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来面朝东的悬崖边上。那是一小块空地,中间矗立着一棵大树,悬崖边上围着人工石栏,左侧是凸起的小山头。地面分布着高低不平错落无条理的石块,一不小心便会踏空摔倒。
才五点二十,已经有几位游客坐在石栏前守候。两个老外和导游寻了个右侧的位置占好。我则被沈剑锋拉到了左侧,靠着小山头并排坐下。
这座山峰仅次于黄山最高峰天都峰,往外望去,视野相当开阔。天际甫现鱼肚白。晴空下,近处时不时有几朵轻薄的灰色云顺着风向,从右往左飘过,远方天际处翻滚着几丛深灰色重云。视线下移远眺,崇山峻岭披着深灰色外衣,庄严、雄伟,仿佛要与重云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云。我惊叹于整幅画面壮阔宏大,胸中涌起一份满足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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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悬崖边上,山风更为凛冽。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全身冷飕飕。
只听左侧窸窸窣窣,眼角余光瞥见沈剑锋脱下半边风衣,我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大手拽着风衣便绕到了我的右侧,将我的头顶到腰部连同他的头部悉数圈进风衣里。也就是,风衣像一道屏风,把其他人都挡在了外面。
山风呼啸,我全身被裹在他怀中,温暖无比。我整颗心砰砰直跳,回过神来顿觉这样的姿势很暧昧,忙往外探身。
右肩却被他温暖的大手按住,只听他在耳边轻语:“别动,旁边站了不少人,这里那么窄,你是要惊动了大家的雅兴吗……山风太大,小心着凉了……”
我耳听风衣外,好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在海拔1800多米的光明顶,显得幽远渺小;身后时不时被鞋子轻轻捅到。我们周围确实聚集了不少人,前方又是悬崖峭壁。
他本就比我高出许多,我被罩在他的身影下,沉浸于他灼热的气息里,一时不知所措。只觉得左侧总有一股**辣的视线,下意识的一扭头,却轻轻蹭到一副柔软。
没想到他的嘴唇一直贴着我的耳朵。我大脑嘤嘤嗡嗡,就那么一秒半的时间,小嘴便被他的绵软给咬住。
他力度很轻,像在流连稀世珍宝。先是左右吮吸着外唇,之后灵活的舌头轻易撬开了我的小嘴,挑起柔舌不停的卷动再推开,以此反复把玩。
相比温泉池的狂野,这一次,他的吻很甜,很迷人;相比宏则的霸道,他的吻很细腻,很绵长,好似裹挟着万般柔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整个悬在胸口。两眼瞪大,大脑一度涨满,无法思考,一时忘了呼吸,忘了身在何处,更忘了挣扎。
他的右手收了收,把我箍得更紧;左手悄悄覆上了我的脸颊,轻轻摩挲。心底流过一股甜丝丝的暖意,让我很贪恋。不自觉的轻启了双唇,却被他敏锐的察觉。他加大了力度,舔吻转为啃咬,自上而下咬着我的上唇、柔舌、下唇。我有些不满,想反击,他却倏然抽嘴离开,转而进攻我的脸颊、脖颈。
我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这一声将我惊醒。天啊,他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兽性大发吗?这可是在日出观看台,周围紧贴着其他人。
我的手下意识的欲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抓住。他嘴唇摩挲着我的耳垂,轻语威胁:“你信不信我这就把风衣拉下来,让大伙看看现在的我俩。”
我的心提到嗓门上,有一丝丝的恐惧,呆愣了半晌。大庭广众之下,到底脸皮薄。
他得意的嗤了一声,继续方才的掠夺。
我清醒着,却也沉醉着,以至于周围游客欢呼着朝阳破晓时,才醒过神来微微侧头回望着远方。朝阳一跳一跳的跃出云层,万丈霞光洒满天际,云海镶上炫目的金边,天空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沈剑锋总算餍足的松开我,最后在我的小嘴上轻啜了一口。我剧烈喘息,大口大口呼吸着,嚯地站起身,逃开他的怀抱。
我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光明顶,躲在他的怀抱,与他这般的缠绵。从五点半到五点五十,不经意间,我俩居然吻足二十分钟,以至于双唇肿胀,柔舌发麻。
我惊异于当时没有果断推开他的自己,更惊异于,这样缠绵的前提不应是情侣关系吗?也许黄山的壮美让自己彻底放空,却也卸下了防线,被他轻而易举的攻陷,造就了自己的放纵!
