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钩了!
宗秀嘴角勾勒出神秘的笑意,他还真不怕李世民问,就怕李世民不上钩,什么都不问,然后一句‘疯言疯语、胡搅蛮缠’把他推出去砍了。
“陛下,你真以为臣是武威郡的那个宗秀吗?”
“你不是?”
李世民眼带疑惑。
宗秀朗声大笑:“陛下,从数字、到拼音法,哪一个是乡绅之子能研究出来的东西?”
看到宗秀狂妄的笑,李世民突然有那么一丝惊惧。
宗秀见状,又补了一剂猛药:“陛下,那日你让李淳风为我相面,他可和说你过什么?”
李世民张了张嘴,连地上的颜倾城都是一脸震惊。
见此情形,宗秀更加狂妄:“陛下可曾听过转世历劫一说?”
“什么意思?”
李世民紧张的问道。
宗秀叹道:“那宗秀命苦,来长安的途中就饿死了。我魂托他身,只为匡扶大唐社稷而来。从来长安,一心为壮我大唐,奈何陛下屡伤我心。”
“哈哈哈哈……天意要我助大唐,我甘为大唐之臣,可若陛下你将臣的心伤的太狠,我自当魂魄离去,转投他国。”
“不过是再匡扶一个雄才大略的人间帝王,积累些功德罢了,倒也没什么麻烦。”
“嘶……”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连颜倾城也被惊的脸色煞白。
尽管在此之前,宗秀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震惊世人,可他们都以为宗秀只是个万年一遇的奇才。
就连李淳风把相面的结果如实汇报,李世民还是不信。他坚信自己是天子,更坚信世上没有鬼神之说。
现在宗秀突然狂妄的说出自己的来历,更说了一堆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是个人都要惊一会。
李世民张口结舌的问道:“真是上天让你匡扶我大唐社稷,才让你魂托‘宗秀’之身?”
宗秀嘿嘿笑道:“实不相瞒,我在上面犯了点事,上面就罚我下来积累功德。我想啊,积累功德最快的途径就是扶植一个君王。那天我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看了眼世界,发现大唐还算不错,便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李世民急忙追问。
宗秀冷笑道:“若大唐不值得我匡扶,我随时魂魄离体,再去找个君王扶植,助他一统天下,征战百国,成为这世界上最为辉煌的人间之主。”
宗秀故意把话往狠了说,什么魂魄离体,都是忽悠人的。他就是想转弯抹角对李世民说:老子不怕死,你杀我也没用。
然而李世民这会的心思都在‘人间之主’这四个字上。
人间之主,那是传说中的古之人皇,与天帝并肩的存在。
然而古之人皇早已经不在,天下诸国争战不休。若他能成为‘人间之主’,便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也会被他踩在脚下。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疑心病。
李世民虽然因为‘人间之主’四个字动心,却也不全信。两眼转了转,挤出个笑脸:“宗爱卿言之有理,是朕莽撞了。毕竟痛失爱子,难免有点冲动。”
“理解。”宗秀懒洋洋的说道:“陛下的心情我明白,其实魏王和太子命中有此一劫,都在臣的预料之中。哎,若是臣不是被罚下来的,还能帮他们破一破,奈何……”
宗秀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道:“我们这些谪仙除了拥有上面的记忆,法力什么的都被封印了,臣也是难办啊。”
“理解,理解。宗爱卿,那兵书……”
李世民话锋一转,扯到兵书上了。
宗秀却不慌不忙的拉起颜倾城:“陛下,臣先回去,兵书的事过些天再说。毕竟陛下君威尚弱,气运不足,冒然占据太大的疆域,只会平白折损寿元,就像臣刚说的‘亚历山大’一样。那倒霉孩子,当时我一朋友辅佐他,让他慢点慢点,他偏偏不听。一味地贪功冒进,原本能活八十的,结果三十出头就死了。”
“嘶……还会折损寿元?”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
宗秀呵呵笑道:“陛下莫慌,这不是有臣在吗?我那朋友不会办事,只传兵法,不修功德。臣的数字、印刷、拼音法,皆是帮陛下积功德呢。”
“果真?”
“当然!古之人皇哪个不是有教化万民之功,陛下放心,等功德积够了,臣自会助陛下开疆扩土,成这人间之主。”
宗秀一边说,一边拉着颜倾城离去。
出了宫门后,宗秀长舒了一口气。
颜倾城跟在宗秀身后,低声问道:“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你真是从上面下来的谪仙?”
“……”
宗秀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吹牛你也信?妈了个巴子的,快吓死老子了,后背一身的汗。”
“额……”
颜倾城面带古怪,盯着宗秀看来看去。
宗秀哼道:“这么大人了,咋还相信神鬼之说?自古未有鬼怪事,从来人心生妖魔。陛下那是被‘人间之主’四个字唬住了,心生魔障。等他反应过来,肯定会找我问话。靠,麻烦大了,牛都吹出去了,待想个办法圆回来。”
为了救颜倾城,更为了让李世绩欠他个人情,宗秀是豁出去了,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仙人的身份都用上了。
可李世民真的那么好忽悠嘛?
麟德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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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秀和颜倾城走后,李世民拍了拍手,屏风后走出两个身穿灰色太监袍的中年男子。
“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两个中年男子虽然穿着太监袍,可声音却雄浑有力。
“陛下,我们都听到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沉声道:“去查!先派人去武威郡,将宗秀来长安的路线调查清楚,尤其是他沿途的身体状况。”
“是。”
“再派人去赶往火井县的官道,若遇到袁天罡和李淳风,让他们火速赶来。”
“是。”
“遣人寻找往返西域的货商,询问可曾听过‘亚历山大’此人。”
“是。”
“……”
一道道命令传出,两个身穿太监袍的男子只是点头应诺,机械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