一凛,“现如今还如此说?”
宋伊晴一滞,想着他犯了叛国罪,估计不死也要掉层皮,嘴巴刚张,冷沽浮又打断她。
“算了,‘爹’还是不用叫了,叫了不好,叫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