是的,放纵!方才,我就是贪恋了才如此放纵在他毫无杀伤力的威胁里。
只是,他为何这般吻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吻我,从温泉池,到巴黎,到酒会那晚,再到这次,难道只是为了满足在他眼里欲求不满的我?花花公子,果然来者不拒?
只是,为何每次都令他得逞,让他轻而易举的占我便宜。
我有些气恼,满脑子都是方才他拥吻的缠绵。歪歪扭扭的随着人群,有些急躁的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头往外走,甩开他欲撑扶的手。
为了避免与沈剑锋的近距离接触,之后的行程我要么紧随表姐,要么紧跟着导游。表姐略感惊讶。
我故作轻松的嗔斥她重色轻友,把我撇到一边。自是没敢提忙着亲吻而错过了日出最精彩瞬间现在尴尬气恼。
表姐看看沈剑锋,又看看我,意味深长的笑语:“昨天不是和沈公子相处甚欢吗?怎么今天换了个人似的。”
我继续强辩:“你懂花花公子是不能靠得太近。”直言对他的抵触。
表姐有些无奈,不过倒也大公无私的陪伴在侧,不忘闺蜜本分。
我脑海一直流转着他的拥吻、他的气息、他的低语,混沌不堪,加之昨日的登山劳累未缓解,全身无力,拄着登山杖一路游魂似的亦步亦趋的游走。
在鳌鱼峰,山顶虽然似浑然一体的巨型石块,但也有深浅不一的缝隙,需小心别踩空。奇山险峻,山顶观景台均有石栏围护。
石栏在峰顶下坡一米处,我跟随其他人欲下到石栏边观景,却一脚踩到石缝,崴了一下,心头一紧,身体前倾摔到石栏上,胳膊撞得生疼。手上一松,手机飞落悬崖,“叮咚”的撞击声淹没在呼啸的山风里。众人紧张的奔过来。
我惊魂甫定的回望了身后,透过石栏间的大洞,悬崖下深不见底,陡峭的石壁虽然壮美却透着森森硬气和寒意,摔下去,绝对粉身碎骨无疑。
“别往后看,先起来。”表姐扶起我,和曾文齐一同将我搀了上去。
众人原以为这是我不小心的突发意外,之后两个保镖均左右跟随,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在经过莲花峰时,我不知哪根筋抽了,像是赌气般,硬是坚持着要走百步云梯。
所谓百步云梯,是在莲花峰西北麓的峭壁上,离“莲梗”不远处有两块巨石,一形如龟,一形如蛇,两石平行。在石壁上凿成的一百余级险峻陡峭的橙道从两石间穿过下行,十分险要。
他们拗不过我,便前有沈剑锋,后有保镖的护着我下行。
我站在阶梯顶端往下望,心底抽过一丝恐惧。我的视线几乎要垂直向下,传说中的陡度超过70°,果然所言非虚。
不过我扔拄着登山杖,一步步的缓慢下行。沈剑锋保持着在我前方两级阶梯的速度,不时的回望我。早上的长吻依旧涨满着大脑,嘤嘤嗡嗡,混乱得几乎要挤破脑袋。习惯的甩甩头要摆脱什么,右手的拄杖机械的往下探去。
兴许是心不在焉,拄杖尚未触地我便重心往下压。结果可想而知。
我一个踏空,整个人往下坠了去。身后一阵惊呼,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沈剑锋恰好在这时回头,就那么半秒反应,他愣是稳稳接住了我。两人倏地撞向阶梯旁大石块,急急跌落两级阶梯后刹住!
我伏在他结实的怀里,一颗心总算落地,不由涌起几分感动。保镖和表姐他们小心翼翼的疾走下来,急问有没有受伤。
沈剑锋宽厚的胸怀好似成了我的靠垫,方才护着我毫发无损。表姐舒了一口气,关切的埋怨我走路不看路,要真跌下去可怎么才好。
我有些惭愧的微微低头,没出声。曾文齐忙道:“别说了。让保镖在侧边扶着小瑶走吧。宁可走慢一点。”
我没反对,在保镖的周全保护下,总算安然无恙的下了梯。
途中休息时,沈剑锋逮着我独处的空隙,走近我。我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爱理不理。
只听他诚恳地说:“如果早上的事情令你不悦,我在这里道歉。但麻烦你下了山之后再跟我赌气。在这险恶的石山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有些地方跌下去都没人敢去捞,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我闻言,气恼一下子拥塞到胸口,最后却化作一声叹息与一瞬的沉默。
我理了理思绪,目光依旧望向远方,却是低声回应他:“谢谢沈公子关心,我自然会爱惜自己的生命,请不要高估了你对我的影响力。”
“那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