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姑娘,你答应我的事呢?”
眼前的少女不在像原来那么明媚,眼帘下带着憔悴。
蓝湄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始至终都是冷漠的神情。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事到如此,已经达到姑娘你的目的的,还有欺骗我的意义?”
蓝湄挑眉一笑:“那是自然,假话是你生存的希望,真话是你赴死的开始。”
叶伶眼里的光似乎在一点点的暗淡,那颗大树的阴霾正好遮盖叶伶身体的一半。
沉默了许久,叶伶抬起头来,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决定。
“真话。”
“你的母亲早在五面前因病去世,并且那群人没有给她任何的治疗,她,是活活的疼死的。”
说完以后,叶伶一动也不动,似乎被冻住了一样,心里疼痛非常,闭上眼睛,再次睁开。
此时眼里的光已经全部消散,她浑浑噩噩的离开,像极了那只飞舞的蛾子不顾一切的飞向灯火。
蓝湄站在那里,目光里面没有一丝动容,更加没有一丝怜悯,人活与不活都是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更何况,她本就是把那叶伶卷入里面的棋子。
况且,蓝湄看了看那跟着叶伶的影子,冷冷一笑,现在何斐柳还不想让她死呢。
“叶伶,如果你想选择报仇,我随时欢迎。”
蓝湄突然说道,然而叶伶的脚步紧紧停顿了一秒,随后便像丢了魂魄的木偶人一样前行。
蓝湄轻笑一下,似乎已经知晓叶伶不会回答自己。
叶伶有五成自杀成功,也有五成来找自己完成复仇。
“小姐,我们去哪?”
许是意识到自己多嘴的漫兮连忙捂住嘴巴,乖巧的不再提问,认真的整理衣物,检查马以及马车。
“周庄。”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漫兮消散愣了一下,眼里立马涌进星辉,笑眯眯的干活。
而郝雁在一旁睡得舒坦非常,是不是吧唧吧唧嘴,似乎梦到好吃的东西。
“出发吧。”
蓝湄坐上马车,闭眼沉思,突闻一声响动,双眸一下打开,目光阴冷的看着不速之客。
“哦,楚公子不知男女有别?”
“小狐狸,是不是我给你的自由让你觉得我放纵你了?”
楚呈美眼睛眯着,带着危险的气息,此时郝雁一下子打开帘子,用鼻子嗅了嗅,一脸的认真。
“姐姐,车上好像有个讨厌的家伙,味道很难闻。”
“无碍,看着马车。”
郝雁不情不愿的关上帘子,一路上不停和漫兮搭话,耳朵却竖的直直的。
“楚公子这话说的,我与楚公子非亲非故,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楚呈美眼里的阴狠更加了一步:“你是觉得我不能杀你?”
“楚公子想杀我自然易如反掌,只是江湖规矩,若不是邪教不得偷袭不是吗?”
“我杀你一定会做的非常干净,让人看不出异常。”
蓝湄噗呲一笑,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小命一样。
“楚家有一不知名的二公子,名字唤楚容云吧?”
虽说是疑问句,却带着十足的肯定句。
“那个废物?”
楚呈美眼睛一眯,像黑暗里面的毒蛇一样,紧紧盯着蓝湄的脖子,似乎只要蓝湄一不注意便会咬下去,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废物又如何,他比你更有希望得到楚家。”
“既然这样,想必你也知道他是当初救你的人吧,这样,做个交易,多少钱杀他。”
蓝湄抬头看了看这个一脸阴沉的男子,嘴角一勾,带着危险的笑意:“你知道我不吃暗亏的,所以……”
她伸出五个手指,在楚呈美的手下逛了逛,一脸的认真。
“五百万?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那倒不用那么多,五万就够了。”
楚呈美换了一副嘴脸,头低着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脸上挂着嘲讽的味道:“你真够狠的。”
“彼此彼此,那么楚公子同不同意?”
“我可不信你会没有条件。”
蓝湄耸了耸脸,笑得灿烂:“自然有的,成功以后,东边的地契归我,你也不许再来骚扰我。”
“哦?你觉得你凭什么值得?”
“就凭他喜欢我,对我没有防备。”
“三个月为期。”
“成交,你要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嗯,当然。”
看着楚呈美离开后,蓝湄拉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飞快的流逝,抓也抓不住。
“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小美人!”
