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数日的阴雨在今天终于放晴了,襄阳东去的官道上,一个女人跟在一个剑客身后,正是去往江东的歆瑶与李成枫。
“我们为什么不坐船?”歆瑶有些累,她不明白为什么有足够的银子却偏偏要靠这两条腿走下去。
“走路也是一种修行。”李成枫习惯了徒步,他的足迹遍布半个大周江山。
歆瑶嘟着嘴跟在后头:“但我不需要修行啊。”
“受不了这份累你自个可以找个渡口坐船。”
经过一座山城,分明进城时还在身后,没走几步就只剩李成枫一个人了,他看见了歆瑶离开的背影。
她走了么?她终究是走了,李成枫心里一松,却更有几分失落。
出了山城,依旧是以往的孤独剑客,只是今天多了几分落寞。李成枫独自走着,每走一步就意味着里那个女人远了一分,他的脚步很轻,他的心很沉。
身后响起一阵马蹄。
“救命!救命!”这是熟悉的声音,李成枫惊讶的转过身,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趴在马背上,紧紧搂着马脖子“救命!李成枫快救我!我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马跑得很快,不过数息时间就已经冲到了李成枫身前。
李成枫侧身而让,手却紧紧抓住马缰,翻身上马落在歆瑶身后,双手穿过歆瑶腰际,马缰一勒,口中“吁”地大喝,前蹄离地,马儿人立而起,李成枫踩稳马镫,稳住身形,身前的歆瑶完完全全倒在了他的怀中。
没用多少功夫,终是控制住了这匹失控的马,李成枫翻身跳下,手却不松马缰,一脸阴沉地冲歆瑶怒道:“你找死啊!不会骑马还跑这么快。”
歆瑶惊魂稍定,听着李成枫的怒意本有些委屈,但想到他不顾危险上马来救自己,而且自己方才就那般滑进他的怀中,脸漫红霞,低着头有几分羞怯地道:“我怕追不上你。”
“你走开就是为了买这么匹马?”李成枫反应过来先前她并不是要离开自己,本来恼她鲁莽,现在却已经气不起来。
“不止咧,”马已经停住了,歆瑶也敢直起身子显摆“你看,我还买了件衣裳,好不好看。”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她的笑容有一种摄魂地能力,仿佛要把李成枫的魂都给勾了去。
衣裳只是青色粗布制成,配不上她容颜的艳丽,却因为穿衣的人,让李成枫觉着这件衣裳是真的好看。
“用的是你的银子哦,”歆瑶拿出钱袋冲李成枫摇了摇,钱袋明显扁了许多,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对了,这是你的外衣。”说着正要从怀中掏出李成枫先前的衣服递给他,又想起这是自己从怀中掏出的,前两天又是自己穿着,不想还好,一想起真是羞杀死人,整个人低着头木在那。
“你这到底给不给我。”李成枫手举了一会,歆瑶却还是在那低着头没有动作。
歆瑶红着脸从怀中掏了出来扔给马下的男人,就不再做声,把头别向一边,好似在看风景。
李成枫也没有想到她会将衣服放在怀中,尴尬地接住而后穿上,衣服上有着少女的体香,不自觉地细嗅,这种芬芳仿佛要醉了剑客。
歆瑶回过头来看见李成枫愣在那,神色间有些迷醉,心中明白了几分,脸一红,佯怒道:“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歆瑶的话惊醒了李成枫,我怎么会如此失态,李成枫赶紧转过身背向歆瑶,继续向前走。
“等等,”歆瑶喊住了启程的李成枫“我、我不会控马。”声音很低,有几分羞意。
李成枫又走回来,牵起了缰绳引着马向前走。
他为我牵马?歆瑶像是尝了蜜似的,微低着头,嘴角轻轻扬起,两颊酒窝浮现,眼睛痴痴地盯着他的背影,有一抹温柔。
背对着她的李成枫脸上却有一丝苦笑:练剑十六年练成了个马夫,好一个听竹剑李成枫。
日向西倾,两人一马,斜长的影子为他们指引东去的方向。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女孩骑在马上,马非骏马,人倒是佳人,可能是觉得旅途太过无聊,歆瑶抚摸着马鬃,眼睛看着胯下的马,声音却向着身前的人。
李成枫自顾自地走着,没有理会。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没有哦。”马背上的女孩有几分得意。
“随你。”身前有人憋出了这么两个字。
“哈哈”女孩的笑声很清脆,听着声音李成枫就能想起那张美丽的笑脸。
江夏城西五十余里,官道过处有一集镇,说是集镇原先也只是个小渔村,商贩落脚得多了也成了集镇规模,以前村里住户多姓张,村子便叫张家村,后来规模大了也没人再去想名字,顺口就叫张家集了,镇上正经客栈只有一家,两层楼,名字很俗,宝庆客栈,谁让掌柜的名字叫张宝庆咧。
张宝庆如今五十来岁的年纪,小时候吃过些苦,在外面闯荡了好些年,好在人机灵手脚也麻利,赚了些银子,后来回到镇上开了这么家客栈,生意说不上多红火但也过得去,商家嘛,和气生财,整日里笑脸迎人,倒也没遇上多少麻烦事。
不过有一件事他可就有些烦心,昨日里给他干了好几年的伙计一声不响的就给走了,他张宝庆自己有过穷日子,自问对伙计也不像那些无良商家般苛刻,可这家伙,实在养不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可把张宝庆给气到了。
不过要说这人嘛,还真是祸福相依,刚跑了个养不熟的家伙,今早还没贴招人的告示,就有个年轻人来应聘,看他面相倒是个实诚人,小伙说是姓陈,年岁不大二十出头,工钱也只要那个白眼狼的一半,这么一想,张宝庆心里也舒坦了些。
今儿个站在柜台后面看着新伙计忙里忙外,倒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张宝庆心里还在盘算着过几个月要不要给他把工钱涨上去,毕竟这点工钱确实太少了,咱老张是个本分人,可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我闲话。
斜阳近地,夜幕将至,两人一马走进了张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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