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扛着一把大刀带着几个小弟,一脸的猥琐模样。
恰恰将要走的路给堵死了,此时郝雁已经摩擦着刀的手柄,而漫兮眼里带着担忧。
“小姐……”
“砍了吧。”
砍了吧三个字,蓝湄说的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并没有把他们当做生命一样。
江湖中人每天都在死人,谁都没有多余的关心。
漫兮看着那几个彪头大汉,认真的开口:“你们,,赶,,赶紧,让,让,让开,不然我们,,我们,,就,就按照江湖规矩,规矩来了!”
带头的那个人哈哈大笑,将刀一把丢在面前:“老子就是江湖人中武功前三的顾枕的师傅!我怕你们?”
“动手吧,我不喜欢废话。”
听到这话,郝雁就像打起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一刀一个小土匪。
而漫兮的动作却偏向柔情,留下几分薄面的意味,这样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和谐。
听着外面兵器作响的声音,蓝湄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撩起车帘:“解决完走吧。”
“是,小姐。”
漫兮随意的将叶子撒在土匪的身上,双手合上,默默的鞠了一躬。
而郝雁却已经欢快的坐上马车,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奇怪的礼节?
“小姐,是楚公子。”
蓝湄睁开眼睛,打开车帘,看到那人满眼盛着星光,他说:“蓝姑娘,我马车坏了,能否借坐马车?”
“进来吧。”
说完便看着楚容云一麻溜的坐了进来,将药箱乖乖的放好。
难怪一大早便没看到楚容云,想来是提早就走了。
“马车竟然如此不牢固了?”
蓝湄看着他的眼睛,直直的询问。
楚容云:“可能颠簸过多造成的。”
一旁骑着马,在郝雁身旁左右的隋辛抽了抽嘴角,脸上带着嫌弃的意味。
“阿辛,我好像听到蓝湄的声音了。”
“不是,走了。”
“肯定是,阿辛,相信我一次。”
隋辛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便只好同意带着他去看了一眼,谁知看完回来,楚容云竟然决定要将马车给弄坏。
没办法,谁叫是自家认的主子呢,只能宠着了。
“喂,你叫什么啊!”
多次叫隋辛的郝雁已经气的牙痒痒了,算了算了,不和傻小孩一般见识。
“你叫什么!”
隋辛回过神看了看身旁的人儿,皱了皱眉,随后又将目光看向那马车,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我叫郝雁,你可以叫我雁雁。”
像是没有感受到隋辛的低气压一样,郝雁兴高采烈的开口,眼睛一眨一眨的。
一旁的漫兮时不时瞄一眼郝雁以及那个自带冷漠气场的男子,默默的摇了摇头,看来只有自己单身一人呐。
“隋辛。”
“随心?随从自己的内心,真是好名字,以后我叫你心心了,我告诉你,我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最好的人?怕是心思最为复杂之人吧。
公子心思简单,怕是栽了。
马车内沉默了许久,楚容云开口道:“我觉得唤蓝小姐太过疏远,我又觉得媚儿不够好听,所以我可以唤你什么……”
又是短暂的沉默,蓝湄突然开口道:“我阿娘曾经唤我昭月。”
昭月昭月,天上的明月,可她终究成为不了皎白的明月。
“阿昭~”
紧接着,耳旁穿来他温柔的声音,他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像是有人将星河揉碎藏进他的眼眸中,亮的惊人。
“阿昭~”
“阿昭~”
这是我特别的称号。
楚容云越是这样相信,眼里的笑意便更加明显,耀眼非常。
“周庄有人请你治病?”
“对,白家二公子,是我好友。”
“白家二公子,白沐泽?”
楚容云愣了一下,看着蓝湄眉头皱了皱。
“他长相确实是周庄第一绝色,但是我会医术,能帮你很多。”
蓝湄突然想笑,却又隐隐察觉,他的不自信,想来也是楚家所为吧。
明明一身白色便可以是儒雅公子,温润而淡雅,温柔而大气。
可唯独喜欢这蓝灰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竹子,坚韧而挺拔,君子如竹,挺拔而上。
“那你假死药可有?”
“有是有,但若是学医之人肯定察觉的出来。”
说完之后,楚容云满脸担忧,仿佛意识到蓝湄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份危险是朝着他的。
“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蓝湄歪歪头,甜甜一笑,少了平时的冷漠与算计,带着些魅意。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强烈跳动,他第一次看着蓝湄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大海一样,深不可测。
“等我收了一个徒弟,教导他医术和信念之后……”
“小姐,周庄到了。”
漫兮打断了楚容云还未说出口的话,蓝湄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呆泄了一会得楚容云。
“让隋辛带路吧。”
“啊,带路?带什么路?”
空气突然沉默了数秒,楚容云连忙开口。